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豪正跟之前将我铐進黃島區警局的那個絡腮胡和幾個警察正連比比劃劃的說着什麽,見到我出來,一幫人“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三哥,你沒什麽事兒吧?”
“趙先生,感覺怎麽樣?”
歐豪和絡腮胡同時朝我發問,我虛弱的張了張嘴巴沒有發出聲音,推着我的醫生咳嗽兩聲道:“病人的腦部受到嚴重的鈍器重擊,現在可能有些間接性的失憶和遲鈍,還請各位稍安勿躁,有什麽問題,明天再詢問吧。”
幾個給我做手術的醫生在急診室裏都收了我價值不菲的改口費,至于應該怎麽說,他們比我更專業,我抿了抿嘴唇,幹脆呆滞的側頭扭向旁邊。
歐豪的嗓門驟然提高:“啥?失憶啦?”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還算禮貌的點點腦袋:“隻是間接性的,可能術後半小時就能恢複,也可能需要明天或者後天,具體還要看傷者本身的體質,現在還請不要再繼續打攪他。”
“大夫,我有兩個問題迫切需要詢問一下他,請您通融通融。”絡腮胡額頭上頓時就冒出了冷汗,虎着臉看向我質問:“趙成虎,今天晚上到底是誰把你綁架的?你能确定是賀鵬舉嗎?另外現在你說的每一句話,都需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希望考慮清楚再說。”
邊上的蘇菲瞬間急眼了,一巴掌推在他的胸脯上,眼中閃着寒意低喝:“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吼什麽吼,沒聽醫生說,我老公失憶了嗎?”
絡腮胡長得膀大腰圓,根本沒被蘇菲推動,瞪着牛眼珠子怒氣沖沖的出聲:“請你放尊重一點,我是例行公事的詢問,既然你們報警了,我的職責就是調查事情真相。”
“咱們到底誰不尊重誰?”杜馨然也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蘇菲旁邊,一隻手掐在蠻腰上冷笑:“我們受傷了,你現在反過來問我們疑犯是誰?到底你是警察還是我們是警察?我們一年繳那麽多稅是幹什麽的?不是爲了讓自己更安全?”
“你是什麽人?”絡腮胡有些惱怒的瞪向杜馨然。
阿候虎不楞登的擋在兩女前面:“什麽人不什麽人,你能咋地?因爲說兩句話,你還要判我們無期啊!”
“你指我聽沒聽見?再特麽指我一下,信不信我..”絡腮胡一把擺開阿候指向他的手怒吼。
“草泥馬,指你怎麽了?”
“咋地?你還要動手啊!”血氣方剛的二代們“呼啦”一下圍了上去,不過都很有方式,誰也沒有跟絡腮胡一行人發生實質性的身體觸碰,就是氣勢瞅着比較吓人。
關鍵時刻,蘇菲盡顯大嫂本色,清了清嗓子道:“行了,都安靜,咱家人都控制一下,咱們不幹傻子事情,同志,我就想問你,我們的案子怎麽辦?賀鵬舉什麽時候能緝拿歸案?”
絡腮胡沉吸兩口氣,強擠出一抹笑容道:“兩位小姐,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也請你們稍微冷靜一下,調查取證本身就是我們的工作,我們需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立案,這樣對你對我們都好。”
柔柔弱弱的陳圓圓沉默幾秒鍾後,走上前反問絡腮胡:“同志,你是在糊弄我們都不懂法麽?立案的流程是什麽?第一步是審查事實,趙成虎現在受傷是不是事實?他被人擄走是不是事實?怎麽不能立案?根據《訴訟法》第八十五條規定...”
陳圓圓如數家珍一般的搬出來幾條法律法規,冷聲質問絡腮胡:“同志,請問我們現在可以立案了麽?”
“這..”絡腮胡當時就懵逼了,狗日的打死也不會想到在場的人中不光有懂法的,而且還有比他更專業的,真是李鬼撞上了李逵,外行碰到了内行。
“我是王者商會的法律顧問,接下來需要走的法律流程,都将由我負責。”陳圓圓深呼吸兩口,看了眼歐豪,見後者沖她微微點頭,陳圓圓再次将目光對準絡腮胡有條不紊的說道:“根據我們朋友歐豪提供的證言,是你帶着他們從警局後門離開的,也就是說這起綁架案裏你也有很大的嫌疑,對此,我司會對法院提出訴訟,控告你渎職罪、濫用職權以及私設公堂等多項罪名。”
絡腮胡當時就着急了,氣急敗壞的跺着腳道:“你們還講不講理了?當時漕運商會的員工擋在警局門前,是趙成虎懇求我帶他離開的,小豪你還記得吧?”
