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和誘哥兩人說說笑笑的并肩走進“黃海酒店”,後面還跟着五六個西裝革履,手拿公文包的小青年,看架勢應該也是奔着今天拍賣會來的,我沉默了幾秒鍾後,掏出手機撥通林昆的電話。
從我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林昆走到酒店大門口的地方接起了手機:“有事啊社會我三爺?”
我調整好自己的語氣笑問:“沒事兒,不是尋思好久沒見你了想你了呗,你擱哪呢?”
“我啊?”林昆頓了頓,抻直脖子來回張望幾眼,随即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我在京城,剛和朱哥一塊去辦了點事兒,你小子不會來京城了吧?”
我抽了口氣,笑着說:“有這個打算,今天不去,明天指定去,行!那你先忙着吧,我到京城以後給你打電話,這會兒有個電話打進來了。”
林昆迫不及待的挂掉了電話:“穩妥,電話聯系吧。”
放下手機後,我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心情也格外的煩躁,我一點都不怪林昆和誘哥攪到一塊,更不怪他瞞着我來青市卻不知道聯系,讓我寒心的是他竟然說假話,而且說的那麽理直氣壯。
見我不太對勁,大偉幹笑着搓了搓手掌說:“哥,那倆人會不會隻是長得像昆哥和誘哥,也許咱倆眼花也說不定呢,嘿嘿..”
我無助的搓了搓自己臉蛋子,擠出一抹苦笑說:“我也希望是咱們眼花了,算了..吃飯早飯,陪我一塊進會場吧,給樂樂去個電話,問問他們仨走哪了。”
即便是這會兒我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但是仍舊沒有懷疑他們兩個會做出什麽不利我們的事情,隻感覺是林昆或許在執行什麽特殊任務,不方便和我溝通,又正好可以借助誘哥罷了。
二十多分鍾後,幾台奧迪車緩緩開到停車場,孟召樂、皇甫俠、栾建哥仨一身商務造型的從車裏下來,身後領着幾個跟班,見到我後,小哥仨趕忙跑了過來打招呼。
“穿上西裝帥氣多了。”我掃視一眼他們,會心的笑道:“往後從外面多注意點形象,沒必要瞅見我就巴巴的往過跑,給底下人看到容易影響你們的從他們心裏的地位,你們現在不是都各自有自己的公司了麽?”
孟召樂大大咧咧的昂頭笑道:“狗屁的地位,地位是大哥給的,我們能給别人端着,但要從大哥跟前裝犢子,那才純粹的是沒人味。”
大偉咧嘴開玩笑:“看看咱樂哥多會讨老大歡心,學着點吧你倆..”
其實就是一句玩笑話,哪知道大偉說完以後,孟召樂和皇甫俠、栾建的臉色同時變的有些不好看,孟召樂更是梗着脖頸問大偉:“你啥意思啊偉子?是想說我拍老大馬屁呗?”
我瞪了一眼哥仨,佯做不高興的訓斥:“别雞八給我整事兒昂,都樂呵呵的!尼瑪的,玩笑話罵人話聽不出來是咋地?”
當二代逐漸開始代替一代們走上高層,一些避無可避的現實問題也在随之形成,比如他們會去考慮誰是“發号者”,誰又是“執行者”,誰占的資源比較多,誰享受的待遇更加好,我更青睐于誰,不是說這幫孩子們變了,而是他們所處的角度和身份和我們完全不一樣。
不同于一代,這些孩子的起點基本上一樣,從加入進來就是奔着接班人培養的,而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驕傲,我在的時候他們或許會能克制住彼此,我不在,短闆很快就會暴露無疑。
我抽了口氣,目光挨個從他們仨臉上劃過,輕聲道:“拍賣會結束,除了房地産那塊,我會将咱們在青市的所有資源平均分給你們每個人,罪、樂樂、瞎子、栾建、大偉和佛奴,包括還沒回家的子浩,你們可以憑借各自的本事發展壯大本部,但誰他媽也别把孬心眼往自己人身上使,聽明白沒?”
“哥,我不要..”大偉舔了舔嘴唇小聲吭氣。
我冷冷的掃視他一眼道:“你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給,哪怕你往後自己敗光了,那是能力不擠,我不能讓人戳我脊梁骨,說我辦事不公,一年以後誰的公司發展最好,誰接手青市,這個你們都服氣不?”
