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那中年模樣的時候,我撫摸着下巴颏淺笑:“看來賀鵬舉真是有點慌呐,外面流放的二把手也喊回來了。”
“師父,他誰呀?”阿候好奇的問。
孟召樂笑嘻嘻的說:“魏海,漕運商會的二把刀,前陣子不是爆出來他跟賀家哥倆内讧的消息嘛,其實都是演的,看來老賀是真怕佛爺,看見他也戴副墨鏡沒?這老狗跟瞎子一樣也有一隻眼是瞎的,聽說年輕時候跟人拼刀拼瞎的。”
阿候不屑的撇嘴嘟囔:“就這麽個三等殘廢,我一腳能把他踹花池後面,嘚瑟特麽個臭嗨!”
孟召樂眨巴兩下眼睛道:“沒瞅人家周圍簇擁的那幫小弟一個個站的比标槍還直楞,腰上鼓起來一大塊,這是帶槍的節奏哈,大哥,你說賀鵬舉今晚上敢整死咱不?”
我沉思幾秒鍾後點點頭說:“敢,魏海過來應該就是頂罪的。”
“我能吓死他!”小佛爺一臉睥睨狂笑。
哥幾個正小聲唠着閑嗑的時候,又是幾台豪車紮進停車場,基本上都是在青市玩的混挺開的那種大哥級人物。
我對于青市的混子不是太熟悉,但孟召樂之前跟不少人都打過交道,不住的低聲給我介紹:“哥,開奧迪A8内個矮子叫潘東,混城陽區的,最近因爲沙土的問題跟咱鬧過幾次,還有内個穿一身白貂打扮的好像許文強似的二逼叫彭輝,市南區的地痞...”
五六分鍾左右,陸陸續續來了七八夥大盲流子,估計都是過來湊熱鬧的,低調點的帶倆馬仔入場,有些一眼就看出來是助拳的則直接領着十多号小弟,拎刀帶槍的往裏闖,這幫人裏我就看到歐豪一個熟人,歐豪拎着倆三十多歲的魁梧漢子,面無表情的走進酒吧。
“哥,那個好像是歐豪吧?”孟召樂皺着眉頭問我。
我不喜不怒的點點腦袋“嗯”了一聲,既然身爲這個社會圈子的一員,歐豪會出現在這種場合也沒什麽稀罕的,隻不過我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不得勁。
小佛爺夾着煙,表情慵懶的問我:“三子,你說賀鵬舉這會兒在不在裏頭?”
我想了想後說:“這會兒應該不在,他一直标榜自己是青市的無冕之王,肯定得壓軸出場。”
阿候冷不丁指着前擋風玻璃,聲音顫抖的低吼:“诶卧槽,師父、佛爺,你們快看..”
我順着他的指頭望過去,眼珠子瞬間瞪圓了,好家夥!
“天堂club”門前的街道上,不知道啥時候停滿了面包車,從街頭一直排到街尾,足足能有二三十台車,清一水的打着雙閃,每輛面包車的跟前都聚着不下七八個小青年,我匆匆掃視一眼,估摸怎麽也得有三四百号人。
小佛爺看似挺失望的搖搖腦袋歎氣:“這個賀鵬舉還真是記吃不記得打啊,上次我剛給他證明了,數量不等同于質量,他好像當我開玩笑,我揍他,不分他有多少人!”
這時候,我兜裏的手機響了,看了眼号碼居然是歐豪的,我想了想後接了起來:“喂,豪子?”
歐豪有些急躁的問道:“三哥,你跟賀鵬舉宣戰了啊?”
我沒琢磨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随口敷衍:“嗯。”
歐豪長籲一口氣道:“聽我一句勸,别過來了,青市半數以上的大哥表示立挺賀鵬舉,我剛才看到漕運商會在煙台、威海、濰坊的幾地的負責人也過來了,今晚上你來了就别想離開,酒吧裏将近一二百人,整條街上也全是人,真心的,别争一時之氣。”
聽完他的話,我心裏還是挺感動的,不論他出于什麽目的,至少對我的那份關切不是裝出來的,我笑了笑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戰書是王者下的,我要是現在慫了,這輩子擱青市都擡不起頭。”
歐豪不死心的繼續勸阻我:“三哥,咱别犟行不..”