歐豪不屑的轉過去腦袋冷笑:“我不記得有這回事了,隻記得臨走時候,你告訴我們,黃島區的門檻低、門樓高,想要順順利利,就得學會點頭哈腰。”
陳圓圓嘴皮子異常利索的反譏:“我可以理解成您這是在語言暗示我們在向您示好麽?據我的了解,您好像跟賀鵬舉的私交一直不錯,隻是不知道你們私底下是否存在經濟往來麽?”
絡腮胡明顯有些自亂陣腳,漲紅着臉低喝:“你放..你胡說,我什麽時候跟賀鵬舉有經濟往來,說話講證據,别以爲你是女的就可以信口開河。”
“我沒把自己當成女人,我現在的身份隻有一個,王者的法律顧問,我會爲趙成虎維權到底。”陳圓圓直接壓過對方的大嗓門,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吐字格外清晰,冷眼看着絡腮胡輕笑:“證據肯能會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孟召樂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嘟囔:“操,現在的人真雞八搞笑,咱給他講理的時候他講法,咱講法了他又開始扯皮,咋地?你是太陽啊?所有人都必須圍繞你轉圈呗?”
看現場有些僵住了,我故意“咳咳咳..”的劇烈咳嗽幾下。
推着我的醫生馬上會意的開腔:“各位,還望配合我們的工作,在醫院希望你們能夠保持安靜,我得爲我的病人負責,麻煩讓一下。”
見我咳的有些上不來氣,蘇菲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忙不疊跑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輕問:“老公,你還認識我不..”
“嗯。”我呆闆的點點腦袋,抻手在她臉上輕輕撫摸,另外一隻被她握着的手則故意在她掌心裏撓了幾下,蘇菲何其聰明,自然瞬間明白過來我是裝的,但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幻,仍舊滿是一副悲傷的模樣。
“梁警官,事情咱們暫時就說到這裏吧,我是趙成虎的妻子,應該有權利爲自己老公報案吧?至于能不能立案,你是您的事兒。”蘇菲沉默片刻後,看向絡腮胡道:“但說我老公證據不足可以離開警局的人是你,将他們帶到後門離開的也是你,事情的發生一定跟你有抹不開的關系,如果您和賀鵬舉熟悉的話,麻煩幫我帶句話,就算打到傾家蕩産,我們也肯定會把官司進行到底。”
“咳..我會原話帶到的。”絡腮胡不尴不尬的吞了口唾沫。
“慢走,不送!”蘇菲美眸微微轉動,幫着醫生一塊将我朝病房的方向推去。
皇甫俠攔下絡腮胡,歪着腦袋質問:“梁警官,我找到我哥的時候,在現場發現的那台車和那副手铐,以及車内的工作服應該可以作爲證據吧?”
絡腮胡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讪笑:“這事兒我們會進一步調查取證,有實質證據,我會跟你們聯系的。”
皇甫俠摘下來臉上的墨鏡,瞪着玻璃球假眼珠獰笑:“行,您慢慢查,反正汽車的發動機編号我拍下來了,車子可以僞裝,車牌可以套号,我相信發動機的編号肯定是唯一的,另外還得麻煩您當次傳話筒,告訴賀鵬舉一聲,最近一段時間多安排點人保護自己,我收到風聲,有人花幾百萬雇了殺手要幹掉他。”
“呵呵,好..”絡腮胡既無奈又無語的點點腦袋。
罪冷漠的掃視一眼絡腮胡出聲:“至于您說您跟賀鵬舉隻是泛泛之交,我個人是不信的,我相信這年頭隻要有錢,什麽樣的私家偵探都能找到,我恰恰好不是特别缺錢,所以肯定會花個幾百萬雇人查你。”
“你這是違法的。”絡腮胡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貓似的,嗷一聲蹦了起來。
“清者自清,沒問題你怕啥?”罪松了松肩膀諷刺的笑道:“再說了,誰查你,你可以铐起來他嘛,反正我不差錢,铐起來一個可以繼續雇第二個,好走哈,不送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