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笑罵:“你特麽是說唱歌手吧?好好的一首民謠愣是讓你唱成了Hip-Hop。”
“你不懂潮流。”魚陽騷氣的擺弄兩下自己比鍋刷子還梆硬的小發型撇嘴:“年輕,直溜!”
“潮流就是搞破鞋呐?”我翻了翻白眼珠子冷笑:“要是放在古代,你這種人鐵定被五馬分鞭,那小娘們指定浸豬籠,現在的人都怎麽了?搞破鞋搞的這麽理直氣壯。”
魚陽聳了聳肩膀,挺無所謂的嘟囔:“周瑜打黃蓋,破鍋有破蓋。”
我倆站在窗口蹲了足足能有半個多小時,猛不丁我看到四樓的聲控燈亮了,趕忙推了推魚陽道:“狗日的下來了。”
魚陽棱着眼珠子出聲:“诶卧槽,還雞八真是我床友住的那層樓!”
我瞄了一眼四樓,發現靠近左邊的窗口依稀有亮光,沖着魚陽努努嘴道:“你破鞋是住那間麽?”
“不是,住對門。”魚陽反應靈敏的搖搖腦袋。
“看來賀總真特麽金屋藏嬌呐。”我摸了摸下巴颏輕笑,扭頭看向魚陽道:“魚總,黨國需要你的時候到了,你這會兒下樓,裝成無意碰上賀鵬舉,簡單打兩句招呼就往小區外面走,車鑰匙給我留下。”
魚陽迷糊的“啊?”了一聲,奸夫似的摸了摸鼻梁尬笑:“不好吧,萬一我倆真是抗戰在同一片沃土上的戰友多雞八尴尬,你說我是喊他前輩,還是他管我叫後生?”
我一巴掌扇在他肩膀上臭罵:“哪特麽那麽多廢話,趕緊的!”
實在是我腿腳不利索,要不然我真想讓丫感受一下四十三号的鞋碼威力到底有多大。
魚陽抽了口氣問:“那我碰上他該咋說?”
我沖着他支招:“就随便打兩句招呼就OK,你表現的越淡定,他越哆嗦,能不能連鍋端了老賀家的私人武裝全靠你了,别墨迹了,聲控燈都亮到二樓了。”
“成!”魚陽深呼吸兩口,作出一副壯士斷臂的悲壯模樣呢喃:“風蕭蕭兮挺雞八冷,猛士一去不特麽還。”
說罷話,這家夥就跟大狼狗似的“嗷”一嗓子奔下台階,而對面的樓洞裏的聲控燈這時候也亮了,賀鵬舉揣着口袋,賊頭賊腦的從裏面邁了出來,半個小時沒見,賀鵬舉竟然還換了一聲棕色的皮夾克,看來他跟屋裏的人關系确實不一般。
這時候,“嘻哈歌手”魚陽也哼着外國人聽不懂、中國人直搖頭的“流行歌曲”走了出去,兩人碰了個臉對臉,因爲魚陽臉上捂着口罩和鴨舌帽,賀鵬舉估計一時間沒認出來,隻是狐疑的打量他幾眼。
我魚哥直接把口罩拽到下巴颏上,露出自己那張面瓜臉嬉皮笑臉的擺手打招呼:“嘿,老鐵!”
當看清楚魚陽的模樣後,賀鵬舉的眼珠子瞬間瞪大了,表情至少僵硬了三五秒鍾,才擠出一抹微笑道:“這不是魚老弟嘛,你咋跑黃島區了?差點都沒認出來你,大晚上戴口罩幹嘛。”
“操,你這嗑唠的我都不知道咋回答了,我要告訴你,我們地下歌手都是這麽放蕩不羁你信不?不鬧了,其實我是過來搞破鞋的。”魚陽粗鄙的吐了口唾沫,指了指我所在的樓層道:“我一個床友住這兒,賀二哥你床友也住這邊啊?沒看出來咱倆還是同道中人,嘿嘿..”
賀鵬舉有意無意的把手摸向後腰,表情自然的回答:“我一個哥們在這邊支了局牌場,剛剛搓了幾圈麻将,呵呵..”
