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住他倆!”我指了指蜷縮在牆角的醫生和護士朝着大偉招呼一聲,拔腿跑進那間屋子,大聲呼喊:“小白!”
這間小屋可能是診所用來輸液打針的,屋内擺了兩張單人床,此刻床闆已經讓掀翻,之前在婚禮現場耀武揚威的黑牲口米克斯此時如同一座肉山似的趴在地上,臉上、胳膊上、身上全是血,尤其是側臉讓砍了不下四五刀,皮肉都朝外翻着,格外的可怖,白狼背對着我,手裏攥着把大号的菜刀,刀刃“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滴子。
見到我們幾個進門,米克斯馬上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呼喊:“help,help……救命啊,不要殺我……”
我不知道看似瘦巴巴的白狼是如何做到讓狗熊一般的米克斯變成這幅慘樣子,但我很清楚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白狼絕對敢宰了米克斯,白狼向來無所顧忌,如果不是因爲缺少部分記憶,以及念夏的原因,我覺得自己都難掌控他。
“小白,别特麽胡鬧!”我慌忙跑過去抓住白狼的胳膊。
白狼表情漠然的盯着米克斯,嘴唇微微蠕動:“在酒店裏我不動你是因爲我的小天使,現在砍你也是因爲我的小天使!”
我特别清楚白狼的意思,剛剛在酒店裏,白狼沒有主動上手十有八九是不想念夏看到這幅血腥的畫面,此刻追出來将米克斯大卸八塊恐怕是因爲米克斯剛剛吓到了念夏。
米克斯半跪在地上,捂着臉哀求:“趙總,趙老闆……放過我吧,是我老闆李雲命令我這麽幹的,我就是個打手,不信你問問剛剛打我的那位大爺,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我就是幹這種事情的,後來被他暴揍過一頓,才無奈流浪到這裏。”
佛奴吐了口唾沫咒罵:“放你娘的狗屁,剛剛在酒店裏李雲不是還攔你了麽?”
米克斯喘着粗氣辯解:“那是他故意在Acting,演戲的,我來自剛果金,和你們無冤無仇,怎麽會好端端的跑去鬧事……”
“剛剛我确實看到李雲走了。”皇甫俠點了點腦袋說。
白狼陰沉着彎下腰,刀刃架在米克斯的脖頸低吼:“李雲現在人在哪裏?”
“我不知道……”米克斯搖了搖腦袋,眼瞅着白狼的瞳孔放大,慌忙喊叫:“但是我可以打電話問。”
“打!”白狼病态的舔了舔嘴皮輕笑:“如果今天抓不到他,我就把你變成人彘,黑鬼人彘上街乞讨的話應該可以要到更多錢。”
米克斯打了個冷顫,快速摸出手機按下一個号碼。
電話很快通了,米克斯竭力平複自己的聲音問:“老闆你在哪裏?”
李雲很體貼的回了句:“我回咱們賭場了,你不要緊吧?”
米克斯瞪着黑白分明的牛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我們幾個一眼,輕聲回答:“我找了一家診所包紮腿上的傷口,待會就回去。”
李雲笑呵呵的說:“行,那你完事就回來吧,待會我給你拿點錢,你到外地去玩一陣子,畢竟今天你砸了王者大哥的婚禮,保不準他們會來鬧事,到時候隻要你不在,我就可以一推四五六。”
挂掉電話後,白狼陰森的拍了拍米克斯的臉頰,發出幾道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笑聲:“我放你一馬,但如果你敢試圖偷偷聯系李雲,我保證讓你享受一把被我們煉屍爐燒烤的滋味。”
“我記住了,真的記住了……”米克斯小雞啄米一般的狂點兩下腦袋。
白狼側頭看了我一眼笑道:“走吧大哥,抓李雲,看看這個籃子到底是端誰家的飯碗。”
“今天不合适,畢竟誘哥大婚。”我皺了皺眉頭道。
白狼據理力争的看向我:“現在不處理幹淨,萬一這幫籃子晚上又琢磨出别的髒招破壞誘哥洞房咋整?”
