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傑邊開車邊迷惑的問我:“三哥,我有點看不懂了,反正你早晚是要離開青市的,爲啥還要幫着老歐家扳倒任甯呢?”
我吐了口煙霧輕描淡寫的回答:“扳倒任甯并不是因爲老歐家,不過順手的事兒,況且任甯倒台也不一定會換成老歐做主,上面怎麽認命跟我沒關系,我頂塌天了就是提前告知歐家可以先運作運作。”
假如有一天我被迫離開青市,相信任甯絕對是蹦跶最歡,最想搞趴下我們的那個人,爲啥?因爲他對我的事情了解的比别人多,我對他的髒也看的比其他人深,如果有可能,他一定比誰都想搶在上頭大拿抓我之前先把我幹掉,隻有我永遠閉嘴,他才能高枕無憂,這就是現實,好的時候,我倆恨不得穿一條褲衩子,崩的時候,我們恨不得捏爆對方。
李俊傑低聲問我:“現在去哪啊?”
我抽了口氣說:“随便轉轉吧,從這地方混了這麽多年,突然想到自己終究不屬于這裏,心裏難免有點小失落,呵呵。”
李俊傑慢悠悠的載着我,像是唠嗑似的安慰我:“其實真啥可傷感的,你就是過慣了你争我奪的生活,看看興哥和胖哥,他們現在不一樣過的水嫩滋潤嘛,等有一天你徹底卸下去身上的枷鎖,說不準比他倆活的還開懷。”
我知道這些話肯定是王興交代給他,現在跟過去不一樣了,往前推五年,弟兄們都巴不得我能爬的更高,站的更穩,随着國家法律的健全,一波接着一波的“打黑除惡”行動展開,那群陪着我起家的老兄弟其實都盼着我能早點離開,包括遠在臨縣的陳花椒也是同等心裏,給我打一次電話叨叨一次,他們怕我出事,怕我突然之間就折了。
“也許吧。”我長長的吐了口濁氣,将之前歐豪給我的銀行卡和早上跟蘇菲分手前讓她提前給我準備的銀行卡一并遞給李俊傑道:“把我扔前面路口吧,我自己走走,你把這兩張卡給賀鵬舉送過去,既然說了通力合作,咱就不能隻喊口号。”
“成。”李俊傑沒有絲毫猶豫,痛快的點點腦袋答應下來。
将我放到一條步行街的路口,李俊傑風馳電摯的掉頭送錢去了,我則悠哉悠哉的走進步行街裏面閑逛,臨近年關,随處可見置辦年貨的人們,熙熙攘攘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喜氣洋洋的笑容,大街小巷全都人滿爲患。
路過一家奢侈品首飾店的時候,我随意瞟了眼櫥窗,猛然看到展示櫃裏擺着幾枚造型精緻的白金戒指,就好奇的走了過去,幾枚戒指的大小都差不多,但是做工特别不同凡響,一枚戒指是梅花造型,一枚是蘭花造型,一枚是菊花造型,還有一枚男款的竟然是竹子的造型,四枚戒指通體閃着泛光,全都頂着一顆不大但是足夠亮眼的鑽石,顯得格外的雍容華貴。
我走進店裏,指了指展示櫃的戒指朝着服務員小妞微笑:“您好,能不能拿出來這幾枚戒指我看下。”
“好的先生,這是咱們金店的新年特惠,花中四君子。”漂亮的店員将戒指呈放在我面前,聲音柔美的介紹:“梅,傲而不俗,滿目嬌色,風雅至緻哉!蘭,幽而不病,蘭香如檀,久坐而不聞其香!菊,麗而不嬌,菊之美,實臻天人合一之境!竹,輕而不佻,彰顯男士傲骨!”
我笑呵呵的打量四枚戒指,逗趣小姑娘:“哎呀,聽你這麽一介紹,我好像挑中了一套無價之寶,老妹啥文憑呐?幾句話立馬把我的購買欲給提起來了。”
“多謝先生誇張。”小姑娘微笑着說:“先生,這套戒指是由印度頂級金匠阿姆怒·侯賽因·汗親手打造,做完這件精品後沒多久,阿姆怒先生因車禍去世,可以說這套情人戒,絕對是全球唯一一款,絕對不會存在雷同..”
