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唐駿聽起來好像還處于迷糊之中,懶散的問我:“怎麽了?”
“忙着呢我駿哥?”我笑呵呵的問道。
唐駿出聲道:“過禮拜天呢,正擱家裏睡懶覺,你有事啊三哥?”
我賤的冒氣的壞笑:“真羨慕你們呀,一星期能過兩天大禮拜,不像我們這幫盲流子似的,整天都在過禮拜,哈哈..”
唐駿不耐煩的笑罵一句:“滾犢子昂,你要是沒事兒幹就自己數會兒雞八毛,昨晚上我喝多了,腦子迷迷糊糊的。”
我笑着說:“不扯了啊,求你點正經事,待會我找人弄點違禁品藏到漕運商會的配貨站去,你受累安排幾個臨時工查一下,也不用爲難啥的,抓幾個他們公司的中層領導就OK,順便就帶句話,讓漕運商會的人沒事少禍禍大日集團,找的臨時工必須得是自己人哈,别一吓唬就露餡。”
唐駿沉思了幾秒鍾後笑問:“咋地?你這是要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節奏啊?”
我陰沉的努嘴道:“鹬蚌絕對争不起來,張黎不是傻子,賀鵬舉的腦袋也嘎嘎好使,我就是不想讓他們兩家走的太近,互相惡心下對方。”
唐駿很痛快的答應下來:“行,我待會給我一個遠房表弟打個電話,讓他去辦這事兒,隻是這事兒一旦幹完,我表弟估計就得下課,當初他家裏爲了讓他來上班,花了不少錢,真因爲這事兒失業的話,我感覺有點太那啥了..”
我抿嘴一樂,也很大氣的說道:“我能坑咱表弟嘛,回頭你讓他來我這兒上班,月薪一萬起,實在覺得受拘束,我給他拿二十萬,自己創業去。”
放下手機後,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唐駿到底有沒有表弟誰也不知道,但他既然開口提到錢,就說明這事兒肯定能辦,相比起來歐豪,我其實更願意和唐駿打交道,大家朋友歸朋友,但有什麽事情錢上說話,而且一把一結算,誰也不啰嗦。
我給自己倒上一杯水,站在窗戶後面,盯着車水馬龍的街道輕聲呢喃:“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希望今晚上這場東風能夠徹底把大日集團刮出市北區!”
下午七點多,我不漏痕迹的從酒店後門離開,來到梓陽的偵探事務所,我去的時候,這傻籃子正趴在電腦跟前,戴着耳機子,一邊吸溜泡面一邊在打魔獸,嘴還不閑着的嘟囔:“神牧,不是,是奶薩,不對,内個内個,叫啥來着?哦,奶騎發啥呆呢,T的血...”
“嗨,大偵探!”我一把拽下來他的耳機,輕飄飄的打招呼。
“别鬧,我這兒下副本呢,有事說事,沒事出門右拐。”梓陽不耐煩的一把奪回來耳機子繼續嚷嚷:“保持隊型,注意看小地圖,能不能有點團隊精神,操..”
我從兜裏掏出銀行卡,從梓陽的眼前晃了一圈,這逼的腦袋瞬間就順着銀行卡轉了過來,接着很沒道義的沖着耳麥喊了句:“我感覺我這兒可能要停電十分鍾,團長先下了啊,團隊不團隊的,沒啥意思..”
然後他直接關了主機,沖着我笑呵呵道:“老闆,有任務啊?你勇猛的戰士梓陽時刻準備着。”
我笑呵呵的問道:“你經常跟蹤人肯定會化妝吧?”
梓陽舔了舔嘴唇,盯盯的注視着我手裏的銀行卡問:“化妝都雞八是小菜,隻要錢到位,我還會易容,咋地老闆?需要跟蹤誰?”
我抽了抽鼻子道:“不用,你給我簡單倒騰一下,晚上我得參加一個酒會,不想被熟人認出來。”
“給你啊?”梓陽有些犯難的嘬了嘬嘴巴:“你這屬于偷師,破壞行規的。”
我很利索的将銀行卡揣起來,轉身就走:“那算了,我待會找個跳二人轉的幫我抹畫兩下也湊合,别毀了你們這行的規矩。”
梓陽一把拽住我胳膊道:“诶我操,你啥時候學精了,都不跟着我的套路走了,不就化個妝嘛,來來來,上座!”
