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雞八瞎吵吵昂!有能耐你們自己下注,操,就因爲你們從旁邊瞎哔哔,害的老子一直輸。”馬洪濤不耐煩的罵了一句,陰沉着臉看向荷官問:“下一把我押多少錢能回本?”
“六個!”荷官兩手飛快的切牌洗牌,玩的就跟電影裏“賭聖”的花活似的,格外的惹人眼球。
馬洪濤“呼呼”喘息幾下,指着荷官手裏的撲克牌道:“我跟!但你必須給我換副撲克牌。”
“沒問題!”荷官點點頭,彎腰從賭桌底下的紙箱子裏拿出來幾副新撲克,拆開包裝後遞給馬洪濤道:“你查查?”
馬洪濤接過來撲克看了幾眼,丢給荷官道:“繼續吧。”
“錢,老闆!”荷官眯着眼睛笑了笑。
“操,我是差錢的人嘛?”馬洪濤煩躁的咒罵一句,彎腰從腳邊的編織袋裏拿出來幾摞嶄新的大票摔到桌上:“你點點呗?”
“呵呵,我沒見過錢,您别吓唬我。”荷官龇牙笑了笑,滿臉的鄙夷,開始慢慢發牌,開牌的時候,我注意到馬洪濤的手指頭都在顫抖,腦門子上冷汗直流,結果不出意外,馬洪濤再次被莊家殺了,這次雙方隻差兩點,莊家再次殺他。
刹那間馬洪濤往後踉跄幾步,臉色虛白的念叨:“完了,奶粉錢也輸進去了。”
兩個跟班上手拽馬洪濤勸阻:“濤哥,咱走吧..”
看到馬洪濤一臉懵逼狀,荷官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拱火笑道:“老闆,我們店裏可以提供貸款的哈,一天也就才三分利,很低的,您如果運氣回來了,興許都不用還利息就能回本,要不要考慮一下?”
馬洪濤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舔了舔嘴唇上的幹皮問:“你可以幫忙貸款嗎?”
荷官笑了笑說:“可以啊,不過需要你把身份證押這兒,另外還必須按手印,當然你如果有房子或者車的話,估計能貸下來更多,打算貸款的話,就跟我一塊到辦公室過下手續。”
馬洪濤弱弱的問:“我有一輛别克君威就停在門口,前幾天剛買的,可以不?”
“那沒問題了。”荷官意外的看了一眼馬洪濤,然後招呼一個看場馬仔領着他到休息室去辦理貸款手續,十多分鍾後,馬洪濤抱着十多捆百元大票,紅着眼珠子又回到賭桌上。
馬洪濤長舒兩口氣問道:“這把我跟多少?”
“雙倍呗。”荷官笑了笑,拿起撲克問:“還需要換牌不?咱可提前說了,你現在選擇不跟的話,前面砸進去的錢就全黃了,繼續跟,有可能回本,但隻是有可能。”
“老闆别玩了。”
“算了吧,濤哥..”
兩個跟班很盡職盡責的勸阻馬洪濤,而馬洪濤此刻完全喪失了理智,一股腦将捧着的鈔票全都摔到桌上,幾乎是扯着嗓門喊:“來,繼續!”
這一嗓子直接将整個大廳裏的賭徒們全都嚎到了這張桌上旁邊,整個大廳裏将近三四十人圍聚在邊上要麽竊竊私語,要麽暗自盤算,不過大部分人看馬洪濤眼神都像是看傻逼。
繼續發牌,沒有任何意外,馬洪濤又一次折了,此刻馬洪濤臉上的汗水已經如同下雨一般,嘩嘩的順着面頰流淌,他捂着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冒充好人似的湊到馬洪濤旁邊輕聲嘟囔:“哥們,别玩了,下一把再跟,你得砸進去二十四個。”
這也是我們提前商量好的暗号,我隻要這麽說的話,馬洪濤指定會義無反顧的積蓄往下押,他側頭看了我一眼,嘴唇幾乎都快咬破了,回頭朝着身後一個跟班道:“小超,你去我表哥那再借五十個。”
“老闆,别..”跟班象征性的張了張嘴巴。
馬洪濤不耐煩的推了一把跟班:“别他媽墨迹,快去!”
“老闆,還繼續不?”荷官沖着馬洪濤努嘴。
馬洪濤鐵青着臉咆哮:“你催個雞毛,我不是讓我小弟去拿錢了嘛,我表哥家就住附近,最多五分鍾。”
荷官很無所謂的點點頭:“呵呵,行,那我們等你五分鍾..”
