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浩瞬間安靜下來,長歎一口氣道:“你的事兒,我聽你嫂子他爸說過幾句,上面确實會有動作,但具體是做做樣子還是真打算下死手,一切還是未知數,不用太悲觀了,我不可能讓我妹妹變成寡婦,不過說真的,你們前陣子确實鬧的挺兇的,跟什麽大日、漕運打,聽說很多次都動槍了,你歲數不小了,自己穩當點,聽懂沒?”
我笑呵呵的說:“哥,有你這句話,我就覺得自己這輩子沒白混,好歹有幾個人惦記我的生死,這事兒你甭管了,畢竟不是啥露臉的好事兒,我有自己的轍,你幫我想辦法找下和尚的聯系方式,再有就是一定幫我看好啞巴,我需要你往出交他的時候,會給你打電話。”
“行了,别絮叨了。”蘇天浩不耐煩的打斷我,又問:“這事兒你爲啥不給羅權去個電話?”
我猶豫了一下說:“他..他也挺難的。”
放下手機沒多會兒,蘇天浩就給我發過來一個電話号碼,我直接按了過去,電話響了幾聲後,那頭傳來一道幹啞的聲音:“是小趙吧?”
我話裏帶話的冷笑道:“和尚叔真了不起,能掐會算,我都沒吭聲,您老就知道是我。”
和尚不動聲色的問:“天浩剛剛跟我通過電話,聽說你有事找我?”
我也直奔主題的開腔:“對啊,我想問問我兄弟林昆近況咋樣?”
“你服過兵役,應該明白什麽叫國家機密。”和尚拐彎抹角的拒絕了我。
我深呼吸一口道:“咱倆做筆等價交易吧?當初是你騙我來青市的,承諾這個承諾那個,結果到頭來是一樣也沒兌現,我人輕言微也不夠資格跟您計較,現在我想拿老鄭換我兄弟一份平安,可以麽?”
和尚饒有興緻的問我:“怎麽個換法?”
“你當初不是希望我幫你把他繩之以法嘛,我如你所願。”我壓低聲音道。
和尚那頭沉默幾秒鍾後說:“如果你是準備用特殊方式,朱厭完全可以搞定,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老鄭的所有戶頭很幹淨,國内國外也沒有任何非法産業,鄭波的經濟來源憑借自己,一切合情合理,簡單點說,就是我們明明知道老鄭貪污,可卻沒有任何證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冷冰冰的說:“如果是他兒子鄭波親口指證他呢?”
“什麽?”和尚詫異的呢喃一句,随即認真的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算林昆戴罪立功,免除他的一切責罰。”
我不客氣的說:“行,記住你說的哈。”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和尚很爽朗的笑了笑。
“等等,我想再問你一句題外話。”我好奇的問道:“我記得昆子原來告訴過我,第九處的職責是解決一些沒辦法走程序的官員,可以先斬後奏,對于老鄭爲什麽不可以?”
和尚也很直接的回答了我:“因爲他不光查不出來任何非法産業,在青市的口碑還非常不錯,至少他在職期間,青市每年的經濟建設都在成倍的增加,對于這樣一個表面看上去利國利民的好吏,我們冒冒失失的下手,會惹下很多麻煩。”
我諷刺的說了句:“歸根到底還是因爲老鄭背後錯綜複雜的關系網吧?”
和尚一點不吃虧的反問我:“也可以這樣理解,就好比你一樣,如果不是因爲你的關系網,你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是在監獄還是看守所?等級制度恒古存在,這是誰都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我啞口無言的回應:“說的也是。”
放下手機後,我們在附近的一個小飯館随便吃了口東西,我又讓皇甫俠去二道販子那買了台七八成新的老款“帕薩特”直奔青市火車站,火車站附近有條叫“民工街”的巷子,裏面聚集了很多出苦力的人。
皇甫俠剛把車停下,窗戶還沒放下來,一大波工人“呼啦”一下就圍了上來,将我們車子給堵了個水洩不通,熙熙攘攘的吵鬧起來。
“老闆,專業刮大白,精通室内裝潢..”