跟職業詐騙犯戰友馬靖比起來,梓陽在易容方面差的還是太多,不過也算勉強能懵人,這貨從屋裏的木箱子中找出來個髒兮兮的假發套,捂在我腦袋上不說,還故意弄成了雞窩,然後又使一種很特殊的眉筆給我下巴颏上點綴了不少胡茬,最後整了半瓶眼藥水一股腦擠進我眼裏,好懸沒把我弄失明。
我對的鏡子看着裏面的自己,起碼老了不下十歲,眼珠子紅通通的,跟要吃人似的,朝着梓陽問:“哥們,你這是把我照着通緝令的模樣整啊?”
梓陽振振有詞的解釋:“接地氣懂不懂?你見過哪個賭徒西裝革履,眼珠子不紅?一瞅你就知道,上學的時候指定沒去過賭檔,麻将館裏就是你這種人最多,一堆一堆的,極其不顯眼,來,把你身上的衣裳換掉,穿我這件..”
說着話梓陽上來就扒我衣裳,同時将自己身上不知道是白色還是灰色的襯衫丢給了我,拍拍我肩膀道:“這下看起來更像樣了。”
“哥,我的T恤可是阿瑪尼的..”我有些肉疼的指了指我的半袖道。
梓陽粗鄙的抓了一把胳肢窩,很自然的換上我的衣裳,順手解下來我的皮帶,将我退出門外道:“愛什麽馬什麽馬,你穿我這身就随便浪去吧,自信的走進任何一家麻将館,誰都不帶懷疑你的,給誰一看都知道你這肯定沒少敗家。”
“真事兒?”我眨巴兩下眼睛。
“必須的!”梓陽拍了拍胸脯,我傻愣愣的掉頭走,越想越覺得好像哪不太對勁,走出去四五米遠,我看到梓陽坐在寫字台上,瞧着二郎腿打電話:“喂,是四海典當行吧,我這有一件全新的阿瑪尼短袖,還有一條愛馬仕的皮帶,對對對,全部低價處理...”
我撇嘴臭罵了一句:“不知不覺中,我就讓這個狗币又坑了幾千塊錢。”
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多,距離我跟馬洪濤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從街邊吃了口大碗面後,溜溜達達的走進了市北區的延吉路上,瞅着天色逐漸黯淡下去,我繞到“輝煌茶社”的後門,輕輕叩響了門栓。
宋子浩告訴我,正經喝茶的一般都從前門進去,玩牌的都走後門,也沒什麽暗語,就直接跟守門的馬仔說句賭錢的,完事象征性的交一兩千塊進門費就可以進入,進門費就算是個押金,走的時候會退給,也是爲了确保一些輸的褲衩子都飛了的賭徒做出來狠事,畢竟手裏還有一兩千塊錢不至于餓死。
我扣扣搜搜的交了一千塊進門費後,跟着一個馬仔從後門直接走進了地下室,地下室差不多能有半個足球場大小,人聲鼎沸,煙霧缭繞,最少得有三十四個人分成幾張桌子在玩百家樂,裝修隻能說一般,簡單的貼了點壁紙,吊了下頂,挂着幾個玻璃的大吊燈,時不時能聽到某張賭桌旁邊一些賭徒紅着眼睛嘶吼“閑..閑..”或者“和..和..”。
七八個看場的小青年靠在牆角的椅子上坐着,邊抽煙邊閑聊,眼珠子如同探照燈似的時刻在賭徒身上遊走,就怕有人出老千或者是鬧事的,我故意原地溜達了兩圈,試試有沒有人認出來我,看來效果還不錯。
真如梓陽說的那樣,在這兒玩的大部分賭徒都跟我的造型差不多,發型淩亂,滿臉油乎乎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基本上都一個屌毛樣子,馬洪濤看來還沒就位,我随便找了個張人多的賭桌就擠了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