幾分鍾後,叫“小超”的跟班拎着個黑色塑料袋走了回來,馬洪濤看都沒看,直接将塑料袋底朝天,倒出來裏面一萬一摞的大票道:“我直接跟五十個。”
這時候宋子浩領着幾個人從休息室裏走出來,邊抽煙邊笑:“哈哈,這是急眼的節奏啊?”
馬洪濤暴跳如雷的叫嚣:“你管我急不急眼,就說能不能下就完了,你們場子不是号稱沒有上限嘛。”
“行,繼續吧。”宋子浩朝着荷官點了點腦袋。
繼續發牌、開牌,結果沒有任何意外,馬洪濤再次折戟沉沙。
馬洪濤再也坐不住了,“蹭”一下蹿起來,指着宋子浩就罵:“去尼瑪的,我懷疑你們發牌有問題!”
宋子浩歪着脖頸冷喝:“别扯淡哈,能不能玩得起?你問問周圍的哥們,我家場子啥口碑,撲克一把一換,咋做手腳?”
“确實是,哥們你押的太狠了。”
“是啊,莊家一條龍的事情經常出現,昨晚上還出現一次閑家一條龍,運氣這玩意兒不好說的。”
“就是,就是..”
周邊的男男女女們幾乎都是向着馬洪濤說話,一個是因爲顧忌周邊那幾個冷笑的看場馬仔,再有就是“百家樂”這種局子很少出現老千的時候,畢竟這麽多人都眼瞅着再看,現實生活必須不是電影,哪有那麽多的賭聖賭神。
宋子浩抻着脖頸,指向馬洪濤訓斥:“玩就玩,不玩就滾,幾十萬而已,我們不至于砸自己招牌。”
“我再問一遍,你家是不是沒有上限?”馬洪濤眼珠子通紅,鼻子“呼呼”的往外出大氣,咬牙看向宋子浩道:“不管我甩多大的本金,你們都能接的起是不是?”
這時候,鄭波領着幾個衣裝華貴的小青年,慢悠悠的打門口走了進來,朝着馬洪濤點點頭道:“呵呵,你要成精啊?沒錯,多少本金我們都能接的住。”
“波哥好。”
“老闆好..”
宋子浩和周邊看場的幾個馬仔,連同荷官們齊刷刷的朝着鄭波低頭打招呼。
“朋友,咱們輸人不輸志,你要說沒錢玩了,我們可以給你拿點茶水費,畢竟這玩意兒都是圖個樂呵,但你要說我們場子裏出千,我肯定得跟你犟一犟,你借錢去吧,今晚上不管你扔多大本金,我們全盤接受,不怕沒錢賠給你,就怕你賭不起!”
“行,千萬别後悔昂!”馬洪濤吐了口唾沫,扭頭看向身後兩個跟班道:“去,把我準備買設備的錢全部拿過來,誰也别跟我廢話,我玩這麽些年,什麽都服,就是不服籃子!”
兩個跟班很無奈的點點頭,快步走出大廳,馬洪濤一屁股崴到椅子上,朝着鄭波獰笑道:“你是這兒的老闆呗?”
“老闆之一,不過我可以全部做主,你有什麽需求?”鄭波滿臉挂笑,從兜裏掏出一隻造型古樸的鼻煙壺,放到鼻孔底下嗅了嗅道:“整個青市,我敢說除了我以外,沒有哪家場子敢說沒上限。”
“那就好。”馬洪濤笑了笑,從自己的上衣兜裏翻出皺巴巴的“紅塔山”點燃一支,輕飄飄的仰頭吹了口眼圈,二分鍾不到,兩個跟班一人抱着一個半米見方的紙箱子走了進來,箱子裏整整齊齊的碼滿了鈔票,看着就讓人眼紅。
“老闆,錢到了,一共八百萬!”一個跟班舔了舔嘴皮出聲。
“行,放桌上吧,讓他們點點。”馬洪濤翹着二郎腿,玩世不恭的笑道:“鄭老闆,八百個你們能不能吃得起?”
鄭波本來挂滿笑容的臉龐頓時陰沉下去,盯盯的注視着馬洪濤,幹澀的問:“啥意思?要砸場子啊?”
馬洪濤懶散的聳了聳肩膀:“我他媽有錢不行麽?你管我追加多少?八百個就算砸場子啊?你這青市第一人力度也不行啊?我就問你,能不能吃得下,你要是認慫,我掉頭就走,往後見誰都說輝煌茶社就是個吹牛逼的地方,我來的時候問過你們的負責人,剛剛也問過你,有沒有上限,你們都說沒有,多霸氣啊?澳門的場子都不敢放這麽大的豪言。”
鄭波什麽身份,肯定不會被馬洪濤僵死,他遲疑了幾秒鍾後,咬着嘴皮朝荷官點頭道:“吃,繼續發牌!”
