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警車裏,賀鵬飛咬牙切齒的低吼:“趙成虎,我特麽早晚有一天弄死你,你等着!”
我扭頭看向坐在我旁邊的警察問:“同志,他這算不算威脅恐吓啊?我膽兒小,如果得不到政府的保護,待會可能到警局裏什麽都想不起來。”
賀鵬飛恨恨的唾罵:“你特麽真能裝!”
“閉上你的臭嘴!”一個警員不耐煩的訓斥一句,薅着賀鵬飛的衣領就拽下了車朝着同事道:“把他們仨分開,不是一夥的。”
很快賀鵬舉也被帶下了警車,臨走的時候,眼神陰霾的盯着我看,我無所謂的仰嘴笑道:“想清楚了記得跟我聯系哈二哥,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肯定能讓人給我帶話。”
半個多小時後,我們幾個被帶到了李滄區警局,兩個警察例行公事的跟我做筆錄,我也實話實說的講了下我們吃飯的過程,包括這次飯局是賀鵬舉攢的。
因爲我們不屬于犯罪嫌疑人,所以都沒套手铐,也沒進審訊室,而是在一個叫重案組的辦公室裏問話,沒意外的話賀鵬舉哥倆應該就在隔壁。
一個警察輕聲問我:“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飯局是賀鵬舉組織的嗎?”
我從兜裏掏出手機,晃了晃笑道:“有啊,他之前給我打電話,我錄音了,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放給你們聽聽。”
說罷話我找到錄音按下播放鍵,手機裏傳來賀鵬舉的聲音“老弟啊,别說哥哥不想着你,客來酒店的隔壁就是李滄區武裝部,我保證霍天鴻肯定不敢給你難堪。”
我樂呵呵的撇嘴道:“需要的話,你們可以拷貝一份,讓警局技術科的鑒定一下是不是賀鵬舉的聲音。”
“等會,我們請示一下領導,手機能不能先給我們。”兩個警察對視兩眼,其中一個沖我出聲問道。
我直接搖搖頭拒絕:“拿走手機不可能,這是我保命的關鍵,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賀家哥倆是幹啥的,你們隻能當着我面拷貝一份。”
兩個警察交頭接耳幾句後,一塊走出了辦公室,我捧着茶杯美滋滋的嘬了一口水,随手将電話錄音給删除了,我的目的隻是想通過他們的嘴告訴賀鵬舉我手裏有錄音,沒想真惹急眼他,不然後面的劇本沒人陪着我一塊演。
十多分鍾後,一個陌生的警員推門走進來,朝我低聲道:“趙總,賀總讓我轉告你一聲,你的條件他全部答應。”
我眨巴兩下眼睛樂呵呵的說:“哦,那你告訴他,在警局門口等我吧。”
将近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我被送出了辦公室,警局門外賀鵬舉哥倆臉色鐵青的倚靠在一輛白色的“奔馳”車門跟前,賀鵬飛一臉的憤怒,氣的嘴唇直哆嗦,賀鵬舉則朝我翹起大拇指冷聲:“高!老弟的手段确實高!”
我斜着膀子耍起了滾刀肉:“你們要是冷嘲熱諷的話,那我就繼續回警局了,我手裏不止有錄音,還有剛剛吃飯時候賀大哥跟蘭博吵吵的視頻,不知道這玩意兒算不算殺人動機。”
反正他們根本不清楚我手裏到底有什麽,以賀鵬舉謹慎的性格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面當中,我吃準他了。
賀鵬舉歎了口氣,拽開車門朝我邀請:“老弟何必呢,咱們有什麽矛盾上車慢慢說吧。”
“行,容我打個電話哈。”我掏出手機,根本沒撥号,裝模作樣的将電話貼到耳邊道:“待會跟緊賀總的車哈,如果我發生什麽不幸,記得将我整理出來那點資料全都上交給羅權。”
裝完犢子以後,我笑容滿面的坐進奔馳車裏,賀鵬舉和賀鵬飛也一前一後上車,我掏出煙點燃一支,慢悠悠的問:“咱們這是上哪去啊二哥?”
前面開車的賀鵬飛恨恨的低吼:“帶你砸我們公司總部,你不喜歡砸嘛,我成全你。”
我側頭看向賀鵬舉挑眉問:“開心一點大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說對不對二哥?”
