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妥的大哥。”栾建笑呵呵的點頭,他最近一段時間一直跟在鄭波左右,場面上的事情比我幹的要到位。
完事我領着白狼、魚陽、罪和蘇菲一塊離開,隻留下他們這幫二代坐下來好好的聯絡感情。
坐在車裏,我笑着問罪:“栾建、樂樂和瞎子,你跟他們誰關系最好?”
罪微微一愣,摸了摸鼻頭道:“都挺好的啊,我沒聽懂你的意思哥。”
“你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處的咋樣?”我眨巴眼睛輕問。
罪幹咳兩聲嘟囔:“哥,你這不挑唆我們嘛,樂樂和瞎子雖然總吵吵,但是兩人畢竟加入王者的時間差不多,共的事也不少,我和栾建、子浩、大偉、佛奴差不多又是一批的,關系自然不用說,至于他們之間關系咋樣,我也不好判斷,畢竟這段時間我一直蹲号來着,不過他們應該跟我關系都不錯。”
我側着腦袋問道:“你憑啥認爲他們跟你關系不錯?”
罪有條不紊的回答:“因爲我不争,任何事兒我都不會去争,一個是性格的原因,再有就是覺得沒必要,王者是大家的王者,不可能因爲誰争搶就變成某一個人的,大家的關系更像是螺絲和軸承,缺少了誰機器運行的速度可能都會變慢,但沒了誰機器肯定也能轉,誰要是想主導,不太現實。”
“這話說的對。”我伸了個懶腰,摟住罪的肩膀輕聲道:“一個合格的領袖不是本身能力有多強大,而是善于融合和調解,明白什麽人應該怎麽用。”
看來獨掌市北區的曆練讓罪成熟了很多,再也不是當初從看守所裏跟我龇毛瞪眼的那個愣頭青了,現在的他多了幾分内斂,少了一絲輕狂,說話辦事越來越走心了。
罪沉默幾秒鍾後小聲說:“哥,我打算報個成人自考,接觸的越多就發現自己知道的越少,老早以前有個成人商學院招生,嫂子讓我去試試,我感覺沒必要,蹲了一圈監獄出來,發現這年頭你不學習就肯定挨打,咱不得不承認,刀槍隻能解決一些低端問題,真正的高層難度還得靠鈔票和财力,咱家現在最來錢的就是石市的金融街、崇州的不夜城,青市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産業。”
我連連點頭道:“這事兒我絕對支持。”
蘇菲白了我一眼,沖着罪微笑道:“支持有啥用,你不起個帶頭作用,别人能意識到自己不足嘛?罪,報名的時候記得給你哥也報上。”
“呃?”我頓時一尬,撓了撓後腦勺說:“别介了媳婦,我中學都沒畢業,能學明白啥。”
蘇菲掐着小蠻腰不依不饒的說:“硬學,哪怕學不會知識,也得裝明白商人身上的沉穩勁兒,沉穩的人更招人待見,還可以彌補智商上的缺陷。”
我撇撇嘴嘟囔:“我怎麽感覺你好像是拐着彎罵我呢?”
“哈哈..”一車人頓時全給笑開了花。
車子駛出市南區,徑直來到李滄區的郊外,在一處挂着“王胖子魚塘”的釣魚池前面停下車,蘇菲告訴我王興和胖子現在帶着媳婦在裏面住。
我壓抑着心底的激動,蹦下車扯開嗓門就吼:“王興、胖子,爸爸回來了!還不出來接駕!”
緊跟着釣魚池裏一陣喧鬧,胖子跛着腳和挺着肚子的柳玥、劉晴先一步跑出來,緊跟着李俊傑攙扶着王興也從裏面出來,見到我後,哥倆快步迎過來擁抱。
自從那天離開醫院,我們就再沒見過面,我心裏最挂念的就是王興,看到他雖然還需要靠李俊傑攙扶,但最起碼臉色不錯的樣子,我始終高懸的心總算徹底墜下來了。
“興哥,胖子,我想你倆了..”我把額頭靠在他倆的腦門上,小聲的呢喃。
王興歪着嘴巴笑罵:“想我倆幹雞八毛,我倆又給你生不出來孩子,别勾搭我掉眼淚哈,走走走,回家去,給你置辦了一大桌子菜,全是我和胖子親自下廚整的。”
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麽,我發現王興說話的時候嘴斜的特别厲害,而且時不時還有唾沫往外涎,不由好奇的問:“你們該不是已經偷偷開喝了吧?”
