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博這厮特别的狡猾,起初是繞着土路的方向狂奔,發現我倆從後面攆他以後,身子一閃直接蹿進了路邊的野地裏,此刻也是寒冬時分,地裏面基本上沒什麽莊稼,缺少了莊家的掩護,不管這貨怎麽跑,都始終逃不過我的眼皮,可我也攆不上他,我們之間大概有三四十米的距離。
郝澤偉喘着粗氣喊話:“蘭博,你馬上束手就擒,否則我有權就地将你擊斃。”
前面的蘭博愣是連猶豫都沒有,反而跑的更快了,興許是郝澤偉的話讓他啊産生了警惕,這貨從直線跑變成了“之”字路線閃跑,雖然速度慢了半拍,但更不容易被人瞄準。
郝澤偉站穩身子,雙手握槍“嘣、嘣..”聯系扣動幾下扳機,每一槍都落空,反倒是将我給吓了一哆嗦,生怕被他給誤傷,我扭頭罵了一句:“你特麽警校老師是盲人嗎?怎麽教你開槍的?”
就這麽一個閃失的功夫,蘭博再次跟我們拉大距離。
“草他親媽得!”我咬着牙加足馬力,自打從部隊出來以後,我還真沒這麽賣力過。
這幾年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抽煙醺酒,我身體也廢了個差不多,得虧還有點底子,要不然都不用說追他,跑都能把我跑死,我和蘭博一追一逃跑了能有十多分鍾,慢慢将郝澤偉給落下了,我們也跑到一個村子的附近,此時的蘭博明顯有些精疲力盡,速度降下去不少,扭頭看了我一眼,氣喘籲籲的咒罵:“你麻痹得,你有病啊?老攆着我不放幹啥?”
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罵:“你不是..不是..要活捉我麽?廢物!”
這會兒我感覺自己肺裏好像充滿了空氣,别說跟人動手了,估計再繼續個十分八分的都能把自己給跑死,但我臉上沒有敢表現出任何不适的表情,仍舊作出一副兇狠的模樣,相信狗日的蘭博狀态不會比我強太多。
“再他媽跟着我,弄死你!”蘭博表情狠辣的吐了口唾沫,再次往前邁開腳步。
我不依不饒的二次攆上去。“我..我特麽吓死你!”
我倆跑到村口附近的時候,蘭博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絆倒了,臉朝下摔了個“狗吃屎”,我趁着機會使出吃奶的勁兒,“嗖”一下蹿過去,一腳狠狠的跺在他腦袋上。
我累的跟三孫子似的,費力扯住他的頭發,一拳頭“嘭”的使勁砸在他臉上,吐了口唾沫咆哮:“廢物,你不是想要賬簿麽?來啊!”
“去尼瑪..”蘭博滿臉是血,腦瓜子使勁朝前狠撞一下,重重的磕在我腦門上,将我當即被碰的有些迷糊,不由自主的松開薅住他頭發的手。
“幹死你!”蘭博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表情殘忍的一隻手掐住我的脖頸,另外一隻手從後腰摸出一把匕首,瞄準我的小腹就打算往下紮。
電光火石之間,我猛地往後讓了一下身子,仰頭到底,牽扯着他也跟着一塊跌倒在地上,我倆倒地的時候,他趴在我身上,手裏的匕首刀刃從我臉上劃開一條大口子,一股子涼飕飕的疼痛感瞬間席卷我全身。
與此同時,我死死的咬緊牙豁,攥住他握刀的手,沖着地面猛磕幾下,蘭博吃痛的松開匕首,瘋狗似的照着我肩膀就咬了一口。
我膝蓋繃曲,不想不顧的磕到他褲裆上。
蘭博嘴裏發出“嗷..”的一聲慘嚎,痛苦的從我身上滾到旁邊,痛苦的捂着褲裆蜷縮成一條蝦米狀,剛剛我那一膝蓋絕對使的是全身的力氣,不說直接把丫給廢了,至少能去他半條命。
我抹了抹臉上的血迹,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左腿一個下劈,踩跺在他臉上,表情猙獰的吼叫;“草泥馬,群挑你不信,單幹你也不是選手,你拿啥跟我鬥!”