“你……算了!”我無奈的拍拍後腦勺,居然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白狼說的不無道理,看來我誘哥這場婚禮注定要在紅紅火火中度過,我扭頭朝着瞎子道:“去把邵鵬喊過來。”
白狼一把薅住皇甫俠搖頭道:“不用,我得告訴這群躲在背地裏捅咕的牲口,王者的戰犯不是都去了國外,誰特麽再敢嘚瑟,我就敢讓他永遠閉嘴!”
我盯盯的注視着白狼,發現他好像跟之前變得不太一樣,緩了口氣道:“走吧,瞎子待會給門口那兩個醫生護士拿點錢,讓他們保持盲人狀态,今天什麽事情都沒看到,順便再找找屋裏有監控器啥的不。”
我們幾個轉身離開,哪知道剛走出去沒有兩步,白狼突然回頭,手裏的菜刀奔着米克斯的腦袋“唰”一下就砍了下去,也幸虧米克斯反應不慢,菜刀擦着他的側臉劃過,削在了他的耳朵上。
白狼的動作來的實在太突兀了,快到我根本來不及拉拽。
“啊!”米克斯的耳朵沒有被完全削下來,而是連着一點點肉筋,他捂着傷口,從地上打起滾來。
白狼咬着嘴皮輕蔑的笑道:“草泥馬,剛剛你吓到我家小天使了!給你兩個小時滾出青市,如果再特麽讓我見到你,呵呵……”
米克斯此刻已經完全吓得肝膽俱裂,毫不猶豫的嘶吼:“我……我記住了……”
皇甫俠和佛奴架着白狼的兩條胳膊往外拽,我瞟了一眼米克斯,從兜裏掏出一沓鈔票甩給他,聲音冷漠的說:“别耍任何花招,警察隻要知道今天的事情,我肯定讓你客死異鄉。”
“我明白我明白。”米克斯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應承,我走出房間的時候,聽到米克斯在屋裏打電話:“喂,大使館嗎,我要回國……嗚嗚……他們太可怕了……尼瑪的,聽不懂國語麽……”
“呼……”我吐了口濁氣,極其無奈的注視着走在前面的白狼,能把老外吓得語無倫次,把正常人吓成精神病,整個王者除了邵鵬估計也就剩下白狼了,沒見到小念夏之前,白狼或許還能保持正常人的思維,可是一旦念夏受到威脅或者是驚吓,白狼瞬間原形畢露,怎麽也遏制不在。
皇甫俠慢走兩步,湊到我耳邊小聲嘀咕:“哥,原來我一直覺得白哥挺溫文爾雅的,沒想到他這麽恐怖。”
“那是因爲你沒經曆過他非人的那段時光,當初白狼一個人可以吓得半個王者的大哥寝食難安,如果今天念夏沒有在現場,我估摸着你白哥能始終保持那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我押了口氣,摸了摸鼻尖苦笑:“我感覺自己好像還沒我閨女混的好……”
“爲啥這麽說啊?”皇甫俠不解的問我。
我似懂非懂的搖頭道:“念夏是他的執念,也是當初讓他從一個劊子手變成普通人的契機,我也不太懂他心裏的想法。”
我們幾個坐進車裏,我沖着表情看似平靜的白狼問:“你怎麽知道米克斯在這裏的?”
“他走的時候,我安排手下一個小孩兒盯着的,從他吓哭念夏那一刻,我就沒打算讓他囫囵個走人。”白狼摸了摸鼻梁,聲音很小的說:“待會辦完事,我得找個地方洗洗澡,換身衣裳,剛剛答應過念夏晚點帶他去遊樂場玩的,洪鸾把票都買好了,不能讓孩子聞到我身上的味兒。”
我滿臉認真的看向他說:“小白,我其實特别希望你越來越平凡,你懂麽?”
白狼點燃一支煙叼在嘴裏吹氣:“懂,但是做不到,剛剛那個黑鬼在酒店裏鬧騰的時候,念夏被他吓哭了,一看到她哭,我就有些把持不住,大哥你清楚的,念夏雖然是你閨女,但卻是将我拉入回頭路的恩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