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遠想了想後道:“估摸着快上百口了吧,不過沒幾個核心,大部分都是大偉、佛奴他們養的一些本地的小痞子,疆北堂那幫兄弟壓根沒往出派,需要通知他們一聲收手不?”
我搖搖頭說:“不用,讓他們折騰吧,我得讓大日集團的籃子們明白什麽叫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況且正主還沒現身呢,如果大日集團真是賀鵬舉扶持起來的,我不信他不心疼。”
“哈哈,很久沒見過你這幅陰損又霸氣的樣子了。”程志遠丢給我一支煙道,聲音很輕的呢喃:“我想這可能就是圓圓對你一直死心塌地的主要原因吧。”
我眨動兩下眼睛沒有作聲,佯裝沒有聽到他說後面的話。
程志遠也很适可而止的刹住話頭,凝聲問我:“咱們是回寫字樓還是去哪?”
我沉默幾秒鍾後出聲:“回去吧,看看圓圓..”
程志遠歎口氣說:“她情況挺不穩定的,因爲蒼蠅說不讓太多人跟她接觸,所以平常她都沉默着低着腦袋發呆,但是瘾一上來,就會變得格外的狂躁,馨然下午給她送飯的時候,被咬了一口。”
“嗯。”我沉悶的應了一聲,對于瘾君子我接觸的也不是特别多,更不清楚應該怎麽幫助他們擺脫那種抓心撓肺,所以此刻心裏有鼓着濃濃的無力感。
回到寫字樓,我先從附近的大排檔給陳圓圓帶了一屜小籠包,正打算上樓的時候,突然看到郭小北蹲在寫字樓前面的台階上悶着腦袋抽煙,見到我後,他不自然的起身笑了笑。
“這麽巧北哥?”我龇牙沖他笑了笑。
郭小北低聲道:“專程等你的。”
“樓上聊幾句?”我假惺惺的指了指寫字樓門口。
他搖搖頭說:“也不是啥大事兒,在這兒說也一樣,三哥,你看罪我們也賠了,禮也道了,能不能高擡貴手,放我叔一馬,他現在主管咱們市裏的治安,今晚上幾個區鬧的這麽厲害,明天老鄭肯定會當衆奚落他。”
我點燃一支煙,靜靜的看着他問:“小北,你摸着良心說,自打我入主青市以來,對你們叔侄怎麽樣?”
郭小北點點腦袋回答:“不管是作爲朋友還是盟友都完美無缺!”
“那你們呢?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又給予過我什麽?”我接着問。
郭小北怔了一怔沒有吭聲。
我吐了口濃煙道:“你們做錯事情,我可以放一馬,你們欺騙我,我可以放一馬,你們對我翻臉無情,我仍舊可以放一馬,但你們得記住,我他媽是混社會的,不是放馬的,理解不?”
郭小北咬了咬嘴唇苦笑說:“如果能選擇,打死我也不願意來觸你這個眉頭,真的..”
我拍了拍郭小北的肩膀說:“回去告訴你叔,我今天受委屈了,肯定得發洩出來,不然悶在心裏會生病,所以今晚上他和整個青市的警察全都不用睡了,至于他跟靜姐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永遠都不會公布于衆,也希望他不要把我逼到那一步。”
跟郭小北對完話後,我才腳步輕盈的走到她房間門口,剛剛一上樓,我猛然看到蘇菲和杜馨然居然全都站在走廊外。
我錯愕的望向蘇菲問:“媳婦,你啥時候回來的?”
