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不及家小!”蘭博梗着脖頸瞪視我。
我擡腿一腳直接踹在他胸脯上,佝偻下腰杆,眯縫眼睛冷笑:“你也不知道禍不及家小啊?那你告訴我,是誰把魚陽和小雪照片廣發漕運商會的?千萬别跟我說高天一個人就能完成,之前我給沒給過你機會?你珍惜沒有?”
蘭博喘着粗氣辯解:“三哥,這事兒是郝澤偉讓我們做的,我要是不幹..”
不等他說完,我擡腿“嘭”的又是一腳踹在他臉上,皺着眉頭輕蔑的說:“再給一次機會組織好語言跟我對話,重新說一下,到底是誰讓你們幹的?”
如果之前沒有無意間聽到郝澤偉和他那個勞什子的上司對話,我興許此刻真的信以爲真,但是現在他說的話,我半個字都不信,郝澤偉從内心深處講根本不願意跟我作對,事發以後更不會給他們支這麽損籃子的招。
蘭博沉默片刻後,一副認命的表情苦笑:“是..是我和高天自己心裏不服氣,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挑起你和賀鵬舉之間的禍端,我們本想你和漕運商會的人來太原,我們哥倆再加上參謀的幫襯,怎麽也能整死幾個王者或者漕運商會的核心,誰知道還是失算了。”
我左右看了看房間,一腳踏在蘭博的肩膀上笑問:“高天呢?把喊他出來跟你對一下口供。”
蘭博猶猶豫豫的說:“他出去..出去買車了,準備今晚上回青市,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綁了你媳婦和閨女,這事兒真不是我指使的,是他自己說想要臨走前再敲你一筆竹杠。”
“卧槽尼瑪!”我一把揪住蘭博的頭發,照着茶幾角“咣咣”猛磕兩下,掏出手槍戳在他嘴裏厲喝:“跟我玩埋汰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嘣了你老婆和孩子。”
“嗚嗚..”被槍管塞滿嘴巴的蘭博拼命搖晃幾下腦袋。
被李俊傑薅住脖領的那個小孩突然像是瘋狗似的一把掙脫開,咬牙切齒的朝我撲了過來,我一胳膊将小孩掄倒在地上,同時一腳跺在他後背上,拽出來手槍指向他邪笑:“小畜生,你挺帶種的嘛。”
小孩面紅耳赤的嘶吼:“放開我爸爸,你這個混蛋!”面對指向他的槍管,絲毫沒有半點畏懼。
“閉嘴,蘭迪!”蘭博半跪在地上,朝着我哀求:“三哥,他什麽都不知道,您千萬别爲難他,有什麽要求你沖我來,我肯定不帶眨一下眉頭的。”
我把那小孩交給李俊傑,彎下腰一巴掌扇在蘭博的腮幫子,粗聲粗氣的說:“你有點給臉不要臉,知道不?”
蘭博挑着眉毛沉默幾秒鍾後,輕聲道:“三哥,混到咱們這個層次,沒有一個是傻逼,都是明白人,你現在擔心高天會對你家裏人不利,我同樣也有這個擔憂,其實想化解咱倆的擔憂很簡單,您說呢?”
我抿嘴笑道:“比如說呢?”
蘭博直不楞登的回答:“你放我老婆孩子走,我告訴你高天在哪。”
我搖搖頭道:“不公平,你先釣出來高天,等我親手做掉他,完事我放你老婆孩子走,高天能不能近的了我媳婦孩子的身還是兩回事,但我想拿走她們娘倆的小命就是一根煙的功夫,我給你查三個數,你自己琢磨,三..二..”
蘭博紅着眼圈,滴溜溜轉了半晌後,表情複雜的出聲:“好,我答應你!”
我放下手槍,拍了拍蘭博的臉頰:“這才對嘛,給他打電話,免提打開,千萬别拿你老婆兒子的小命找刺激哈。”
蘭博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從沙發底下翻出來一部手機撥通通訊簿上唯一的号碼,電話“嘟嘟嘟”響了幾聲後,那頭傳來高天的聲音:“什麽事兒哥?”
蘭博深吸一口氣,鎮定的問道:“你在哪呢?”
高天低聲回答:“剛買了一台走私過來的水車,準備上高速,天亮前差不多能回青市,我兜裏就剩幾十塊錢了,待會你給我再打點吧。”
蘭博歎了口氣說:“不用回青市了,我通過一些渠道抓到了誘惑的妻兒,你馬上回來跟我碰頭吧,今晚上咱們給趙成虎打電話要錢,明天就走雲南出國,蛇頭我已經聯系好了。”
高天立馬興奮的說:“卧槽,真的假的?我查了很久誘惑的消息都沒查不出來所以然,你一下子就把人給抓到了,咱在哪碰頭?還是你家麽?”
蘭博思索幾秒鍾後開腔:“去..去我家小區附近那家醬骨飯館吧,就是昨天咱們喝酒那地方,别帶家夥式,我聯系的那個蛇皮特别反感這些。”
“好,我馬上過去!”高天興沖沖的挂掉了電話。
放下手機後,蘭博有些失神落魄的看向我道:“他肯定會過來,剩下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吧,放我媳婦和兒子離開。”
我摸了摸蘭博的腦門冷笑:“我這個人做事最特麽公平了,電話你既然老老實實打完了,我先放你媳婦走,如果待會我能順利解決了高天,再放你兒子走,你看咋樣?”
