王延慶龇牙一笑,拍了拍大偉的肩膀出聲:“呵呵,老弟還是年輕,脾氣真火爆。”
大偉抖動肩膀,一巴掌拍開王延慶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眯着眼睛冷笑:“我的刀更火爆,今晚上一并拿給你看看哈。”
“好啊,那晚上見。”王延慶面色無懼的揣着口袋,大搖大擺朝門口走去,大偉低頭喘着粗氣,掏出手機不知道給什麽人撥了一号碼,壓低聲音道:“門口剛剛出去五六個人,給我盯上他。”
挂掉電話,大偉的心情也平複很多,看向我輕問:“哥,你認識剛剛那個雜碎?”
我點點頭,沒有隐瞞的回答:“嗯,他是我跟賀鵬舉聯手推起來的傀儡,這次跑到太原,估計是想做戲給京城那幫大佬看,将你徹底摘出去我們這個事件。”
大偉瞪着眼珠子出聲:“我不明白,他既然是你們推出來的傀儡,爲啥又要綁架我媳婦,這麽幹不是多此一舉嘛。”
我吐了口濁氣解釋:“你想啊,你的身份确實被羅權做過手腳,可你媳婦呢?有心人如果順着她往下捋,能不能查出來一些貓膩?現在王延慶綁了她,是不是可以證明王延慶絕對跟賀鵬舉不是一夥的?賀鵬舉耍這招,既是自保,又是徹底撇清你倆關系,即便将來有人查起來,你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都隻是個受害者。”
大偉摸了摸後腦勺,迷惑的問我:“那今晚上的贖金我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我想了想後點頭道:“給!不光要給,而且還得大張旗鼓的給,你得讓太原這幫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知道你吃癟了,被人敲詐了一千萬,我相信肯定有嘴巴會往上彙報,至于其中的細節怎麽運作,你自己琢磨。”
“婷婷不會有事吧?”大偉擔憂的問道。
“放心吧,絕對不會。”我笃定的拍了拍大偉的肩膀。
大偉咬着嘴唇“嗯”了一聲,半晌沒有開腔,足足沉寂了能有半分多鍾後,大偉攥着拳頭陰沉的出聲:“哪怕是做戲,我也得告訴這幫對我有别樣心思的驢馬癞子,我的錢拿着不光燙手,還容易緻命。”
我知道大偉動了殺機,趕忙勸阻:“眼瞅着過年了,别再整出來什麽亂子。”
“放心,我不會親自動手,也不會真把王延慶弄死,但我得給所有人一個訊号,誰敢碰我家裏人,我就剁他的手,這事兒你别管了哥,我有分寸。”大偉深呼吸兩口,放下高腳杯,扭頭看向大廳的方向,目光如同探照燈似的搜索十幾秒後,定格在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秃子身上,朝着我低聲道:“哥,稍微等會兒哈,我去跟太原刑警隊的二把手聊幾句。”
我點點腦袋,想安撫他兩句,又不知道說啥合适,最終張了張嘴唇隻是“嗯”了一聲。
目送大偉走遠,王瓅靠了靠我胳膊,歪嘴笑着呢喃:“這小子越來越沉穩了,要是照着以前的脾氣,估計早就雞飛狗跳的攏人開磕。”
“确實。”我再次點點腦袋,大偉的成長完全超出了我的預計,即便現在的他還無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我相信假以時日,這虎犢子指定能成長爲雄踞太原的一方霸者。
王瓅擡手看了眼腕表說:“還有兩天過年,後天晚上高速路估計就開始免費,到時候肯定有大批私家車湧向收費站,什麽交通管制都沒屌用,警方絕對不會因爲緝拿你一個人,讓整個城市的汽車滞留,咱們也選擇那天出發吧。”
