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點後,我低頭繼續大口咀嚼着飯菜,仰頭朝王翰招呼一聲:“王叔,受累幫我弄幾瓶啤酒呗,我這個人無酒不歡。”
二十多分鍾左右,一襲白襯衫黑西褲的郭振在王翰的陪同下出現在審訊室裏,我仰頭看了他一眼,就當瞧空氣似的,撇撇嘴笑了,繼續埋頭扒拉飯菜,故意發出吧唧嘴巴的響聲。
郭振松開自己的襯衫扣子,滿面嚴肅的質問王翰:“老王這是怎麽回事?我剛剛不是特意交代過你,成虎是我遠房侄子,方靜和我也是多年的好友,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說穿了就是自己人拌嘴,讓你酌情照顧的麽?是誰把他給關到審訊室來的?”
被當成擋箭牌的王翰一臉無奈的支支吾吾:“這..那..我..”
郭振瞪了眼王翰命令:“什麽這那的,趕快把你辦公室騰出來。”
王翰如釋重負的離開,審訊室裏頓時隻剩下我和郭振兩個人,他走到我跟前,笑容可掬的出聲:“成虎,整件事情就是場誤會,老王就是太着急在我面前表現了,這才會弄巧成拙,行了,你别吃了,這種垃圾食品沒什麽營養,待會去叔那,我親自給你下廚煲湯喝。”
我自顧自的倒上一杯啤酒冷笑:“呵呵,我這個人天生命賤,吃的太好,容易拉肚子。”
郭振臉上的笑容不變,仍舊擺出一副長輩兒的模樣說:“成虎,你看你,咱們之間的關系不需要這樣吧?”
“郭叔,您低一點,我有幾句悄悄話跟你說。”我側着腦袋沖他勾勾手指頭,郭振迷惑的彎下腰杆,嘴巴剛剛張開,我直接将杯裏啤酒“唰..”一下潑到他臉上,一把勾住他的脖頸獰笑:“這會兒是不是挺緊張的?生怕你和方靜那些開房記錄或者是照片、視頻啥的公布在人前呐?”
啤酒液體順着郭振的臉頰往下低落,浸濕他胸前的白襯衫,郭振嘴角微微抽搐兩下,聲音不大不小的說:“成虎,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誤會沒有鬧到不可開交的程度,你說呢?”
“郭叔不愧是幹大事兒的人,這份涵養小子自問達不到。”我松開挎在他脖頸上的手臂,繼續抓起筷子“吧唧吧唧”的咀嚼,同時聲音清冷的笑道:“我就是個地賴子,沒什麽大本事,但京城、濟市還是認識幾個人的,你隻要沒辦法一夜之間将我王者的人全部緝拿歸案,我保證讓你的醜事傳遍整個SD省!”
郭振深吸兩口氣,盡量保持語調平穩的問我:“你有什麽訴求?”
我翹着二郎腿,玩世不恭的笑道:“沒任何訴求,就是活的膩歪了,順帶拉幾個大人物一起下水,郭市日理萬機的,千萬别把事情都耽誤在我這種小人物的身上,你該忙啥忙啥去,看看是抓緊時間把資産轉移出國呢,還是安排家人跑路。”
郭振有些焦躁的低吼:“一場誤會,你至于嗎?”
我慢斯條理的又倒上一杯啤機,站起來,順着郭振的腦袋就跟澆花似的澆了下去,陰冷的笑道:“一場誤會,你他媽就想把我送進去?你摸着良心說,我替你做的事情少不少?姓郭的,你是真不拿我當外人看哈,誰給你的勇氣,告訴别人我是你家的奴才?”
郭振胸口一起一伏,嘴裏發出“呼呼..”的熱氣,我相信此刻他心裏恨不得将我給剁碎喂狗。
我指着郭振的腦門破口大罵:“不用特麽跟我從這兒眼歪嘴斜的裝大咖,石市、崇州、加上青市,我王者不下千人,一人一天兩封匿名信的往中紀委寄,你怕不怕?自己屁股幹淨不幹淨,心裏沒點逼數?草泥馬,我對你們這幫籃子一忍再忍,現在還給我玩起了變本加厲是吧,行,那咱倆就好好的杠一杠!”