“趙成虎!”蘭博突然情緒激動的朝着我低吼:“你何必這麽幹呢?我跟高天既是親戚也是兄弟,讓我出賣他已經夠不是人了,你還要讓我親眼看到他死,至于麽?”
“至于!”我一巴掌掴在他臉上,野獸似的嘶吼:“因爲你們這兩頭雜碎,我兄弟重傷,這輩子都落下殘疾,我一個哥哥生死不明,此生恐怕無望再見,你說至于不至于?咱倆身份對調一下,你會給我這麽多廢話的機會不?你不會,你一定會第一時間幹掉我,我能做到這樣,已經是仁至義盡!”
“呼..呼..”蘭博鼻孔朝外喘着粗氣,沉寂幾秒鍾後,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女人出聲:“你走吧,就當從來沒遇到過我。”
那女人像是沒聽見一般,匍匐在我腳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哀求:“求求你,放過我老公吧,别傷害他,你們要是有恨,就朝我發..”
“趙成虎,拜托你把她打暈吧。”蘭博咬着嘴唇望向我。
我朝李俊傑點點鬧到:“傑子,滿足博爺的要求。”
幾分鍾後,蘭博抱起被打暈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放到沙發上,從自己的兜裏掏出好幾張銀行卡全都塞進女人的身子底下,目光溫柔的注視了那女人良久,最終長舒一口氣看向我道:“走吧,高天差不多該到了。”
我相信蘭博是個十惡不赦的籃子,但同樣也信他是個好丈夫和好父親,人的感情可以僞裝,但是眼神僞造不了,他看向自己兒子和媳婦時候的溫柔絕對不是擠幾滴眼淚就可以裝出來的。
“那他們呢?你放心讓自己手下跟大嫂共處一室啊?另外,萬一高天今天僥幸跑了,他們可都能證明是你告的密,你不該替自己妻兒上份保險?”我歪嘴看向蘭博邪問。
蘭博神情冷漠的看向自己的幾個馬仔,而幾個馬仔也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紛紛朝着蘭博懇求起來。
“博爺,我保證永遠不會說出去今天的事情。”
“我跟了你五年博爺,你應該了解我的爲人..”
“博爺,前年我替你擋過刀,你說過這輩子都認我這個弟弟的..”
“趙成虎,你真是個惡魔,殺人不用刀!”蘭博牙齒咬的吱嘎作響,胸脯起伏幾下後,低吼:“能不能拜托你先帶着我兒子出去,我很快會出來。”
“傑子,必要時候幫幫博爺。”我歪嘴笑了笑,掐住蘭博兒子的脖頸就提溜出房間,小家夥還挺倔強,不光拼命掙紮,嘴巴還一個勁的不幹不淨的噴着髒話,被我連扇了幾個嘴巴子都沒有絲毫的害怕。
我倆站在走廊裏,我叼着煙卷,一手掐着男孩的脖後頸,一邊朝他笑問:“多久沒見過你這個死鬼爹了?”
小男孩橫眉冷對的咒罵:“關你什麽事,我警告你,别等我長大,我高中畢業就去考警察,把你們這樣的混蛋全都抓起來。”
我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點頭道:“呵呵,那提前祝你夢想成真喽。”
七八分鍾後,蘭博滿身是血的跟李俊傑從屋裏走出來,眼眶裏全是淚水,李俊傑朝我微微點點腦袋,示意裏頭的麻煩已經徹底解決了,我譏諷的朝着蘭博翹起大拇指道:“挺狠的嘛,怪不得差一點坐上鴻門龍頭的位置。”
蘭博哽咽的呢喃:“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我大哥永遠都活着。”
“這世界上啥都有賣的,唯獨沒有賣後悔藥的。”我一胳膊攬住蘭博脖頸,努努嘴道:“走吧,帶我去跟高天碰面。”
不多會兒,我們一行人出現在小區背後的一條老街上,此時已經将近晚上十點多鍾,整條街上都沒幾個人,幾盞昏暗的路燈孤零零的杵在街邊,我們幾個分散開躲藏在街道的角落裏,我拽着蘭博站在陰影處的綠化帶後面,正對面就是蘭博約高天碰頭的“老陶醬骨館”。
刺骨的寒風吹的人臉蛋生疼,蘭博低着腦袋不知道在尋思什麽。
我嘲諷的靠了靠他肩膀說:“爲了妻兒出賣兄弟,你也算是個好男人。”
蘭博面無表情的吭聲:“人之初,性本惡,惡本來就是人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東西,三億多精子玩了命争、拼了命的搶才好不容易誕生一個我,我要是不自私點,誰還會替我多考慮幾分不成。”
我錯愕的看向他說:“你這個理論,我還真是頭一回聽見。”
我倆正說話的時候,一台本田飛度支着大燈緩緩行駛進街道上,徑直停在醬骨館的門口,緊跟着一身運動裝的高天從車裏出來,手裏還提溜着一個塑料袋,看架勢袋子裏裝的應該是煙酒之類的東西,高天仰頭左右張望幾眼,估計是沒見到蘭博,掏出手機就準備打電話。
我推搡了蘭博一把壓低聲音輕笑:“該你上場了,千萬别耍花招哈,我脾氣你知道,這次你敢跑,咱兒子肯定要遭大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