“啊..疼...”蘭博全然沒有在意被我照臉踹的一腳,仍舊慘嚎着捂着褲裆來回在地上打滾。
我哪管他那麽多,兩手薅住他的肩膀将狗日的從地上提起來,喘着粗氣低吼:“給你個活命的機會,老老實實告訴我,我身邊有沒有你的人?”
蘭博臉上的鮮血和眼淚混合在一起,龇牙咧嘴的吼罵:“我派尼瑪币得人,我要有人找就下藥毒死你狗日的了..”
“還不說是吧,我特麽弄死你!”我一膝蓋撞在他肚子上,将狗日的再次打倒,左右看了看,随手撿起來剛剛他準備紮我的那把匕首,刀尖戳在他臉上厲喝:“說不說?”
我的本意隻是想弄清楚,當然我并沒有想要真弄死他,這會兒時間地點都不合适,我們又是在一個村口,不定什麽人就躲在附近看熱鬧,我隻是想知道阿候究竟是不是他的人。
蘭博鼓着眼珠子低嚎:“我說個雞八,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麽..”
“沒有内應,你怎麽知道今晚上我的人全去黃島區了?”我将刀尖往下又戳了一點,幾滴血珠順着他的脖頸蔓延出來,用小佛爺的話說這個雜碎就是個“僞亡命徒”,看上去好像無所畏懼,實際上比大多數人還要怕死。
蘭博臉色泛白的沉默片刻後,低聲呢喃:“是賀鵬舉給我打的電話。”
我将匕首尖移動到他下颚,表情陰狠的罵:“放你娘狗屁,賀鵬舉自己都不知道我會什麽時間對他動手,又怎麽會聯系你?别跟我扯犢子,老子最後問你一遍,到底是誰!”
蘭博打了個冷顫,表情認真的回答:“真的是賀鵬舉,他告訴我,想跟我聯手一塊搞垮你,還說今晚上我如果做掉你,他就把他手裏握着半本賬簿還給我。”
我搖了搖腦袋冷笑:“我不相信你會那麽傻逼?他說什麽你都信。”
蘭博抿了抿嘴唇回答:“爲了表達誠意,他事先給了我幾頁他手裏的賬簿,賀鵬舉說他在你身邊安插了一顆誰也不會想到的眼線,還說隻要我跟他聯手,弄翻你是十拿九穩的事兒。”
“眼線是誰?”我鐵青着臉質問。
“三哥!”
就在這時候,我身後傳來郝澤偉的喊叫聲,我回頭看過去,見到滿身泥濘的郝澤偉兩手攥着一把槍直接指向我們,表情淡漠的出聲:“放下手裏的武器,你沒權利決定他的生死,别難爲我三哥!”
“你能不能裝會盲人?我特麽有正事問他!”我扭頭沖着郝澤偉罵了一句。
“不行!”郝澤偉固執的搖搖腦袋,嘴裏哈着白氣義正言辭的說:“小問題,我可以無視,但是蘭博這種身上背着數條人命的軍犯,必須得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别爲難我,松開他,我相信法律會給我們一個公平的解釋。”
見到郝澤偉握槍站在我們身後,蘭博像是見到救星一般,猖狂的咧嘴大笑:“啊哈哈..趙成虎你黃了,這下那我沒轍了吧?”
解釋個雞八,我就想知道我身邊的狗到底是誰!”我粗暴的罵了一句,刀尖戳破蘭博的臉頰狠聲問:“他開槍之前我肯定有時間先幹死你,說,到底是誰!”
“嘣!”
一聲槍響驟然響起,子彈是打在我腳下,濺起一陣泥土,郝澤偉赤紅着眼睛厲喝:“三哥,你别逼我,我們是朋友不假,但我身爲執法者同樣也是事實,法律沒有裁決之前,蘭博隻能叫嫌疑人,就算他真是犯罪分子,你也沒資格決斷他的生死。”
“這位警官我認罪,金源大酒店的槍擊案是我幹的,前陣子國道口的故意傷人也是我做的,我自首..”可能是看到活命的希望,蘭博立馬像狗一樣呼嚎起來。
我錯愕的回過去腦袋一眼不眨的看向郝澤偉,心裏無比難受的問:“爲了這麽個垃圾?你特麽沖我開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