我的心頓時揪成一團,真怕狗日的賀鵬舉幹出來殺人滅口的行徑。
魚陽估計也看出來賀鵬舉的異狀,很随意的擺擺手道别:“我說二哥渾身怎麽綠光環繞呢,敢情是在牌場上大殺四方,這地方風水挺好哈,除了是破鞋聖地還有地下賭莊,回頭二哥高低領我見見世面,叫我看看傳說中的高端局到底是啥樣,我先撤了二哥,我家三總還擱醫院等我送飯呢。”
說着話他掏出手機裝模作樣的撥通一個号碼,很聰明的故意貼在耳邊嚷嚷:“你想吃魚翅煲飯還是水煮牛腩?诶卧槽,你猜我剛剛碰上誰了?碰到賀家二哥了,行行行..等回去再說哈。”
走出去幾步,魚陽回頭看了眼賀鵬舉疑惑的問:“二哥,你不回去啊?要不我捎你一道,我開着車呢。”
“不用,我等等我朋友,他馬上就下來。”賀鵬舉電線杆似的杵在原地,表情從容的擺擺手道:“替我給三子問好,讓他多保重身體,有時間我到醫院探望他。”
魚陽伸了個懶腰揮舞手臂道:“必須的,我們兄弟沒啥優點,就是耐造、扛操,甭管多大的傷,隻要從床上貓一陣子就又能生龍活虎的蹦跶,你不走,我就先撤了啊。”
“路上注意安全。”賀鵬舉宛如長者一般的點點腦袋。
等魚陽消失後,賀鵬舉站在原地沉思了半晌,下意識的沖着我藏身的樓棟望了過來,怕他會看到我,我趕忙小心翼翼的往旁邊挪了挪身子,生怕會發出什麽響聲把聲控燈給弄亮。
賀鵬舉看了十多秒鍾後,慢悠悠的掏出手機放在耳邊聲音很小的打電話,因爲我們雙方距離比較遠,加上他又是刻意壓聲,我一個字都沒聽清楚他講的什麽。
不過我看到他打完電話以後,四層陽台的燈光瞬間就滅了,隐隐約約我看到好像還有個家夥好像站在陽台上的玻璃後面朝下張望,賀鵬舉擡頭望了一眼,邊打電話邊往小區門口的方向走,看似很平靜,但是越發突顯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安。
事已至此,我的計劃差不多完成了一半,之所以讓魚陽故意和賀鵬舉走個臉對臉,就是想“引蛇出洞”。
以賀鵬舉狡黠如狐的性格絕對會以爲自己露底了,如果樓上的人真是他的私人武裝,我相信丫的第一反應肯定是他們轉移,隻要那群人現身,我就有機會跟上,完事給歐豪或者郝澤偉去個電話,連鍋端的手段他們比我更專業,白白送給他倆一場造化不說,我還能正大光明的解決了後顧之憂。
現在整個青市,最讓我忌諱的不是鴻門蘭博,也不是那位身處太原卻能遙控指揮的參謀,恰恰是面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卻又從未展露出自己真實能量的賀鵬舉,很多時候我感覺我倆特别像,不同的是他比我更加殺伐果斷。
賀鵬舉離開十多分鍾後,四樓上的陽台燈再次亮了,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兩個青年打開窗戶朝下面張望,好像是在跟什麽人打電話,我馬上撥通郝澤偉的電話道:“趕緊來黃島區太子路上的綠源小區一趟,給歐豪打個電話,就說我說的,有場大功勞等着他撿。”
“爲啥讓我給他電話?我倆也不是一個系統的啊。”郝澤偉迷惑的問。
我挺無奈的解釋:“功勞太大,你這個小身闆根本抗不下,不找個有身份的人分享你的功勞,最後你連雞毛都得不到,歐豪是自己人,他立功了,肯定會記你的好,還用我說的再詳細點不?”
郝澤偉很快回過來味兒:“明白了,三哥你特麽不混政治,簡直白瞎人才了。”
說話的功夫,一輛七八成新的金杯車“吱”的一聲停在樓洞前面,車裏的人故意“哔哔”按了幾下喇叭。
我仰着腦袋看向四樓的方向,語速飛快的催促:“麻溜的,我估計這幫人估計要跑,如果你們過來,我沒在,馬上給我打電話,對了告訴歐豪,不要喊太多人,盡量隻叫自己的嫡系,萬一整出什麽烏龍,我不至于太卡臉。”
放下手機後,我又給魚陽打了個電話問:“你撤出去沒?”
魚陽正經的回答:“已經出來了,我在街口的出租車裏坐着呢,剛才給瞎子打了個電話,讓他帶點人過來,賀鵬舉也出來了,剛上車,看架勢走的挺着急。”
我樂呵呵的說:“漂亮!跟我盯死一台車牌号爲66的金杯車,咱倆交叉跟蹤,千萬别露出馬腳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