“我同意!”
“我沒意見..”
“哥,我們其實沒想争。”
小哥仨紛紛發表意見,皇甫俠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解釋。
我表情嚴肅的低吼:“還他媽沒想争?你們就差當街互怼了!就這麽定了,有能力的挑起大梁,沒能力輔佐别人,别的我不管,但王者是個整體,誰他媽要是給我整分裂,别說我清理門戶。”
從門口簡短的開了個小會後,我們一幫人風風火火的走進了會場。
偌大的會場裏此刻已經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西裝革履的商人造型,正三五成堆的聚在一塊談笑風生,主席台的地方象征性的擺着一方拍賣桌,底下還挂着一副紅底白字的大條幅,上書:“王者商務酒店等二十七家酒店、賓館拍賣現場。”
要不是條幅後面有标注,我自己都不清楚原來我們在青市竟然有這麽多産業,難怪雷少強、倫哥都在跟我抱怨傷筋動骨,蘇菲需要借助杜家貸款。
底下幾排桌椅,最頂頭的是一排皮質沙發,後面的全是木頭辦公桌,桌子上擺着一些參選拍賣公司的小名牌,角落裏支着兩架攝像機,幾個工作人員正在跟攝影員交涉什麽,我估摸着無非是提醒攝像師待會記得多給來參加拍賣會的領導們幾個特寫之類的。
整個現場看起來雖然不倫不類,不過非常具有“我國特色”。
我們私下弄的幾個皮包公司的名字在最後排,接近邊緣地方,坐下以後,我仰頭朝着周圍轉動脖頸尋找,想要看看林昆和誘哥有沒有在,瞧了大半天也沒見到這倆人,我心裏稍稍有些心安,看來他倆不是沖着拍賣會來的。
看得出來最近孟召樂和皇甫俠在青市混的确實不錯,我們剛剛坐下,就有不少人笑容滿面的打招呼,或許是我因爲我大衆臉吧,反而沒有多少人認識我,偶爾有握手的也隻是很随意的敷衍幾句,本來這倆損犢子是打算跟他們介紹我的,被我用眼神攔住了,青市早晚是要交到他們手中,讓他們早點積累人脈比什麽都強。
我也正好樂得清閑,捧着紙杯翹着二郎腿繼續左顧右盼,猛不丁栾建坐到我跟前輕聲問:“哥,你是不是在找人?”
“嗯啊,我看看鄭波和漕運商會的人來沒?”我眯縫眼睛微笑。
栾建淺笑着說:“鄭波那種人向來喜歡出風頭,不會來的太早,漕運商會應該來了,我剛剛上衛生間的時候看到一個青年推着魏海,魏海瞅我的眼神都恨不得要吃人。”
我不屑一顧的撇撇嘴冷笑:“跟賀家哥倆綁一塊的時候他都不是選手,現在單飛你能成個雞八氣候,這種人基本上不在我的假想敵行列中。”
栾建皺着眉頭壓低聲音道:“哥,來之前我查過資料,以前青市也舉辦過這類拍賣會,銀行收不回來貸款将一個國企的産業收回來賣,但從來沒聽說過會有體制内的領導摻和這事兒。”
“嗯,然後呢?”我舔了舔嘴上的幹皮,因爲後背有傷,不敢靠椅子太近,稍微欠了一下身子。
栾建朝着前排努努嘴道:“這次關于咱們王者的拍賣會好奇怪,你看前面的領導席,歐團結、程靜文、還有趙翔,這些人不是副市就是辦公室主任,而且應該都不是一個派系的,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麽肥差,爲啥會有領導跟着窮熱鬧。”
我揉捏了兩下太陽穴幹笑:“興許是領導們正好有空想要關注一下民生呗。”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栾建的話已經引起了我的重視,是啊!這次拍賣會爲什麽會突然冒出來這麽多領導。
栾建把嘴巴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麽,我總感覺最近青市要發生大震蕩,咱家的産業被查封,青市陷入一鍋粥似的混亂,龍門跟漕運商會明争暗鬥,還有近期新蹿起的幾個社會大拿,反正我總覺得不是啥好兆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