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中年咧嘴笑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看着就好像一頭要擇人而噬的兇獸,擡腿朝着我的方向緩緩踱步過來。
“來啊!”中年鄙夷的朝我勾了勾手指頭。
“喝!”我低吼一聲,擡腿就奔着他的褲裆踹了上去。
他杵在原地根本沒動彈,隻是當我的腳尖快要踢中他的時候,他猛然并住了雙腿,兩條腿就跟一把上緊的老虎鉗子似的,死死的鉗制住我踢過去的腳,不等我抽回來,他掄圓自己粗壯的大肘子,重重的砸在我的側臉上。
我的鼻血刹那間蔓延出來,耳朵裏更是“嗡嗡”的亂響,眼睛看東西都重影了,我趔趄的摔倒在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經常在街邊幹仗的人應該都聽過這樣一句話,甯挨十拳,不挨一肘。
普通人一肘子據說都有一兩百磅,更不用對面這個号稱“格鬥冠軍”的老雜毛,我費了半天勁才歪歪扭扭的站起來,眼瞅着狗日的又要朝我逼近,我趕忙抻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鼻血,沖他比劃了暫停的手勢:“鐵子,你等等,讓我先擺個起手式,我跟人單挑向來比較正規。”
他輕蔑的一笑,但是卻根本沒給我絲毫準備的機會,一記“鞭腿”徑直掃向我的胯骨,眼瞅着他要踹着我,我趕忙往後再退半步,接着掉頭就跑。
不是我慫,主要實在幹不過人家,明知道會挨揍,還拼命往前湊,那不是傻籃子嘛,所以我很沒臉的轉過身子臨陣脫逃,結果沒跑兩步,就被人從後面一把薅住了脖領子。
“去尼瑪!”我回過腦袋,看都沒看,直接回身一拳頭掄了上去。
我的拳頭砸在身後的中年人胸口,就特麽跟怼在一塊鐵闆上似的,對方根本不受半點印象,反而兩手同時揪住我脖領,一個利索的“過肩摔”将我重重抛摔在腦後。
我後背着地,砸在梆硬的水泥地上,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痛苦的捂着後腰呻吟:“诶喲,卧槽你爹得..”
其實也不是這家夥有多狠,主要是最近兩年我都沒怎麽碰上過單挑的狠茬子,外加上天天喝酒抽煙,疏遠鍛煉,身體荒廢了一大半,要不然不說捶趴下他,至少從他手裏跑走沒任何問題。
“衛戍區的新兵王?呵呵。”他提溜小雞仔似的粗魯的将我拽起來,胳膊往開一張,直接夾住我的腦袋,就打算往胡同口走,走了沒兩步,他突兀的停下腳步,被狗日的這麽鎖着脖,我雖然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耳朵不聾,清晰的聽到前方傳來一道清晰的男聲:“松手。”
聽到那道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聲音,我眼淚差點沒掉出來,屈辱的低吼:“結巴怪,卧槽尼姥姥得,我再不出現,我都得被人欺負死了..”
鎖住我脖的中年扭頭看向高天問:“他也是王者的人?”
高天先是一陣迷茫,緊跟着嗓門驟然提高:“他好像是..他是朱厭!”
“朱厭?”中年微微一愣,随即一把松開我,将我徑直推到高天跟前,然後甩了甩胳膊面朝對面,戲谑的冷笑:“聽說你是衛戍區,迄今爲止..”
高天直接掏出手槍頂在我後腰,我眯眼朝着對面望去,朱厭安安靜靜的倚靠在胡同口的青色牆壁上,歪嘴叼着一根煙,标志的水泥白牛仔服,讓人醒目,标志的豬尾巴小辮,随風晃動,标志的撲克臉,不挂丁點表情。
中年的話隻說到一半,朱厭不耐煩的吐掉嘴裏的香煙,驅趕蚊子似的擺擺手,吐出一個“滾!”字。
“真他媽猖狂!”中年瞬間暴怒,原地加速朝着朱厭就俯沖過去,與此他左胳膊擋在胸前,右拳擡起,迅猛的砸向朱厭的腦袋,我剛這混蛋教過手,再清楚不過他這一拳有多大力氣,趕忙朝着朱厭低吼:“結巴怪,别浪!”