“成,你看着安排。”我深舒一口氣,看向二樓的方向,其實我此刻特别希望宋子浩他們能夠下來,趁着沒什麽人注意,跟小哥仨告個别,不過顯然老天爺沒能把我的心聲帶給他們,從大廳呆了半個多小時,大偉都聯系好了自己的關系戶,我始終都沒能等到宋子浩他們。
見我長頸鹿似的抻着脖頸遙望,大偉好奇的問:“看啥呢哥。”
我擠出一抹笑容擺手:“沒事,随便瞅瞅,咱走吧。”
從酒店裏離開,大偉去聯系晚上跟王延慶他們街頭的馬仔,我和王瓅一塊溜溜達達沿着太原的街道閑逛,路過一處裝潢的特别豪華的酒店門口時候,王瓅朝着酒店方向努努嘴道:“三哥,這家王者風範是大偉搞的,最近在申請四星級,這小子雖然沒子浩那麽圓滑,也不及罪靈光,但是特别能吃虧,這幾個月的變化,我全看在眼裏,隻要他能收斂住脾氣,太原遲早納入王者的版圖。”
我盯盯的注視着對面那棟裝修的金碧輝煌的酒店,心裏說不出的自豪,二代裏面大偉跟我的時間最長,我對他的秉性也最爲了解,要說讓他鼓搗個賭場、夜總會啥的,他肯定信手拈來,可幹這種正統有逼格的買賣,對大偉的困難程度絕對不亞于讓一個壯漢擠出來碗人奶,哺育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其中付出的艱辛,我想想都覺得累。
我伸了個懶腰惬意的開腔:“徹底放心了,回家。”
大偉現在什麽都不差,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個光鮮亮麗的社會身份,不過現在也不需要我爲之操心了,他手裏攥着禹宏偉項目的一塊地,禹宏偉的“國家級”項目來年又是由宋子浩、佛奴和孟召樂負責,相信這哥幾個肯定有辦法讓大偉融進那個圈子裏。
後半輩子隻要大偉不是當街殺人,基本上可保無憂,打個比方,以前可能警局一個電話,大偉不管在哪,都必須馬上到場,爲啥,因爲他錢再多也隻是個混子,可如果大偉能以股東之一的身份融進禹宏偉集團,又是個什麽概念?估計出門考察,副市長陪同,都是最基本的配置,總的來說,禹宏偉走的這一步,确實替我解決了一個難于上青天的大問題。
走到一家咖啡館的時候,我感覺腳腕子有點酸,朝着王瓅笑道:“瓅,咱倆進去唠會兒呗。”
王瓅壞笑着撇撇嘴:“操,别整的那麽暧昧,我答應福桂絕對不搞破鞋的,再說了我也不好你這種口味。”
我沒好氣的笑罵他一句:“就你這個熊樣,跟你拍拖,我怕把自己給整痿了。”
我倆嘻嘻哈哈的走進咖啡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王瓅樂呵呵的看向我問:“啥事啊三哥,瞅你一臉凝重?咱倆之間不存在遮遮掩掩哈,需要我幹什麽,你直接吱聲。”
“确實有點事兒想讓你幫我做。”我從兜裏摸出一張銀行卡推到王瓅面前,輕聲道:“卡上估計還有四百個左右,你先揣起來,回頭我讓倫哥再給你打點。”
“妥,需要我去購置啥玩意兒?”王瓅很随意的抓起銀行卡點點腦袋。
我舔了舔嘴唇微笑道:“購置一套房,再給自己弄點正規的小買賣,記得找個信得過的人站前台,你自己縮在背後遙控就可以,千萬别跟我推辭,這是我的心意。”
“啥意思?”王瓅的捏着銀行卡的手突兀的停頓在半空中,兩眼迷茫的望向我。
我眨巴兩下眼睛出聲:“你下船吧,這幾年你幹的髒事基本上都在國外,以福桂第九處的身份,應該可以幫你順利洗幹淨,往後别嘚瑟,聽明白沒?”
王瓅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反問:“意思這是我的遣散費呗三哥?”
我瞪了他一眼出聲:“遣個雞毛,隻是想讓你過正經日子,給福桂一個家,不影響咱兄弟之間的交情,往後我混不上飯了,照樣跑你家蹭吃蹭喝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