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張黎也不知道擱車裏捅咕啥呢,車速并不快,也就四五十邁,我眯着眼睛看向他的車尾燈,腦子裏一遍又一遍的反複琢磨待會應該怎麽辦他。
跟蹤了張黎差不多有二十分鍾左右,路過一片平房集中地的時候,猛不丁一台裝渣土的那種翻鬥車突然從路邊使出,因爲速度太快,翻鬥車的半個車身直接卡在馬路當中将“攬勝”的前路給擋住了。
“哔哔..”攬勝車煩躁的連按幾個車喇叭。
看翻鬥車的是個三十多歲的黑臉漢子,漢子從司機座上蹦下來,左右打量了幾眼後,朝着攬勝車揮手:“按個雞八按,你沒看我拐不過去啊,往後倒倒,要不然咱們都得堵在這兒!”
“說話就說話,你别他媽罵人昂!”張黎的司機半個腦袋從車裏伸出來,罵罵咧咧的訓斥:“你往後挪一點,我從縫隙就能鑽過去!”
副駕駛上也抻出來個腦袋,不耐煩的臭罵:“你是孫悟空啊?會特麽七十二變?”
一聽到那人說話的聲音,我嘴角頓時上揚,拍了拍孟召樂的肩膀道:“誘哥到位,下車,抓人!”
誘哥坐在翻鬥車裏面,說明這塊肯定沒有攝像頭,我也徹底放開了手腳。
“好嘞!”孟召樂手腳利索的蹿下去,手裏拎着一把扳手直接“咣”一下砸在攬勝的後窗玻璃上,接着伸手就拽後面的車門,扳手指着裏面怒吼:“都他媽滾下來!”
“啥意思啊哥們?”兩個保镖一左一右從車裏下來,其中一個伸手就朝後腰摸去,沒等他手抻進衣服裏,孟召樂直接擡起自己粗壯的大腿“嘭..”一腳踹在他肚子上,那青年被踹了個踉跄,坐在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接着孟召樂擡腿就是一腳狠狠跺在他腦袋上,保镖悶哼一聲陷入昏迷。
幹趴下一個保镖後,孟召樂一把攥住車頂上的行李架,腳底如同粘了彈簧一般,“蹭”一下蹿到車頂上,站在車頂,居高臨下的對着另外一個保镖的臉“咣咣”狠踹兩下,那保镖滿臉是血的捂着臉跪在地上,然後孟召樂從車頂蹦下來,猙獰的一笑:“啥意思也沒有,就是單純收筆血賬,張黎你出來!”
整個過程不到三十秒,牲口似的孟召樂徹底解決戰鬥,把我從車裏看到一愣一愣的。
“朋..朋友..我就是個司機,跟我沒什麽關系哈!”司機慌慌張張的從車裏出來,朝着孟召樂擺手解釋,孟召樂撇了撇嘴巴沒搭理他,哪知道那司機猛然從懷裏摸出一把“仿六四”就頂在孟召樂的太陽穴上,梗着脖子朝車裏大喊:“張總你快走,我擋住他們..”
這時候坐在翻鬥車裏的誘哥不知道從哪找到半截磚頭,蹑手蹑腳的摸到那司機的後面,跳起來“啪”的一下狠狠拍在司機的後腦勺上,那司機“嗷”慘嚎一聲,孟召樂動作迅猛的一把攥住對方的手腕,朝着反方向用力一掰,伴随着“嘎嘣”一聲骨骼錯位的脆響,孟召樂成功的卸掉了對方手裏的槍。
孟召樂攥着槍托照着司機腦袋“咣咣..”狠砸幾下,司機猝不及防被幹休克了,接着誘哥擺擺手,那個黑臉的漢子如同扛小雞兒似的将司機扛進車裏,又和誘哥一起将兩個保镖也扔進車鬥裏,爾後誘哥朝着我擺擺手,帶着黑臉漢子一塊将渣土車又倒進了胡同裏,示意我可以随時離開。
我彎腰朝着靜坐在車裏面的張黎微笑:“張總,開你的車,還是坐我的車呀?”