朱厭好像沒聽到我說話,也好像吓傻了似的,仍舊松松垮垮的立在原地,就在兩人距離大概還有一米多左右的時候,朱厭也突兀的動了,後發先至的同樣擡手一拳頭砸在中年的胸口,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僅僅是一記再普通不過的直拳。
而此刻中年的鐵拳距離朱厭的額頭隻有不足五公分,但卻沒能再繼續往前移動丁點,整個人就跟被彈簧崩到似的,“嗖”一下倒退兩步,最後踉跄的坐在地上。
中年人滿眼驚愕,一臉不敢相信的望向朱厭呢喃:“軍體拳?”
朱厭耷拉着眼皮,直接無視他,慢悠悠的從他旁邊走過去,朝着高天努努嘴,輕飄飄的說:“滾!”
“喝!”中年人滿臉潮紅,咳嗽兩聲爬起身子,不依不饒的又朝着朱厭的後腦勺偷襲一拳,狗日的這次攻的實在太突然了,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喊出聲,電光火石間,就看到朱厭仿佛腦後生眼一般,身體微微一側,攥拳迎了上去。
兩人的拳頭重重碰撞在一起,“咔嚓”一聲刺耳無比的骨折聲,中年本來伸直的手腕,赫然折成了六十度的,無力的耷拉下去,時間仿佛在那一瞬間被凝固住了,那中年踉跄的跌坐在地上,嘴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
我狂吞了一口唾沫,怔怔的望着面色不改的朱厭,一拳幹折對方一隻手,對方還是個軍中的精英,這家夥還是人麽?
朱厭瞟了一眼慘嚎不止的中年,又看了看高天,聲音幹冷的說:“走吧,我不想傷人。”
就在這時候,李俊傑喘着粗氣,從胡同口跑出來,手裏拎着把槍怒喝:“三哥!”
“你說話算數昂!”高天猛地一把推在我身上,掉頭就往胡同深處跑。
“傑子,抓他!”我忙不疊朝着李俊傑嘶吼。
“别..别抓了,找魚陽。”朱厭一把攥住李俊傑的胳膊,搖搖腦袋磕巴的說:“啊就..啊就..我知道..知道在哪。”
“草泥馬得,爲虎作伥!”李俊傑憤憤不平的蹦起來,照着那個中年腦袋“咣咣”暴踹幾腳,中年人很快昏厥過去。
我揉了揉生疼的胸脯子,朝着朱厭傻笑:“我還以爲你不會來呢。”
朱厭眼中閃過一抹不忍:“魚陽,也是我徒弟。”
我不解的問道:“既然知道他在哪,那爲啥不幹脆救出來他呢?”
朱厭歎了口氣道:“他不願意,跪在地上求..求我别管,他說..他說他還沒完全死心,我可以帶走他人,帶..帶不走他的心。”
我楞了幾秒鍾後,沖李俊傑點點頭說:“傑子,通知子浩和阿奴過來碰頭,咱們一塊去找魚陽。”
五六分鍾後,我們幾個碰上頭,共同開一輛車按照朱厭的指引,順着大路頂頭駛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确有其實,自打朱厭跟我們碰上頭以後,我們一路上再沒碰到過任何狙擊。
十多分鍾後,我們駛出工業園,車窗外的景色換成了一片莊稼地,柏油路也變成了坑坑窪窪的土路,連續轉了幾道彎後,車子停在了一家看起來像是廢棄掉的工廠前面。
工廠前面還停着一輛髒兮兮的越野,誘哥滿臉苦澀的蹲在車前面,一隻手攥着一把槍,跟我們點點腦袋算是打過招呼,聲音低沉的看向我說:“盡量,尊重他的選擇吧。”
“啥意思?他選擇啥了?”我一頭霧水的問。
“一言難盡。”誘哥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出聲:“你是他兄弟,做出任何事情他都不會怪你,我和朱厭不能強迫他。”
朱厭歎了口氣,低下腦袋說:“他們..他們在裏面,三子,想辦法帶..帶他出來..”
“你不進去了麽?”我輕聲問。
“我在外面,和誘惑擋住太原X區的人。”朱厭打開車門,慢悠悠的點燃一支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