“出這麽大事情我能不回來嘛。”蘇菲白了我一眼,看到我手中提着的小籠包,她臉上的表情微微變幻了一下,不過随即又恢複成本來的樣子,朝我努努嘴道:“進去吧,她此刻應該挺希望你陪她說說話的。”
“媳婦,我..我..”我幹澀的張張嘴巴想要解釋,但又發現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索性尴尬的笑了笑。
“我什麽我,趕緊進去吧!”蘇菲拉着我的胳膊,表情認真的說:“不說你倆認識了這麽多年,單憑圓圓爲了王者辛苦操勞的份上,你就應該進去,我沒有你想象中的小肚雞腸。”
将我推進房間裏後,蘇菲直接就将門給“咣”一下碰上了,我知道她嘴上說不介意,實際上心裏比誰都難受,尤其是還把我親手推進房間,可想而知她此時的心境,可這事兒根本就不是一道選擇題,我倆心裏都明白,于公于私,陳圓圓絕對不能置之不理。
房間内,陳圓圓穿着一身寬松的睡衣,披頭散發的坐在床上,兩手抱着雙腿,眼神顯得格外的古闆呆滞,聽到聲音,她微微擡起頭,看見是我後,陳圓圓幾乎是跑着下來,光腳踩在地上,一把揪住我的胳膊,攥的死死的哀求:“成虎,你放我出去吧,我在這兒害怕,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看着她此時的狼狽樣子,我心情頓時變得格外壓抑,輕聲說:“圓圓,你暫時得呆在這裏,你病了,咱們必須得聽蒼蠅的,把瘾徹底戒掉..”
陳圓圓臉頰蒼白,眼裏遍布血絲,亂發散落在眼前,像是恐怖片裏的厲鬼一般的搖頭哀求:“我已經戒掉了,你相信我,我肯定不會再吸食了,我隻不過才碰過那東西幾次而已,真的..”
我焦心的說:“别任性,咱們得聽蒼蠅的話,他說你什麽時候可以離開,你才能離開,最近我都會陪着你聊天,幫助你一塊戒掉,咱們一起加油好嗎?乖,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吃茴香陷的包子了嗎?我給你帶了一屜,咱先吃完再說别的...”
“讓我出去吧,我快瘋了!”陳圓圓一把推開我遞過去的小籠包,兩手抓着頭發使勁薅拽,蹲在地上“嗚嗚”的哽咽:“你爲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以前你不信,現在你也不信,我難道就真的那麽不值得你信任嗎?”
我蹲在她跟前,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安慰:“不是不信任,是你現在病了,懂麽?”
“趙成虎,你就是不相信我,你想要讓我死,你覺得我每天糾纏你,讓你很煩,你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折磨我對不對?”陳圓圓粗暴的推開我,跑到門口去拽開門把手拔腿就跑,半個身子已經沖出門外,結果被外面的蘇菲和杜馨然又使勁拽了回來。
“你們松開我!”陳圓圓劇烈的掙紮,邊哭邊喊:“你們全都巴不得我死,蘇菲、杜馨然,我恨你們,恨你們一輩子!”
“圓圓!”我重重的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到床上,紅着眼睛低吼:“你是不是瘋了,誰他媽希望你死?希望你死,我們還會這麽守着你護着你嗎?”
陳圓圓此刻完全喪失了理智,指着我們鬼哭狼嚎:“少假惺惺的了,你跟我什麽關系?憑什麽限制我的自由,我要告你,告你非法囚禁我,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全都看不起我,全都盼着我自殺!”
“先吃點東西吧。”蘇菲撿起來地上的包子遞到陳圓圓的面前。
“滾!”陳圓圓一巴掌打飛蘇菲手裏的塑料袋,歇斯底裏的喊叫:“我恨你們..”
陳圓圓的話字字紮心,但我又沒有任何辦法,她現在神志不清,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肯定是什麽話難聽揀什麽說。
“你冷靜冷靜。”我皺了皺眉頭走到她面前,哪知道陳圓圓突然一口咬在我的胳膊上,像隻受到驚訝的小獸一般的用力,我的手臂瞬間就冒出了血,蘇菲和杜馨然想要去拉開她,我搖搖頭說:“沒事,由着她吧..”
鮮血順着我的胳膊往下蔓延,陳圓圓的情緒也漸漸平穩,幾分鍾後她“哇”的一聲抱着腦袋痛哭起來,望着床上這個曾經陽光無比的姑娘如金變成這幅模樣,那種無力感再次湧上我的心頭。
“嗚嗚..我好恨自己..”陳圓圓拼命的薅扯自己的頭發,憔悴的搖晃着腦袋,眼淚仿若決堤一般。
這時候蒼蠅和幾個青年快步跑了進來,将她按在床上,給她注射了一支針劑後,陳圓圓才慢慢平穩下來,接着緩緩閉上眼睛,陷入了睡眠。
蘇菲一邊抹着眼淚一邊看向我說:“三三,必須要抓到傷害圓圓的那個垃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