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頭挂掉電話不過半分鍾,門外突兀的闖進來四五個小青年,都是二十啷當歲,打扮的溜光水滑,邊抽煙邊大大咧咧的招呼飯館老闆遞菜單,路過郝澤偉和蘭博身邊的時候,走在前頭一個剃着闆寸頭的小夥猛不丁扭頭看向郝澤偉。
郝澤偉同樣下意識的看向對方,這是人最正常不過的本能反應。
“草泥馬,你瞅我幹啥?”闆寸頭小夥指着郝澤偉鼻子就開罵。
郝澤偉瞬間讓罵的有點懵逼,摸了摸鼻尖反問小夥:“你跟我說話呢?”
闆寸頭小夥一腳踢在兩人的桌腿上,皺着眉頭呵斥:“眼不好使,耳朵也特麽背啊?我問你瞅我幹雞八啥!”
郝澤偉“蹭”一下蹿了起來,邪笑着掰動手指發出“嘎巴嘎巴”的脆響,氣極反笑:“多少年沒人敢跟我這麽對話了,小夥兒你跟誰玩的?這麽猖狂?”
闆寸頭一巴掌推在郝澤偉的胸口臭罵:“跟誰玩關你雞八事兒,我就問你瞪我幹啥?”
蘭博起身沖着郝澤偉眨巴兩下眼睛勸架:“算了偉哥,别跟他一般見識。”
“行了,今天就聊到這兒吧,盡可能别聯系我。”郝澤偉氣鼓鼓的往出走,闆寸頭猛的伸手攥住郝澤偉的肩膀,臭着臉低吼:“我特麽讓你走沒?”
“滾蛋!”郝澤偉暴躁的一胳膊掄開青年,悶着腦袋繼續往出走。
其他人紛紛圍堵住郝澤偉,跟他拉扯起來,小飯館裏的食客們瞬間全都抻直脖看熱鬧,就在這時候一輛面包車粗暴的開到飯館的門口,車門“呼啦”一下打開,阿候和孟磊一人拎着把開山刀從車裏蹦了出來,徑直奔着飯館裏走了進來。
而正跟幾個小夥薅拽在一起的郝澤偉全然沒注意到,兩人距離郝澤偉差不多還有四五米左右的時候,突兀的加速,孟磊大喊一聲:“都他媽滾開。”
幾個小青年頓時四散退讓,阿候直接跳起來,沖着郝澤偉的後脊梁“噗”的就是一刀,郝澤偉吃痛的回過來腦袋,臉上的表情當時就有些凝固,還沒來得及發生任何聲音,孟磊掄起開山刀又是一刀狠剁在郝澤偉的肩膀頭上。
郝澤偉下意識的擡起胳膊抵擋,阿候揮舞着開山刀從天而降,徑直劈在他的額頭,郝澤偉身體搖晃一下,被砸的往後倒退兩步,一抹鮮血順着他的臉側滑落下來。
孟磊擡腿一腳踹在郝澤偉的肚子上,惡狠狠的罵叫:“草泥馬,就是你跟我兄弟挑事啊?”
在外人眼裏看來,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一起打架鬥毆事件,看熱鬧的居多,不會有人沒事找事的去報警。
郝澤偉踉跄的往後倒退兩步,撞翻後面的方桌,桌上的飯菜頓時潑灑他的滿身都是,而那張桌子上正吃飯的一對小情侶,吓得慌忙跳起來,發出一聲尖叫,躲在了牆角。
“瞅雞八啥呢,開磕!”阿候舉起旁邊的鐵皮凳子狠勁砸在郝澤偉的身上,先前跟郝澤偉挑事的那幾個小青年紛紛從各自的袖管裏抽出片刀圍上郝澤偉噼裏啪啦的一通猛砍,漫天的刀光閃爍,郝澤偉趴在地上再沒能爬起來。
身爲大案組組長的郝澤偉,本身就是科班畢業,加上這麽些年的實戰經驗肯定不會太少,結果愣是連句對白都沒來得及說,一個回合就被幹躺下了,蜷縮在地上玩命的護着腦袋閃躲。
大概砍了半分鍾左右,郝澤偉完全沒了人樣,身上的衣服被剁的破破爛爛,裸露在外的臉頰、胳膊和手掌全是大大小小的刀口,看着格外的可怖。
這時候阿候冷不丁揮舞一下手機,擠到人群最前面,蹲在郝澤偉的跟我眨巴眼睛出聲:“诶卧槽,别雞八打了,這不是郝組麽,趕緊讓開..”