賀鵬舉竭力壓制着怒火問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意味深長的呢喃:“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氣。”
賀鵬舉深呼吸一口,臉色平靜的朝我低下腦袋道:“行,那我知道了,三哥!”
賀鵬飛瞬間急眼了,“吱”的一腳踩下刹車,沖着賀鵬舉低吼:“你特麽喊他什麽?”
“閉嘴,開你的車!”賀鵬舉愠怒的皺了皺眉頭。
我吐了口煙霧,跟打發小弟似的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行了二哥,你家總部樓就不用砸了,都雞八社會上玩的,我做事也不會那麽蹬鼻子上臉,警局這頭我保證不會再瞎說,就這樣吧,有什麽事情咱們再聯系。”
賀鵬舉不挂一絲表情的問我:“你的目的隻是希望漕運商會跟鴻門再幹起來吧?”
我直接點頭承認道:“對啊,你們不幹,怎麽顯得出我王者安分守己呢,咱們誰也别罵誰埋汰,都隻是爲了活着。”
賀鵬舉張了張嘴巴沒有吱聲,我咧嘴一笑,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現在不是賀鵬舉想不想幹的問題,霍天鴻挂了,不管鴻門接下來誰上位,于公于私都得打出爲前任龍頭報仇的口号,不然自己的位置肯定坐不穩,所以現在主動權在鴻門的手裏,漕運商會隻能被動應戰,不打就得挨揍。
賀鵬舉放下車窗沖我吼了一嗓子:“趙成虎,你這麽玩,自己也肯定陷進去。”
我雙手插兜,斜嘴叼着煙卷道:“呵呵,我壓根就沒打算脫坑,我可以舍得下王者,一人一刀從青市亂晃悠吸引火力,你能不能舍得了漕運商會?”
這次的飯局雖然是賀鵬舉攢的,但我同樣也難逃嫌疑,所以之前我才做出将王者徹底分隔開的決定,跟歐團結商量好,把一系列事情推到我、邵鵬、朱厭以及遠在阿國的小佛爺身上。
這樣做的好處是,罪他們都能理直氣壯的得到警局保護,壞處是我失去了對王者的絕對控制權,這幫兄弟念舊還好說,如果翻臉不認人也就意味着這幾年我在青市的辛苦全都付之東流。
賀鵬舉很難得的爆了句粗口:“你真他媽是個瘋子!”
“人嘛,就那麽回事。”我懶散的一口吐出煙頭,背身奔着街口走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内,青市必将陷入腥風血雨,主角自然是漕運商會和鴻門,鴻門要爲自己龍頭報仇,漕運商會不會被動挨打,這事兒根本不是靠語言能夠解釋清楚的。
我打了一輛車來到市政府附近,蹲在馬路牙子旁邊,撥通了歐豪的電話。
沒多會兒歐豪挪着小碎步跑了過來,見到我後,他臉上抑制不住的笑道:“三哥,真有你的,市南區警局門口的槍殺案告破,還真特麽是撞死霍天鴻的那個秦豹幹的,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秦豹身上背着七八條人命案,這次省裏面點名對我爸進行了表彰,不過上報的時候,我們稍稍改變了一下事情經過,說是秦豹反抗,軍警直接開槍擊斃。”
我捏了捏鼻頭低聲問:“秦豹的屍體會被怎麽處理?”
歐豪笑着說:“人都已經死了,還能咋處理,肯定是火化呗,唯一難辦的就是霍天鴻也挂了,鴻門那幫人肯定不會閑着。”
我語氣低沉的說:“沒事兒,告訴你爸一聲,蘭博就是個莽夫,揍他跟過馬路似的簡單,等他鬧騰一段時間,我親自收拾他,屆時青市再無任何黑澀會組織,不過我得麻煩你件事兒,想辦法把秦豹的骨灰給我弄出來吧。”
霍天鴻挂了,陳海松不知去向,孫赢重傷住院,沒什麽意外的話,鴻門接下來應該是由蘭博接手,蘭博狠歸狠,但絕對不是個當大哥的材料,他這種亡命徒就跟邵鵬、白狼差不多,讓他們辦事什麽的沒問題,但真正支撐起一個組織,能力還是欠缺很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