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酒槽鼻的話讓我心裏生出個大膽的想法,可我又不敢冒冒失失的賭,所以還需要好好計劃一番。
沒有表、我手機也被他們搜走了,在這種暗無天日的破屋裏關着真的能夠感受到什麽叫度日如年,跟國内的拘留号不同,這地方既沒有通鋪也沒有被褥,一群人靠着牆角鋪點茅草就那麽呼噜連天。
我渾身難受的要死,稍微一動彈就好像被千萬隻螞蟻一起噬咬一樣的酸疼,盯着那幾個阿國的“走私犯”,我眼珠子不停的移動,一個計劃的雛形在我腦中慢慢發現。
我扶着牆蹑手蹑腳的挪到“酒槽鼻”的跟前,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和鼻子,還在睡夢中的他立馬驚恐的睜開眼睛,劇烈的掙紮起來,我伸出食指比劃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松手,我倆悄悄的挪到靠近門口的角落裏,如果說屋内可能有監控器的話,也就那地方是個死角。
“盆友,你要殺了我嗎?”酒槽鼻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緊張兮兮的看向我。
“這些人都是你朋友?”我指了指另外幾個阿國犯人問。
“算是吧。”他想了想後點點腦袋。
我咬着嘴皮低聲道:“我出五十萬買其中一個一條命,你幹不幹?殺誰都可以。”
“什麽?”他的嗓門微微有些提高,随即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中迸發着貪婪的神采,沒有一絲絲懷疑和不忍。
我舔了舔嘴上的幹皮,呼吸粗重的說:“幫我殺一個人,我給你五十萬,不過現在我沒錢,等你出去以後直接到赫拉特的王者安保公司去拿錢,找一個叫小佛的。”
“尼是王者安保的人?”酒槽鼻的眼睛瞬間眯成一條縫。
我捏了捏鼻頭說:“别管我是誰的人,我就問你幹不幹,弄死他,你把事兒推到我身上,還可以假裝對我報複,直至你出去之前,咱們都得裝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考慮考慮要不要賭一場,他死了,你們剩下的人可以運更多的貨,你随便編個借口就能搪塞過其他人,如果我說的是假話,你多運了一趟貨,如果我說的是真的,你至少能賺五十萬,怎麽算你都沒損失。”
“這..”酒槽鼻爲難的仰頭又看向自己那幫酣睡的同伴。
在特定的場合,特定的時間,人心底的陰暗面會被無限放大,比如現在的他,現在的我,如果換個地方,我絕對不會考慮用一個無辜人的命去爲自己換個口信出去,即便如此我仍舊沒法狠下心親手殺人。
沉默良久後,他眨巴眼睛看向我:“需要我幫你給王者安排的人帶什麽話嗎?”
我搖了搖腦袋說:“不需要,你隻要找到王者的小佛爺,告訴他,你替我殺了一個人,我的名字你應該聽那幫當兵的喊過了吧?”
“嗯。”酒槽鼻低下腦袋又陷入了沉思,大概四五分鍾左右,他側頭看向我道:“你準備準備吧,我們明天下午就會被放出去。”
顯然在良知和誘惑面前,他選擇了後者。
我揚起嘴角獰笑:“如果你能成功把這件事情帶給王者安保的人,我保你後半輩子絕對比阿國的大部分人活的滋潤。”
“我隻想要五十萬!”他舔了舔嘴皮上的幹皮,慢慢的站起身,朝着角落裏自己的“同伴”走去,他盯着幾個人來回打量幾眼後,最後在一個身材相對消瘦的大胡子身上停駐下來,接着屏住呼吸慢慢彎腰,兩手猛地下抻,死死的掐住那人的脖頸。
那人頓時劇烈的掙紮起來,兩隻腳死命亂蹬,掙動了一兩分鍾,那個“可憐蟲”停止了動彈,酒槽鼻扭過來,五官扭曲的望着我,我深呼吸兩口爬了過去,挪到那個被掐死的可憐蟲跟前。
酒槽鼻摸了摸腦門上的汗珠子,驟然提高嗓門喊了幾句我聽不懂的外語,旁邊睡覺的幾個“大胡子”一瞬間全都爬了起來,酒槽鼻指着我怒吼:“你他媽居然敢殺了我兄弟,我要弄死你!”