“行了,不唠了,另外一個耗子也給我打電話了。”我笑着挂斷電話,又接起郝澤偉的打過來的電話,不等他說話,我率先開腔“你要是勸我别以卵擊石,那就挂了吧,我這頭挺忙的。”
郝澤偉沉默幾秒鍾後問:“需要我過去一趟不?”
“警皮穿的又刺撓了啊?”我樂呵呵的反問:“你要是真有良心,就給我擺一桌,等我回去喝酒,蹭我這麽多頓飯,回請我一次,不過分吧?”
郝澤偉歎了口氣道:“行,我等你,手機二十四小時不關機。”
我這邊剛放下手機,小佛爺的電話就響了,他看了眼号碼,沖我苦笑道:“催命鬼來了,算了,不雞八等了!就這點人,誰今天到場算來着了,走吧,開磕!”
說着話他推開車門大大咧咧的蹦下去,同時接起手機:“喂,詹哥..别發火别發火,您再受累改下簽,我這邊抽空教訓倆小臂崽子馬上就過去,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改簽。”
酒吧門外沒有任何迎賓、門童,我們幾個從車裏下來,堵在街兩頭的那幫小年輕就好像得到什麽命令似的“呼啦”一下湧動過來,人頭攢動,滿大街都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砍刀、鐵管碰撞在一起發出的“叮铛聲”,讓人感覺特别的壓抑,不知道其他人心裏啥想法,反正我這會兒後背都有點冒虛汗。
走在最前面的小佛爺就跟沒看見似的,仍舊仰着臉,腿邁八字步打電話:“不用您幫忙,這點破事我要是都搞不定,還怎麽幫咱公司在利國策馬揚鞭,安了,待會到機場給您打電話哈。”
二十多個社會小哥擋在酒吧門前的台階上,帶隊的小夥赫然正是号稱漕運商會“金牌打手”的大腦袋,這夯貨穿件短款的棉服,底下穿條迷彩褲,手裏攥着一杆兩米來長的大關刀,牛逼哄哄的堵在最前面,看起來倒是挺像那麽一回事的,朝着我們冷笑:“趙成虎,我當你多大實力呢?合着折騰來折騰去一共就你們四個人啊?信不信我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
“哈哈哈..”滿街爆發出大笑聲,我估計最後面湊人頭的那些小哥可能都不知道我們在說啥,隻是看見前面人笑,也附和着傻逼呼呼的笑。
小佛爺歪嘴上下打量幾眼大腦袋,往後錯了一步身子,朝着孟召樂努努嘴道:“我實在沒興趣跟這種段位的籃子對話,你來吧。”
孟召樂将懷裏用麻布包裹的小盒子鄭重其事的遞給旁邊的阿候,掐着腰,手指大腦袋噴着唾沫星子就開罵:“土豆子冒充猕猴桃,傑瑞假裝湯姆貓,拎把破逼偃月刀,你跟我裝你麻痹什麽武聖人,咋地?喝點逼酒,你就要号令武林啊?”
小佛爺看了眼腕表,不耐煩的催促:“能不能抓緊點時間!”
“好嘞!”孟召樂毫無征兆的猛地擡起腿,照着大腦袋的褲裆就踹了上去,别說大腦袋沒反應過來,就連我都沒瞧清楚,就看見這家夥“卧槽!”一聲,蹲在地上開始慘嚎,手裏的大關刀也“咣當..”一下掉在地上,緊着孟召樂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大腦袋的脖領拽到自己的身前,從後腰摸出一把卡簧,沖着他的後腰“噗”的一下紮了下去。
“草泥馬,幹什麽!”
“馬勒戈壁的,放人..”
簇擁在我們四面八方的這幫小青年宛如潮水一般瞬間圍堵過來。
“啊!”這時候被孟召樂擋在前面的大腦袋發生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扯着嗓門嚎叫:“都他媽讓開,讓開!”
我側頭看過去,見到大腦袋的屁股上多了條尾巴,正是卡簧的把兒,孟召樂歪着脖頸邪笑:“剛才失手了,不好意思哈,下一刀肯定紮透你菊花!”
小佛爺雙手插兜,粗鄙的吐了口唾沫:“賀鵬舉就那麽怕我麽?連面都不敢跟我見?”
“讓他們進去。”大腦袋忙不疊的喊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