胖子摟住我的肩膀憨笑:“偷喝個屁,等你呢,你不回來我倆喝的沒滋味。”
我看到他的側臉上多了好幾條傷疤,上次幹啞巴時候留下的。
釣魚池裏面弄的不錯,一片差不多能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浴池,用假山隔開,假山的另外一邊是個小院,幾間仿照茅草屋造型的磚房,一半歸胖子,一半是王興的,中間有棵大柳樹,院子當中還種了不少花草,整體感覺古香古色的。
院子的角落裏堆着一摞柴火垛,跟随胖子多年的那把大關刀劈在一根柴上。
看到這幅場景,我心裏其實已經明白了很多,替他倆高興的同時,也多出幾分不舍,不住的點着腦袋呢喃:“有山有水,挺好的。”
飯桌上,我們一行男的捧着海碗喝酒,蘇菲她們幾個女的出去散步說私房話了,沒過多會兒罪、白狼、李俊傑仨人也喝大了,勾肩搭背的一塊上廁所嘔吐,屋裏隻剩下我和王興、胖子、魚陽仨人。
魚陽紅着眼睛,兩手捧着一碗酒,低聲道:“阿富汗出事以後,三子說我必須留下來看家,我什麽都沒說留在家裏,錯過了大家一塊削人的機會,幹啞巴,我在監獄,又錯過了和你們一起挨揍的機會,人生滿打滿就特麽這兩次機會,我全錯過了,啥也不說,我幹了..”
酒水和眼淚混合在一塊,順着魚陽的嘴角往下淌。
“别雞八整事兒哈,咋地?你是覺得兄弟們坑你了還是咋地!操..”王興的嘴角不自覺涎出一縷唾液,盡管他趕忙拿袖子擦掉,但還是被我看到了。
我遞給王興一支煙,輕問:“興哥,是不是身體還沒好利索?”
王興吐了口煙霧,掐着煙卷的手指不停的顫抖,連連搖頭說:“沒什麽,沒什麽..三子啊!”
“怎麽了哥?”我仰頭看向他。
王興咬着嘴唇,使勁抽了抽鼻子,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流出來,他聲音幹啞的說:“我和胖子..這次可能真的要退了,我倆往後恐怕再也沒辦法替你握刀了,我的腦神經受損,兩手就這麽控制不住的哆嗦,哈喇子沒一會兒就冒滿嘴,胖子小腿肌腱受傷,走路都颠,我們..我們真的不中用了..”
“興哥,你倆不能走,得留在我旁邊。”我抽了口氣看向他倆。
王興低着腦袋哆哆嗦嗦的說:“我以爲..以爲這次我醒不過來了,結果老天爺可憐還是讓我又睜開眼睛了,我累了,也看開了很多,真的,我想歇歇了..我們不走,就在這裏,就在這個魚塘,陪着你。”
我心情複雜的點頭說:“好,歇歇吧,拼了半輩子,應該好好生活了。”
“往後拎刀握槍的事兒我們幹不了了,但你要是心情煩躁,或者不開心了,我們陪你喝喝酒、吹吹牛。”王興和胖子一左一右用力的握住我的手掌。
我竭盡全力的擠出笑容道:“成,待會我就讓人送一床被褥過來,以後天天在這兒蹭吃蹭喝。”
王興把抽了一半的煙塞到我嘴裏,笑中帶淚的說:“我到真希望你能放下一切,過來跟我倆一塊釣魚喝酒,但你肯定做不到,三子,我們兄弟雖然離開了,但一直都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