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
幾聲槍響随之炸響,鬼哥和阿候慌忙扣動扳機支援我,堵在兩輛本田車後面的大佐也忙不疊的舉槍射擊,對方兩人中彈,倒在地上發出“啊啊”的慘嚎聲。
剩下的兩個家夥趁勢鑽進車裏,車内本來還有一個人,那小子“昂!”的一聲發動着車子,往後急速倒退,可能他們感覺後面隻有大佐一個人把守,更容易突圍出去吧,黑色的“鋒範”轎車“咣”的一下撞擊在斯巴魯的車前臉上,輪毂來回轉動,引擎發出轟轟的噪音,撞碎一地的塑料殼子。
大佐無奈的繞到“斯巴魯”後面繼續開槍阻擋,獵槍的威力确實比我們使的這些仿制手槍大很多,可壓子彈的速度實在太慢了,打了沒幾槍,就被那輛“鋒範”車生硬的擠出一條縫,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出一陣陣焦臭味。
三人完全放棄了擋在前面的我們,火力全開瞬間集中到大佐的身上,我和鬼哥、阿候趴在地上朝着“鋒範”猛烈扣動扳機,子彈擊打在車身上迸起一陣火星子。
鬼哥從地上爬起來,半跪在地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瞄準“鋒範”車的左前輪胎,咬牙低吼:“草泥馬得,我讓你們跑!”
卯足勁想要發飙的“鋒範”車瞬間跟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車身下墜一大截,車子也陷入了呆滞,我一個躍步挑起,沖着駕駛座的方向“嘣,嘣!”猛開兩槍,擋風玻璃讓幹出一條條蜘蛛網似的裂縫,一抹紅血直接噴滿支離破碎的前擋風玻璃。
鬼哥和阿候趁機換了一個彈夾,漫無目的的朝着“鋒範”車猛烈集火,約莫半分鍾左右,鋒範車内再無任何動靜,爲了保險起見,我們仨人仍舊不依不饒的沖着車身内打完槍裏剩餘的子彈。
盯着遍布彈孔的鋒範車看了幾秒鍾後,鬼哥扯着嗓子朝躲在斯巴魯後面的方向喊:“大佐,你他媽沒事兒吧?”
大佐緩緩從車身後面出來,撿起來地上的鴨舌帽,一隻手拎着獵槍,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朝着我們昂起腦袋,表情淡然的龇牙道:“就憑他們幾個貨能給我制造個雞八事兒。”
我大喘息幾口,抻手摸了摸左邊胳膊被子彈擦中的地方,吐了口唾沫朝鬼哥道:“去看看車裏還有沒有喘氣的,注意安全。”
鬼哥和阿候端着槍,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走到黑色的“鋒範”車跟前,阿候持槍掩護,鬼哥“嘭”的一下拽開車門,裏面立馬傳來一個家夥的求饒:“别殺我,别殺我..”
“草泥馬,出來!”鬼哥一手攥槍,一手薅住裏面青年的頭發,蠻橫的将他拖拽出來。
那小夥滿臉血污,胳膊和大腿分别中了一槍,正往外潺潺的冒血,趴在地上,像隻耗子似的幹嚎哀求:“别殺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鬼哥瞪着眼珠子低吼:“說,你們是誰的人?”
青年毫不猶豫的回答:“鴻門的,博爺安排我們動手的。”
阿候走過去,一腳狠狠的蹬在他的臉上,攥着槍托照着青年的腦袋“咣咣”猛砸幾下後,虎着臉低喝:“就你們幾個麽?”
青年捂着臉低聲道:“大部分都在二百裏地外的龍泉服務區等着,我們隻是負責盯梢的。”
我走過來,單手揪住他的脖領,咬牙質問:“草特麽的,我們從吳堡去太原全都是分開走的,你們又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行蹤?别他媽跟我說蘭博有天眼,什麽都能算到。”
青年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回答:“是有人打電話告訴博爺的,博爺說他在你們當中安排了一顆釘子。”
我皺緊眉頭再問:“釘子是誰?”