郭振紅着眼睛注視了我足足能有半分鍾,最終慢慢低下頭,朝着我輕聲道:“成虎,這事兒叔做錯了。”
我挖了挖耳朵眼,輕蔑的笑道:“你說啥?我怎麽好像失聰了呢?”
“我錯了!”郭振的嗓門微微提高兩倍。
“開玩笑的叔,你看你咋還急眼了呢,不過你記住昂,我就是個雞毛不算的雜碎,惹火我了,什麽肮髒路子我都能玩的出來。”我勾住郭振的脖領哈哈大笑道:“往後做人低調點,人家搞破鞋都是藏着掖着,你咋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上趕着給她撐腰?你那個破鞋要真是個冰清玉潔的聖女我就不說啥了,可她是麽?你說她要是跟我想抓的沈野沒點髒事,會那麽不要命的保他不?”
郭振的臉頰由紅轉白,最後又由白變黑,鼻孔劇烈喘息幾下後,強顔歡笑的沖我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那你跟我一塊出去吧。”
“出去?我爲啥要出去啊?”我松開郭振,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瞟着他輕笑:“這地方多好啊,有吃有喝,我從這兒呆着很舒服,再說了,我是被人扭着脖子拽上警車的,這麽出去往後還有臉沒?”
郭振鼓着眼珠子,似乎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的問我:“那你想怎麽樣?”
“我也不知道呀。”我人畜無害的仰嘴笑道:“叔,你看看我這小胳膊讓人電的,抹點沙拉醬都特麽能下飯吃,如果你是我的話,會怎麽做?我是個男人,男人說話必須得算數,之前我跟那倆小臨時工說,今天他們要不跪着求我出去,我肯定不帶挪位置的。”
郭振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最終點了點腦袋道:“我知道了。”
說完話,他就打算轉身離開,我慢悠悠的說道:“叔,您受累轉告靜姐一聲,人我必須得找到,這次我給你面子,用嘴跟她交流,下次就說不準使啥玩意兒對話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什麽文化,粗鄙不堪。”
“嗯。”郭振黑着臉拽開鐵門走了出去。
目送他離開後,我摸了摸後背上的冷汗,長長的吹了口氣,本身我至少打算給郭振甩甩臉,說兩句難聽話的,誰知道剛才情緒實在沒控制好,直接倒了他兩杯酒,不過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誘哥挖出來他跟靜姐的東西肯定異常火爆。
五六分鍾左右,之前拿電棍捅我的那倆辦案青年灰溜溜的走進來,朝着我一陣卑躬屈膝的道歉賠不是,我半閉眼睛就跟沒聽見似的,悠哉悠哉的翹着二郎腿哼小曲。
最後看實在沒辦法了,倆小夥直愣愣的跪在我面前,之前拿電棍怼我的那個家夥兩手伏在地上“咣咣”連磕幾個響頭,朝着我哀求:“趙總,您大人大量,給我次機會吧。”
“嗯?”我懶散的睜開眼睛,仰嘴笑了,站起來拍了拍他的後腦勺,然後大大咧咧的背着兩手走出了審訊室,警局門口,兩台沒有挂牌照的黑色“奧迪A6”打着雙閃沖我按喇叭。
接着程志遠帶着兩個小青年從車裏走了出來。
我沒好氣的朝着程志遠的胸口輕怼一拳頭後笑道:“我發現我特麽一進局子你們就換車,咋地?慶祝啊?”
程志遠朝着警局門口努努嘴怪笑:“這次真是誤會了,車是裏面的領導們賞的,說是補償你,走吧回家,他們都有自己事兒忙活,就剩下我個遊手好閑的來接你。”
鑽進車裏,我低聲問他:“現在具體是個啥情況啊?”
程志遠捂嘴笑道:“一鍋粥,李滄、萊西兩區今晚上幾家醫院全部人滿爲患,市南市北不剩幾家大日集團的産業了,罪和佛奴帶着人反複砸,大日集團的總部大廈至少讓怼了五六次,喏..你看!”
我順着程志遠的指頭望過去,見到兩台“依維柯”改裝的警車風馳電掣的開進警局,車裏面至少坐着十多個小青年。
程志遠樂呵呵的說:“這幫虎犢子認真貫徹你的思想,誰欺負咱,咱就磕大日集團揍,反正今晚上過後,我估摸着整個青市大日集團下面的産業都得重新裝修一遍,要不我抓緊時間整個裝潢公司咋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