“去尼瑪得!”我站起來,一拳擂到他臉上,另外幾個人紛紛往我身上撲,我們頓時又打成了一團,生怕外面的看守士兵聽不見,酒槽鼻故意喊得特别大聲,大概半分鍾左右,四五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跑進來,強制将我們分開。
酒槽鼻的演技特别好,滿臉是淚的推搡士兵還作出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樣子,被兩個兵踹趴下後,酒槽鼻聲嘶力竭的大吼:“趙成虎,我發誓我一定要殺了你。”
“再跟我哔哔,我把你們全宰了!”我被一個士兵架着膀子,同樣不依不饒的喊叫,幾個士兵交換一下眼神,接着一個快步跑出去,沒多會兒就反扣住我的胳膊壓出了牢房,臨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眼酒槽鼻,他沖我微微點了點腦袋,大概是告訴我,放心吧,一定會把話帶到,我頓時松了口氣,隻要他去安保公司,小佛爺絕對有能力問出來我的一切。
我被兩個士兵直接推進先前電擊我的那個“蓄水池”裏,他們将鐵絲網護闆合上就離開了,十多分鍾後那個幹癟的老頭披着一件軍大衣,哈欠連天的站在鐵絲護闆上,蹲下身子盯盯的打量我。
“趙成虎,你挺狠的啊,來這裏面都敢殺人。”老頭紅着眼睛上下打量我。
“逼急眼了,我還特麽敢吃人你信不?”我手指頭透過鐵絲網伸出去,兇神惡煞一般的叫嚷:“老東西,我給你一個忠告,想要寶石礦的開采區,想要周民好好的活着,就他媽善待我,我這兒受的苦,周民都快百倍奉還。”
“你是在威脅我咯?”老頭咧嘴一笑,一腳踩在我手指頭上,用力的碾蹉幾下,疼得我禁不住隻罵娘。
瞟了我一眼後,老頭冷笑道:“既然屋裏呆的不舒服,那就在池水裏好好清醒清醒吧!别挑戰我的忍耐,否則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我緊緊咬着牙豁出聲:“老狗,不管你什麽身份,隻要我能留一口氣活着出去,你和你那兩個爪牙的下場一定比我凄慘!”
“呵呵呵..”老頭系緊軍大衣的扣子,淡笑幾聲離開了。
已經是深秋十分,阿國這邊晝夜溫差本來就比較懸殊,更不用說我還被浸泡在蓄水池裏,沒過幾分鍾,我就凍得開始瑟瑟發抖,上下牙控制不住的打架,渾身更是猛烈的哆嗦,我哈着嘴裏的白氣,完全是靠着意志力硬挺着。
從得知自己被關到邊界崗哨開始,我就開始害怕,害怕自己會被弄死,害怕我死了,王者徹底坍塌,因爲無論是羅家還是韓家,包括跟金三角、天門的關系紐帶全是我,我如果沒了,也就意味着王者的這些關系肯定全都斷了。
“我不能死..不能死在這裏..”我顫抖的蜷縮下身子,将整個身體全都縮在水裏,這樣至少溫度還能高一點,硬挺了差不多兩三個鍾頭,我覺得自己真的就要崩潰了,水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我感覺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恨不得馬上喊話,告訴那個逼老頭,我特麽妥協了,可是一想到蘇菲和念夏,還要那幫兄弟,我又生生的把話給咽了回去,我不能賣羅權,羅家倒了,王者覆滅的更快。
堅持,一定可以堅持住的,我像個精神病一般的自言自語,用這種幾乎可笑的方式給自己鼓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