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鵬舉和霍天鴻他們的車全都停在路邊,街邊盡是一些擺地攤的,賣菜的、賣衣裳的、賣小吃的,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回湧動,感覺格外的熱鬧,就連賀鵬舉他們的車子旁邊也擺了幾個攤位。
我像個忠心的奴仆一般,盡職盡責的走在霍天鴻的右手邊,沖着他假惺惺的笑道:“霍爺,您注意點腳下的台階,别摔着了。”
蘭博鄙夷的故意拿胳膊撞了我一下胸口嘲諷:“趙成虎,你沒有發現自己現在的模樣像條狗。”
我挺無所謂的嘬了嘬嘴巴道:“隻要能不挨揍,狗就狗呗。”
孫赢翻了翻白眼冷笑:“呵呵,你特麽這個屌樣居然也是個龍頭,我真替你的那幫手下悲哀。”
我沒有吱聲,倒是霍天鴻假模假樣的擺擺手來了句:“既然矛盾已經都攤開了,往後就都是朋友,不要總難爲趙老弟,人家既然可以立足j幾市,肯定是有可取之處的嘛。”
我耷拉着腦袋繼續裝孫子:“運氣好而已。”
旁邊的賀鵬舉不屑的白了我一眼,使勁醒了把鼻涕頭,然後往前快走幾步,那樣子似乎不屑與我爲伍。
就在我們快要走下酒店台階的時候,一個蹲在街邊抽煙的老頭很突兀的站起來,然後夾着煙卷徑直往我們這個方向走,我眯眼一看正是秦豹,秦豹仿若不認識我一般,自顧自的抽着煙,像是想什麽心事似的迎面走過來。
可能看對方隻是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護佑在霍天鴻左右的蘭博和孫赢并沒有當成一回事,仍舊鼻孔朝天的甩着大步往前走,當距離我們還有兩三米遠的時候,秦豹好像猜到香蕉皮一般,腳底一滑,踉跄的往前摔了幾步,直接倒向霍天鴻。
霍天鴻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邊上的孫赢一把攥住了秦豹的胳膊,鼓着倆牛眼臭罵:“是不是他媽眼瘸?滾蛋老東西!”
“對不起,對不起……”秦豹驚慌失措的往後讓了半步,連連彎腰道歉。
“行了,走吧。”霍天鴻不以爲然的瞟了眼秦豹,擺擺手繼續往前走,就在霍天鴻擦着他身子走過去的時候,秦豹很突兀的從後腰摸出一把卡簧徑直紮在霍天鴻的肚子上。
當時不止霍天鴻沒反應過來,就連旁邊的蘭博和孫赢同樣也沒回過來神兒,誰能想到半分鍾前還咳嗽連連,看上去随時有可能嗝屁的老頭瞬間能化爲劊子手,一朝得手後,秦豹沒有戀戰,轉身就直接奔着人群多的地方跑去。
“草泥馬,抓住他!”蘭博怒吼一聲,拔腿就追了出去,兩人很快消失在人影當中,秦豹的速度我一點都不擔心,能從警局門前逃走的狠人,别說蘭博,我估摸着就算是劉翔也夠嗆能追上他。
霍天鴻捂着小腹痛苦的蹲在地上,疼的呻吟起來,孫赢趕忙笨拙的攙起來自己大哥問:“老大,你沒事吧?”
霍天鴻的五官幾乎扭曲,喘着粗氣低吼:“事情不對勁,快……快走!”
“殺人啦!”我扯足嗓門嚎叫一嗓子,本來就熙熙攘攘的街道,随着我這一聲呐喊但是沸騰起來,無數人抱着腦袋狼狽逃竄,孫赢攙着受傷的霍天鴻根本沒法靠近自己的車,就算靠近了,街上這麽多人,他們也肯定走不了。
賀鵬舉第一時間皺着眉頭看向我,随即招呼賀鵬飛一聲就往自己的車跟前走,剛剛還在酒桌上跟霍天鴻稱兄道弟時候的憨厚模樣似乎化爲烏有。
我舔了舔嘴唇故意擋在他前面笑道:“着急去哪啊二哥?盟友受難了,咱們不是應該幫把忙嘛。”
“你他媽真是瘋了,武裝部門口竟然都敢殺人!”賀鵬舉不是傻子,自然猜出來這一切跟我肯定有關,擰着眉頭咒罵:“趙成虎,你到底想幹什麽?”