青年幹澀的縮了縮脖頸道:“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地位低,跟博爺都沒見過幾次面。”
“不知道?”我猛然後退一步,腳下做了個弓步,拳頭攥緊,很突兀的一下怼在他的嘴上。
那小子“噗”的一聲,雙腳離地,向後騰空了不到半米,重重坐在地上,緊跟着嘴裏吐出兩顆槽牙。
我“咔嚓”一下将子彈壓上膛,槍口指向他低吼:“知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青年驚恐的跪在地上,舉起雙手哀求:“剛剛聽我們頭兒說過,那人在你們隊伍中的地位不低,其他的我真的不知情...”
我眯縫起眼睛,繞着他來回轉了兩圈,猛不丁擡槍沖着他的兩個膝蓋“嘣,嘣”扣動兩下扳機。
“啊..”那小夥五官猙獰的倒在地上痛苦的嚎叫起來。
我沖到他跟前,一把薅住他的脖領,槍管直愣愣的插在他嘴裏咆哮:“說不說?”
大佐腳步蹒跚的走過來,伸手輕輕拍在我的手背上,搖搖腦袋道:“三哥,他這種喽啰夠嗆知道是誰,而且狗日的說的也不定是真的,從吳堡出來,你們一直都跟大偉在一塊,大偉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有些東西不能聽别人說,快走吧,别耽誤時間了。”
鬼哥也接茬點頭道:“是啊,這種級别的雜碎能掌握什麽核心信息,蘭博在太原能夠跟蹤上咱們沒什麽可奇怪的,畢竟是鴻門的大本營,咱先撤再說。”
我搓了搓臉頰,吐了口濁氣轉過身子道:“大佐幹掉他,咱們走,警察估計快來了。”
大佐遞給我一支煙,臉上仍舊挂着淡然的笑容道:“三哥,你們走吧,你佐弟..隻能陪你走到這兒了,這趟陝西之行因我而起,那就因我結束吧,我太累了..”
我剛要擡起的左腳瞬間落下,怔怔的回頭看向他:“你說什麽?”
“我走不動了,三哥..”大佐斜嘴叼着半截香煙,拿開一直擋在小腹上的胳膊,他的肚子上有兩個彈孔,鮮血就跟擰開的水龍頭似的,呈一條直線往下滴答。
一陣風吹過,大佐身體輕輕晃悠,接着“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四仰八躺的倒在地上。
“大佐!”
“佐!”我和鬼哥同時嘶吼一聲,奔到大佐的跟前,我兩手托住他的後背,鬼哥抻手捂住他的小腹,阿候快步跑過來道:“來,我背他!”
我咬着嘴皮焦急的喊叫:“兄弟,你别特麽吓唬我,就雞八這點傷,要不了命的。”
大佐“呼呼”喘着白氣,齒縫中緩緩蔓延出一抹鮮血,口水夾雜着紅色的鮮血拉出一條長長的紅線,拼命擠出一抹笑容,擺擺手道:“三哥,你做到份上了,跟你一回,我不虧,哪怕是昆哥也不會因爲這點破事,陪我回趟家,但昆哥比你更适合當大哥,他清楚什麽事兒重什麽事輕,你比昆哥更有人情味,在你手底下幹活,暖和...”
我架着大佐的膀子厲喝:“别扯淡,咱們先走再說,找個大點的服務區,肯定有醫生。”
“理智點三哥,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明白,就算去醫院也夠他媽嗆,再說帶着我,你們就是沒事找事,故意往身上引警察,服務區發生這麽大的命案,總得有人扛吧,我來吧。”大佐掙紮着推開我,摔躺在地上,口鼻開始往出冒血:“我這種人,有什麽樣的後果都是應該的,這輩子我知足了,下輩子我就希望自己生在一個父母全在的家庭裏,好好讀書,正常的生活,鬼子,照顧好三哥,記住咱們答應過昆哥的..”
鬼哥狠狠的摟住大佐的脖子,這個鐵打一般的漢子,身體不停的抽搐,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哽咽:“我他媽記着呢..”
大佐半躺在地上,松開攥着我的手掌,灑脫的努努嘴道:“我到站了,你們撤吧,逢年過節記得找個十字路口給我燒點紙,弄兩瓶酒,我愛喝我們老家的白水杜康。”
這個時候,“滴嗚滴嗚”的警笛聲驟然響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