“老闆我會幹水暖,有證件..”
“搬家公司,隻要給錢火車皮能幹啥我們能幹啥。”
我費了半天勁從車裏擠出來,沖着那個喊自己是搬家公司的壯漢努努嘴道:“你有多少人啊?”
大壯“咚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子道:“要多少有多少。”
看到我需要找“搬家公司”圍在車跟前的人一股腦散了。
我伸出兩根手指頭沖他笑問:“二十個,跟你體格子差不多的漢子,有嗎?”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民房道:“必須有啊,你來咱們公司看看。”
我從兜裏掏出一沓鈔票,笑呵呵的問:“免了,人給我碼齊,一個人一天五百塊錢,我管吃管抽煙,不需要幹任何髒活累活,就是陪我走個過場,幹不幹?”
壯漢狐疑的問道:“啥也不幹,就走個過場?”
我甩了甩手裏的鈔票點頭道:“對,願意幹,我現在給你拿一千塊錢定金,不樂意幹我換人。”
他可是兩聲問:“不是讓幹違法的事兒吧?”
我半真半假的出聲:“不犯法我花五百塊錢雇你玩呢?不過沒啥大事兒,讓抓到了頂多治安拘留,到時候我會保釋你們。”
他低頭沉思半晌後,咬着嘴皮道:“行,這活我接了!”說着話就打算抻手拿錢,我往後讓了一步,緩緩出聲:“錢給你無所謂,但是人必須得給我整的像樣點,這次幹的好,往後我還找你合作,這次要是幹不明白,你就打算換個城市繼續發展吧。”
他很懂行的保證道:“放心,我懂,不就是出警嘛,這活以前我們也幹過。”
我留下他電話号碼後,就鑽進車裏閃人了。
相信每個地方應該都有這種類似“民工街”的地方,這邊的工人其實分兩種,一種是真幹活的,屬于有技術的那種,但是歲數比較偏大,也不紮堆,自己接自己的活。
還有一種就是二三十人組成的小團夥,有正經事兒的時候幹正經事,沒有正經事的時候,就接個拆遷、站場、出警之類撈偏門的小活,隻要構不成判刑的,他們都幹,價格也比較穩定,三百到五百之間。
皇甫俠二逼呵呵的問我:“哥,不會打算找一幫民工到老鄭家去鬧騰吧?”
“跟你對話真特麽浪費唾沫星子,就你這個智商是怎麽考上商業大學的?”我白了他一眼道:“去衣服批發市場,我記得市北區即墨路上好像有個外貿市場,剛到青市那會兒你嫂子還說打算賣服裝的。”
皇甫俠話痨似的問我:“哥,你到底準備幹啥啊?我怎麽看的暈暈乎乎的呢?”
“看不懂就多琢磨琢磨,别咧個海怪嘴一天就知道問。”我懶得跟他解釋,掏出手機無聊的撥動屏幕,猛不丁看到相冊裏,很久之前我跟蘇菲、念夏的合影,心裏就跟什麽東西紮了一下似的,又快過年了,我又有一年沒有好好陪伴孩子,或許等我真騰出來時間的時候,她已經長得,不需要我陪伴了。
“想念夏了啊哥?”皇甫俠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問。
“嗯,不知道她在阿國好不好。”我長長的歎了口氣,當時真有沖動撥通蘇菲的号碼,可是仍舊忍下來了,我自欺欺人的揉搓兩下臉頰嘀咕,等忙完這一次,往後會永遠陪在她們娘倆的身邊。
來到服裝批發中心,我坐在車裏,沖着皇甫俠道:“看清楚剛剛那個民工的身材沒?”
“看清楚了。”皇甫俠點點腦袋。
我揉搓兩下太陽穴道:“去裏面找家軍用品店,照着那個家夥的體格子置辦二十套警服,警編、警徽、肩章、警号全都要,肩章全弄成見習警察的,哦對了,想辦法再弄副手铐和幾根電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