“邀您一塊看戲!”我仰嘴一笑,故意将衣服往起撩了撩,露出腰上若隐若現的手雷頭,眯縫眼睛說:“你敢走,我肯定抱着你一塊拉開引線,不信咱們試試。”
賀鵬舉張了張嘴巴剛要說話,極其血腥的一幕出現了,街對面突然出現一輛裝滿青菜帶後鬥的五菱小貨車橫沖直撞的沖了過來,“哔哔哔”的喇叭聲驟然響起,在撞倒幾個無故路人後,中間終于閃開一條空道,接着那輛小貨車“嘭”的一下撞在孫赢和霍天鴻的身上,兩人齊刷刷往後倒飛。
小貨車速度不減,奔着倒在地上的霍天鴻壓過去,霍天鴻嘶吼着想要站起來,但速度根本沒有車快,貨車直接壓着他的身子碾了過去,碾過去不算完,貨車挂擋往又後倒退,來來回回了四五次,地上頃刻間變得血呼拉擦,看上去格外的可怖。
“大哥……”另外一邊的孫赢滿臉是血的掙紮爬起來,撕心裂肺的嚎叫一聲,小貨車調轉車頭,拖着兩條血印子又沖着孫赢“嘭……”的一下撞了上去,孫赢倒飛出去兩三米遠,躺在地上,口鼻淌血,半天沒能再爬起來。
之後小貨車熄火停下,車門打開,秦豹表情恐慌的跳了下來,手裏攥着半瓶二鍋頭,茫然的看了兩眼躺在血泊當中的兩人後,手裏的酒瓶“啪”的一下跌在地上摔碎,然後秦豹捂着腦袋呢喃:“哎呀,怎麽會撞到人呢,麻煩你們幫我報下警……”
我吐了口濁氣,掏出手機撥通歐團結的号碼道:“馬上派人到李滄區泰州路上的客來酒店門前,警局門前槍殺案的犯罪分子現身了。”
街道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小販和一些行人,這些不明真相的群衆,隻是一味發生了一場交通事故,秦老頭蹲在霍天鴻的跟前,像個精神病一般的嘟囔:“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七八分鍾左右,一隊持槍武警先跑進來,将秦豹給圈住,接着一陣急促的警笛聲響起,四五輛警車風風火火的開了進來,二十多個全副武裝的警察沖進人群裏,兩個青年警官直接将秦豹一把按倒,硬薅起來,往警車的方向走。
同時幾個警察走過去檢查霍天鴻和孫赢,一個警員握着對講機喊:“案發地址請求醫療支援,兩名受害人一死一傷……”
路過我身邊的時候,秦豹如夢初醒一般的掙紮喊叫起來:“别抓我,我還得回去給我兒子做飯,放過我吧。”
我知道他這話是沖我喊的,我壓低聲音道:“我會照顧好他的。”
秦老頭扭動兩下身體,最終停止掙紮,嘴角挂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猛不丁他的鼻孔和嘴裏開始往外溢血,身體也像是瞬間被抽走力氣一般,兩腿一軟摔倒在地上,嘴裏無力的吐起白沫,最後身體痙攣一般抽動幾下,就沒了動靜。
我揉了揉眼眶把腦袋轉向别處,不忍心再去看他一眼,行動開始之前,秦豹跟我說過,他兒子出生那年,他答應過自己老婆,這輩子都不會進監獄,一開始我沒理解他的意思,直到警車到來之前,我看到他往嘴裏塞了幾個藥片才明白過來,他真的是奔着死來執行這次任務的。
一個警察翻動了幾下秦老頭的身體,抓起對講機出聲道:“呼叫總部,犯罪嫌疑人毒發身亡,已經停止心跳……”
站在我對面的賀鵬舉咬牙切齒的低吼:“趙成虎,你真他媽狠!難道不怕鴻門跟你開戰嗎?霍天鴻沒了,他背後的勢力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屑一顧的咧嘴笑道:“我爲什麽要怕?邀霍天鴻出來吃飯的人是你,我隻是個陪客,青市三歲的小孩都知道這段時間漕運商會和鴻門打的不可開交,但并沒有人知道我昨晚上被蘭博襲擊,鴻門如果報複,第一選擇會是誰呢二哥?”
賀鵬飛攥着拳頭就要往我跟前走:“你他媽的!”
“别動手哈,旁邊有警察有武警,打我,我肯定喊救命。”我佯裝害怕的往後倒退兩步,聳了聳肩膀道:“二哥,其實你沒啥可害怕的,沒了霍天鴻的鴻門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對你構不成威脅,再說了,今天吃飯,我不是一直全程都在嘛,你求求我,我考慮考慮爲你作證,殺手服毒自殺了,但我肯定有辦法證明,你倆之前有過聯系,你信不信?”
賀鵬舉和賀鵬飛如同被雷擊一般的靜杵原地,呆滞的望向我。
我“嘿嘿”一笑,把腰上的兩個“手雷”掏出來,很随意的丢在地上,歪了歪腦袋道:“仿真的,二哥,我沒别的愛好,就特麽喜歡砸你們公司的總部,想清楚了聯系我哈。”
說罷話,我舉起手,朝着警察呼喊:“同志,我們三個剛剛跟死者在一塊吃飯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