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彈飛煙頭,“滋滋”吸溜幾下自己的大鼻涕頭子,漲紅着臉出聲:“走吧,咱趕緊幹活吧,完事找地方暖和一會兒,太雞八冷了!”
李俊傑一腳跺滅煙蒂,仰頭看了眼不遠處亮着燈的門崗室,朝着我們揮揮手道:“幹活!朝東走,走到圍牆的正當中,那塊最矮,容易翻越。”
“你來過這塊啊?怎麽知道那段圍牆最矮。”我好奇的問他。
李俊傑插诨打科的逗趣:“一聽你這話就知道小時候絕逼沒受過罪,肯定沒在工地上受過罪,這種曲線圍牆高低不平,尤其是中間部分最矮個,在風水學上叫“天圓地方”,據說是天人和諧的意思,反正工地挺講究這個的。”
鬼哥撇嘴笑罵:“說的真尼瑪玄乎,封建迷信都幹出來了,風水學,你咋不說殉葬學呢,盡特麽扯犢子。”
李俊傑滿面笑容的接話茬:“擦,也就是這會兒時間地點不合适,不然我跟你們唠一宿的聊齋志異。”
兩人的這一通調侃,立時間把戰前的緊張氣氛給化解,本來緊繃着小臉看起來挺精神的阿候也松弛很多,至少走道的時候,知道應該跟着随之一塊晃悠胳膊。
從圍牆翻過去後,我們幾個借着黑夜的掩護迅速蹿上高天住的那棟樓,爲了保險起見,我們沒坐電梯,直接走的樓梯,氣喘籲籲的趕到二十一樓,李俊傑将耳朵貼到防盜門上聽了幾秒鍾後,面色嚴肅的朝着我壓低聲音道:“是這裏,裏面動靜挺大的。”
“開磕!”我深呼吸一口點點腦袋,同時和阿候往後倒退半步。
李俊傑毫不猶豫的拉開手槍保險,照着鎖頭的地方“嘣!”的就是一槍,沉悶的槍響瞬間将整棟的聲控燈全都給幹亮了,因爲樓道空間有限,聲音擴散不出去,我們幾個的耳朵也頓時“嗡嗡”咋響,短暫性失聰。
一槍幹爛鎖孔後,李俊傑蹭一下拽開防盜門,身體往旁邊側閃,身體半蹲下,看都沒看就朝裏面“嘣,嘣..”連開幾槍,這個空當鬼哥一個猛子紮進去,匍匐在地上,兩手攥槍把也扣響自己的扳機。
有鬼哥的掩護,我怒吼一聲:“殺進去!”
我們仨人魚躍而入,沒有任何目标的朝着房間門狠打一梭子子彈,一瞬間屋内的塑料片亂飛,各種玻璃制的物件四射,牆皮簌簌的往下脫落。
客廳裏四五個光着膀子雕龍畫鳳的小夥根本沒反應過來,就應聲倒地,此起彼伏的槍聲就跟鞭炮似的噼啪作響,拳頭大的血點子飛濺在雪白的牆面上,幾個倒黴蛋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慘嚎。
“草泥馬,高天呢!”我一把揪住一個大腿中槍的小夥,槍管直愣愣的戳在他的額頭厲喝:“所有人給我抱頭跪下!躲在屋裏的自己滾出來,我查三個數,不服氣的就地嘣了!三..二..”
除去客廳倒下的幾個小夥以外,從卧室的裏也慢吞吞走出來兩個光着膀子,穿條四角褲衩的年輕人,幹脆利索的“噗通”一聲抱頭蹲在地上,我掃視一眼這幾個籃子,但是高天并沒有在其中,就朝着李俊傑和鬼哥使了個眼色。
也不該這幫青年籃子,正常人誰碰上這事兒也懵逼,覺睡得好好的,突然闖進來一幫殺神,别說沒反應,就算提前知道,相信也沒幾個人敢抻着自己的體格子硬往槍口上撞。
兩人一前一後的互相掩護,挨個将其他屋子的房門踹開,仔細搜索一番,幾秒鍾後,李俊傑朝我搖搖腦袋道:“所有屋子都看過了,沒人!”