全場的賭徒們死一般的寂靜,全都一眼不眨的盯着桌面上的撲克牌看。
馬洪濤輕描淡寫的将兩張撲克牌直接掀開,兩張七,加一塊取尾數就是四點,本來負責莊家的青年有點底虛了,弱弱的望向鄭波,鄭波抽了口氣走過去,将兩張撲克牌掀起,一張七一張八,碾壓馬洪濤。
“哥們,看來運氣站在我這邊。”鄭波深呼吸兩口,朝着馬洪濤咧嘴笑了:“下一把你要跟的話,可就得一千六喽。”
“一千六啊?行,你等等..”馬洪濤夢遊一般的呆滞幾秒鍾,接着揚起臉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容我打個電話哈。”接着他掏出手機,朝着電話那頭道:“媳婦啊,我有點搞不定了。”
“朋友,你這是準備跟我們鬧事啊?”鄭波皺着眉頭看向馬洪濤。
幾個看場的馬仔瞬間把手伸向了腰後,看架勢是準備掏刀。
馬洪濤大大咧咧的翹着二郎腿抽煙:“咋地?你們場子的宗旨是輸了就白輸,赢了還不讓拿走呗?”
我掏出手機,直接按下了白狼的電話号碼。
半分鍾不到,門外傳來“嘣,嘣..”兩聲槍響,緊跟着白狼、劉雲飛以及薛躍騰走了進來,白狼和劉雲飛一人手裏拎着把“雙管獵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鄭波,野獸薛躍騰捧着個大大的冰淇淋,一臉人畜無害的憨笑:“姐夫,你該咋玩咋玩,赢了,咱們指定能平平安安的出去。”
宋子浩惱怒的一把從懷裏掏出手槍,指向白狼低吼:“白狼,你他媽什麽意思?”
“把嘴閉了哈,問問自己,我修理你你有還手的機會不?拿把破逼玩具槍跟我充綠林好漢呢?”白狼不耐煩的撇了一眼宋子浩,朝着鄭波咧嘴笑:“鄭少,你要是玩不起的話,就報警,鄭大公子私設賭檔,我相信這新聞絕對火爆!”
“就雞八這兩下子你們還敢開局?不是号稱沒有上限嘛,咱們再繼續..”馬洪濤樂呵呵的抽着煙,掏出手機再次撥号:“媳婦你們到了沒啊?”
“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門口發出,接着就看到一身黑色風衣的安佳蓓冷着臉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魁梧的青年,兩個青年全都一身迷彩裝打扮,一人手裏拎着兩個黑色皮箱,安佳蓓笑了笑說:“先拿過來一千個美金,不夠我再去取。”
“哥們,你們到底何方神聖?”鄭波就算反應再遲鈍,此刻也看出來對方是來砸場的,有些底虛問道:“咱們沒冤沒仇吧?給條活路,往後在青市,咱是朋友,走到哪提我肯定好使。”
安佳蓓冷若寒冰的蠕動嘴唇:“你不夠檔次跟我們交朋友,我們從金三角千裏迢迢的過來,就是爲了揍你,一千八百個輸了,我就追加三千六百個,三千六百個輸了,我再追加七千二百個,你要是敢報警,我就滅你滿門,金三角的人從來不說大話,今天就一個目的,讓你們關門歇業!”
鄭波驚愕的長大嘴巴:“我能不能問下,你們到底圖什麽?”
馬洪濤伸了個懶腰道:“圖什麽啊?呵呵..趙成虎是我弟弟,這個理由夠不夠硬?他前兩天跟我說,想要市北區,你們又不肯給,那我隻能花錢幫他買了,我不知道你家和内個什麽大日集團到底襯多少錢,但我相信絕對不比金三角富裕,玩呗,閑着幹啥!”
“曹尼瑪,裝你麻痹!幹他們..”宋子浩扯着嗓門喊了一句,第一個拎槍就指向馬洪濤,這時候杵在旁邊啃冰淇淋的薛躍騰突然動了,左胳膊往起一擡,一把胡掄開宋子浩握槍的手,右手上攥着的冰淇淋直接插在宋子浩臉上,接着擡腿一腳踹在另外一個躍躍欲試的馬仔肚子上,那馬仔倒飛出去兩三米,再也沒能爬起來..
“别動手哈,咱們都是文明人,賭局還繼續不?”馬洪濤抿了抿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似笑非笑的看向鄭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