張黎此刻格外的從容,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似乎早就準備好了。
張黎抿了抿嘴角,很淡定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微笑:“開我的車吧,我想再回去看一眼我媳婦和孩子。”
“好!”我抽了抽鼻子,招呼孟召樂開車,我則坐在他旁邊,手裏的槍管順勢頂在張黎的腰上。
張黎哆嗦了一下,朝着孟召樂低聲道:“往前直行,我讓你停的時候就停。”
我看了眼張黎的腳下,放着一個生日蛋糕,微微楞了幾秒鍾問:“怎麽?家裏有人過生日啊?”
“嗯,我小兒子。”張黎嘴角上揚,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他今天過六歲生日。”
“呵呵,生日快樂!”我輕笑着點點腦袋。
“謝謝!”張黎整理了下自己淩亂的發型,聲音幹澀的說:“如果我說我其實早有預感你這兩天肯定會收拾我,你信不?”
我點點腦袋:“呵呵,你應該去橋頭弄個算命攤子。”
張黎探口氣說:“不過我沒想到會是今天,今天歐豪給我打電話,說是你約我和賀鵬舉一塊吃飯,我以爲是上面給你施加壓力了,想着自己還能苟活兩天,你比我想象中的狠,爲了整死我,不惜得罪剛剛上位的歐家,爲了一個跑腿的,得罪明顯已經氣勢的歐家,真的值麽?”
我像是跟普通朋友聊天一般的微笑:“在你眼裏他可能是個跑腿的,但在我眼裏他是我弟弟,弟弟沒了,當哥的要是什麽都不幹,晚上我睡的不踏實。”
張黎歪着腦袋想了想道:“也對,你跟我不同,我是商人一切将利,你是痞子,萬事論義。”
我糾正他的話道:“不,我是先有的兄弟後有的錢,在我這兒什麽事情都大不過情義。”
張黎長舒一口氣道:“其實我挺後悔的,在王者剛剛踏入青市的時候,我有不下十次機會弄死你,但我都沒下手,因爲我覺得你不過是個運氣好點的下三濫。”
我龇牙笑道:“結果沒想到我這個下三濫竟然一步一步蠶食了你苦心經營的大日集團對吧?”
張黎點點頭無奈的笑道:“确實挺意外的,我想要再防守的時候,你們的大旗已經插的根深蒂固,哥們,前面紅門停下車。”
“到地方了啊?嫂子和孩子住的地方挺寒酸呐。”我笑嘻嘻的問道。
張黎再次整理了下衣裳,朗聲道:“嗯,這是我家祖房,住在裏面的女人說起來也不算我媳婦,隻能算我保養的小情人,對我的事情根本不知情。”
“不用暗示我什麽,我确實是混子但絕對不下三濫,如果想要拿你家裏人說事,你根本沒機會給他們過生日。”我轉動兩下脖頸,将手槍遞給孟召樂囑咐道:“陪張總進去,多餘的話一個字不要說,讓張總陪家裏人好好吃頓飯。”
“明白!”孟召樂從司機座下來,拽開張黎那半邊的車門。
我眯着眼睛看向張黎輕聲道:“張總,面子我給到位了,千萬不要試圖激怒我,就當你臨死前替自己的孩子、媳婦積點德。”
張黎半隻腳已經跨出車外,聽完我的話,微微哆嗦兩下後,揉搓了兩下眼睛道:“放心吧,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那不是枭雄是傻逼,咱們這種人不欠天不欠地,不欠上家不欠兄弟,唯獨虧欠的可能就是家庭,我也不想我兒子過六歲生日看到他爸爸滿身是血的畫面。”
“上道!”我朝他翹起大拇指,随手從兜裏掏出幾百塊錢遞給張黎:“給孩子的。”
“謝謝..”張黎苦澀的一笑,接過錢,提起蛋糕盒在孟召樂的陪同下拍響了朱紅色的木門,開門的是個二十四五歲年輕女人打開的門,打扮的很家居,旁邊還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看上去虎頭虎腦的。
見到張黎後,女人和孩子熱情的跟他擁抱一下。
孩子奶聲奶氣的伸開小手:“爸爸..”
“生日快樂,寶貝兒!”張黎寵溺的将孩子抱了起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走進了房内,孟召樂一聲不響的跟在後面,就在這時候賀鵬舉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