郝澤偉的臉上被鮮血塗滿,虛弱的朝着阿候翹起大拇指說:“呵呵..你們真挺有樣的。”
阿候假惺惺的歎氣道:“你看這事兒整的,郝組您剛剛怎麽不提前喊我一聲呢,飯館的燈光太刺眼,我進屋都沒看清楚您的臉。”說着話阿候又朝身邊的其他人喊叫:“别雞八從邊上瞅着了,趕緊打電話報警報10啊,這位爺要是真出事兒了,你們誰也跑不了,郝組,有人托我給您帶句話,做事别太損籃子,我師父不忍心幹的事兒,王者大把大把的生慌子能完成。”
“行,我長記性了。”郝澤偉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抿着嘴唇點點腦袋。
我站在廚房靠近門口的地方,一眼不眨的目睹了整件事情發生的經過,撫摸着下巴颏呢喃:“先是聲東擊西,接着又以退爲進,敢情阿候這個癟犢子這段時間盡研究三十六計了。”
又瞟了一眼倒在血泊裏的郝澤偉,我長歎了口氣,心裏着實有些不忍。
先前跟郝澤偉撕巴的那個闆寸頭小夥,表情挺真誠的彎腰說:“郝組,您放心,這事兒我們肯定不會跑,你該怎麽判怎麽判,該怎麽罰怎麽罰,我認!”
郝澤偉沒有吱聲,确認的說應該是因爲失血過多已經開始昏厥。
阿候一臉煩躁的沖着哥幾個撇撇嘴罵:“操,這事兒弄的,真操蛋..敢情自己去警局自首。”
說罷話,一幫人魚躍而出離開飯館,而飯館正門口堵着的那輛面包車沒人開走,就那麽刺棱棱的擋在那裏,進進出出的人隻能側着身子走,郝澤偉就那麽孤零零的趴在地上,既沒人敢上前詢問,也沒有人幫着他止血。
從邊上瞅了幾分鍾後,我從兜裏掏出一沓鈔票遞給站在我旁邊同樣看熱鬧的老闆兼廚師說:“診所買點紗布啥的,先幫着他止止血吧,今晚上的事兒..”
那老闆會意的點點頭接茬:“今晚上飯館挺忙的,我什麽都沒看見。”
二十多分鍾後門外傳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費勁巴巴的從外面鑽進來,沒多會兒醫院的救護車也“歪嗚歪嗚..”的停到飯館門口,因爲門口擋着一輛面包車的緣故,擔架根本擡不起來,幾個警察配合着醫生好不容易才将郝澤偉給擡了出去。
看飯館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我不漏痕迹的從廚房的小窗戶爬出去走人,走的時候我才愕然的發現蘭博這厮不知道啥時候跑沒影的,七拐八拐的繞到一條街口,魚陽正坐在一輛“奧迪”車裏悠哉悠哉的抽着煙。
我皺着眉頭低問:“門口堵面包車是你的意思?”
魚陽很無所謂的點頭承認:“嗯,他都雞八想弄死你了,我給他制造點小麻煩不過分吧?”
我揉搓兩下額頭歎氣道:“這事兒幹的屬實挺沒品..”
“你跟一個流氓談高尚,不是扯犢子嘛。”魚陽歪嘴笑了笑道:“這還是我顧念相識一場的情義了,不然今晚上我打算直接讓阿候把他送到火葬場,砍也砍完了,接下來咋整?”
我抽了口氣道:“去黃島區,找賀鵬舉,我身邊既然能藏着個郝澤偉,他跟前絕逼也有人,得把這個信息跟他共享,讓他仔細挖一下自己旁邊有沒有眼睛。”
魚陽不解的問道:“蘭博讓小白都吓成那副逼樣了,這事兒有沒有賀鵬舉參與不一樣嘛,咱還跟他共享個茄子,他不知道正好,到時候上頭要展開行動,正好把丫一鍋端掉。”
我沒好氣的臭罵嘟囔道:“你腦子是不是有坑?不讓賀鵬舉參與演出,強子咋整?賀鵬舉死前絕對會把強子給幹報廢,我跟賀鵬舉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倆互相咬無所謂,輸了赢了都是自己本事不濟,可要是借助上頭的手除掉對方,到時候倒黴的肯定是倆人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