我一腳踹在被我鉗制住的那個小夥膝蓋後面,語氣冰冷的問:“高天呢?”
那小夥瑟瑟發抖的回答:“十分鍾前離開的,被博爺接走的。”
鬼哥一腳踹在那小夥的臉上,咬牙切齒的問:“去哪了?”
“不..不知道。”青年可憐巴巴的搖頭。
我捏了捏鼻頭厲喝:“給他打電話。”
小夥捂着臉慌慌張張的爬起來,從沙發上找出來自己手機,手指哆嗦的撥通一個号碼,半晌後,他帶着哭腔看向我出聲:“不接電話,博爺也不接。”
我氣的胸口有些發疼,沖着李俊傑和鬼哥擺手道:“草特麽得!全部剁了,手腳都廢掉!拿他們的血償還我弟弟受的罪。”
我相信之前醫院的事情這幫逼崽子肯定都有份參與,當時除了高天和那倆白大褂,一樓大廳的角落裏還埋伏着不少人,隻不過因爲江琴的突然攪局把這幫狗籃子都給吓跑了。
說罷話,我轉身就往出門外走,這會兒我真是快要氣炸了,事情不會那麽巧,我們前腳剛找上門,高天後腳就能覺察到,這裏頭肯定有貓膩,而且貓膩就發生在今天跟着我來辦事的幾個人當中。
站在門外,我點燃一支煙,看着已經血流成河的客廳,目光從李俊傑、鬼哥和阿候的身上逐一掃過,李俊傑肯定沒嫌疑,他是王興在外闖蕩多年的生死兄弟,如果他不想回青市,就算王興也命令不動,鬼哥應該也沒啥大問題,他是被林昆收編的,林昆對他的底細肯定知根知底,那剩下的人就是阿候和還等在底下的孟磊了。
我咽了口唾沫,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呢:“阿候?孟磊?”
十多分鍾後,客廳裏的事兒辦完了,我們幾個悶着腦袋一語不發的往出樓下走,此刻的小區基本上已經沸騰了,幾乎所有住戶家的燈光全亮了,我們幾個人沒敢繞原路返回,而是闖進物業的保安室,打暈幾個保安,套上他們衣服,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閃人的。
出了小區,我發現孟磊還沒走,正蹲在車跟前,哈着白氣搓動自己的手掌,時不時擔憂的朝着小區的方向瞅一眼,見到我們幾個出現,他才松了口大氣。
“應該也不是孟磊。”我摸了摸鼻尖心裏念叨,瞅着阿候的後腦勺,我的心瞬間仿佛被針刺一樣的難捱,那種滋味特别的不好受。
“三爺,事情辦妥了吧?”孟磊趕忙跑過來,朝着我關切的問道。
我黑着臉點點腦袋招呼:“嗯,差不多妥了,先上車再說。”
孟磊和李俊傑打算鑽進他們車的時候,我冷不丁出聲:“咱幾個擠一輛車就可以,阿候去把車牌卸掉,那台車暫時扔這兒,明天找人過來開。”
就這樣我們五個擠進奧迪車裏,阿候開車,扭頭看向我低聲問:“師父,咱們直接回醫院麽?”
“繞個遠,省的被人跟上,去市北區轉悠一圈吧。”我随口吩咐,然後又沖着哥幾個道:“家夥式都給我,這玩意兒見不得光,明天我安排人還送回陸峰那,徹底銷毀。”
幾人誰也沒猶豫,紛紛将剛剛辦事的手槍交給我。
我清了清嗓子,拍了拍前面開車的阿候命令:“阿候,往市北區的鳳凰嶺公墓,那地方安靜,我跟你們聊點别的事兒,從現在開始,誰也不要再摸手機。”
“啥意思三爺?”孟磊眨巴兩下眼睛懵懂的問我。
我冷冽的回答:“字面上的意思。”
鬼哥和李俊傑顯然明白過來我的意思,一語不發的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機放在了大腿上,讓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我始終盯着後視鏡,觀察阿候的表情,此刻他隻要跟我說出實情,我想我一定不會忍心動手,但是我高估了自己,整個過程中他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甚至還學着李俊傑和鬼哥的模樣将自己的手機也掏出來放在大腿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