掃了眼七位數的價碼,我咽了口唾沫,打斷她的話,笑呵呵的說:“行了,你也甭跟我提人了,我沒文化,國内的大師還認不全呢,更不用說什麽印度佬,咱這樣吧,你問問那位頂級金匠能不能擱戒指裏镌刻下人名,再有給我打個八八折,我馬上拍闆定下來,行不?你們這套戒指好是好,可不适應咱們國内行情,一夫一妻制,你整這麽老些,能賣出去才有鬼,也就是我媳婦喜歡附庸風雅,這要換個人,你就算免費送人,人都害怕回去被媳婦給撓花臉。”
我這話說的絕對不摻水,如果那套戒指真有她形容的那麽天花亂墜,也不會被擺在櫥窗的角落裏,遍布塵埃,也就是趕上我這樣的“特殊情況”,要不然這四枚戒指的歸途估計就是被拆開賣出去。
店員俏臉一紅,禮貌的點點頭,沖我說了聲“您稍等”就掉頭朝着一個老闆打扮的中年走了過去,沒多會兒中年點點腦袋,朝着我笑呵呵的說:“老闆你好,您喜歡這套戒指?”
“哥,你這話問的稍微有點多餘,不喜歡我能擱這兒等半天不?”我從兜裏掏出銀行卡放到櫃台上,微笑着說:“倆要求哈,第一戒指裏面刻上人名,第二打個八八折,買東西不還價,我就感覺好像自己吃了血虧。”
他楞了幾秒鍾,随即點頭道:“老闆痛快,不過我得提前告訴您,打造這套戒指的阿姆怒先生已經不在了,镌刻人名的事情隻能由其他人代勞,您如果覺得沒問題的話,咱們就成交。”
“誰刻的我不關心,主要是給我刻好,來,拿筆和紙過來,我給你們寫清楚人名。”我無所謂的擺擺手,俯身在白紙上“唰唰”的寫下“蘇菲、陳圓圓、杜馨然”的名字,然後指了指那枚竹子造型的戒指道:“梅的那款刻蘇菲,蘭的那款刻陳圓圓,菊的那款刻杜馨然,最後這枚寫趙成虎。”
“好的,老闆!”中年滿面笑意的問:“完工以後,我們把東西送到哪裏?”
我沉思了老半天後,朝着他說:“給我留下你的手機号,到時候等我電話通知吧。”
“可以。”中年利索的點點腦袋。
從首飾店出來,我像是解決了什麽大事件似的,長長的舒了口氣,又溜達了好一會兒,給念夏買了幾件玩具後就尋思着往酒店走,剛抻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我兜裏的手機突兀的響了,看了眼是栾建的号碼,我以爲皇甫俠又鬧出什麽幺蛾子,趕忙接了起來:“怎麽了建?”
栾建低聲道:“大哥,罪半個小時前不知道因爲什麽事兒跟人發生了矛盾,讓扔進了刑警隊。”
“知道跟誰發生的矛盾不?”我松了口氣問。
栾建咳嗽兩聲道:“好像是個同行,具體啥原因,警察也沒說,我意思是你要有時間就去看一眼,我在醫院守着瞎子呢,怕兩頭跑容易出問題,這事兒出的挺蹊跷的,全青市幹酒店行業的,哪個不知道罪啥背景,對方居然敢跟他叫闆,肯定是有所圖,現在情況這麽不明朗,咱做啥都得小心點不是,罪現在人在市南區刑警隊關着呢。”
我沉思幾秒鍾後說:“同行麽?行,我待會去看一眼。”
放下手機後,我揉捏兩下太陽穴,朝着出租車師傅出聲:“去市南區刑警隊。”
雖然沒什麽實質證據,但我感覺應該是王延慶、李未央他們動的手腳,我們計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讓他倆,找借口把我們雙方的中流砥柱給羁押起來,掩人耳目,隻不過我沒想到他們的效率這麽快,我的錢前腳剛送出去,後腳罪就被铐起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