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着眉毛,嚴肅的說:“别扯淡,身體這玩意兒就跟汽車似的,主要在于保養,你别雞八等真出問題了,再拉到大修廠去換件。”
王興很無所謂的擺擺手:“你越來越墨迹了,不聊了,眼瞅着天快亮了,我回去睡一會兒,有事電話聯系吧。”
“興哥,你跟梧桐真分了啊?”我禁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王興低頭沉默幾秒鍾,“嗯”了一聲,一腳油門踩到底,迅速開向了街口。
直至汽車完全消失在我眼中,我才長長的歎了口氣,朝着今晚上一塊辦事的兩個疆北堂兄弟交代:“今晚上的事情誰也别告訴,人多容易口雜。”
“明白,老闆。”兩個兄弟會意的點點頭。
我們步行往醫院走,路上我給梓陽打了個電話,簡單安排了幾句。
回到醫院我又去看了一眼大偉,倒黴孩子已經睡着了,我把睡眼朦胧的李俊傑叫到了外面的走廊裏。
“傑子,你跟我說實話,興哥到底怎麽了?”我表情凝重的問他,雖然不知道王興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我能夠感覺的出來,他肯定出問題。
李俊傑揉了揉滿是血絲的眼睛,聲音很低的說:“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還是他不讓說?”我接着問道。
李俊傑咬着嘴皮,仰頭看向我,沉思了足足能有半分鍾後才開腔:“真不知道,但我能猜出來他肯定是病了,最近這幾個月,興哥基本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到醫院去一趟,但每次都不讓我看檢測結果,而且從來不去固定的醫院。”
“他去哪個科最多?”我咽了口唾沫。
李俊傑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苦笑說:“腫瘤科和放射科最多。”
“行,我知道了..”我拍了拍李俊傑的肩膀點頭道:“平常你多照顧點他,他真的不容易。”
“嗯。”李俊傑欲言又止的耷拉下腦袋。
“你回去歇着吧,晚上再過來守夜,我在這兒看着,回去的路上順帶給興哥買點早餐。”我沖李俊傑笑了笑,他遲疑幾秒鍾後,朝着電梯走了下去。
等他離開以後,我撥通梓陽的号碼道:“看到我剛剛跟誰對話了吧?跟着他,看看他最後在哪落腳。”
梓陽不滿的嘟囔:“卧槽,淩晨三點多,街上都沒人,我隻要一露面,他肯定會察覺的。”
我輕飄飄的說:“具體怎麽做是你的事兒,我負責給你開工資,你負責完成我交代的任務。”
“吸血鬼,早知道你的錢賺的這麽辛苦,當初我說啥都不帶答應跟你混的..”梓陽絮叨了幾句後挂掉了手機。
放下手機後,我站在走廊的窗戶後面,盯盯的注視着李俊傑往醫院門外走,我想通過梓陽找出來王興具體在哪落腳,王興現在的狀況很不好,可他卻又固執的不願意跟我分擔,我隻能出此下策。
半個小時後,梓陽給我回過來電話,口氣沮喪的說:“我跟丢了,那家夥的反偵察意識超出想象。”
我楞了幾秒鍾後出聲:“跟丢就跟丢吧,你回去休息吧。”
這個結果屬于意料之中,王興、李俊傑過去都是在中東戰場上當過雇傭兵的人,本身的嗅覺和靈敏度就比普通人要強上很多,思索了幾秒鍾後,我給倫哥打了個電話,讓他安排蒼蠅近期到青市一趟,蒼蠅算是王者的“禦醫”,醫術方面不虛那些大醫院的主治大夫,我打算好了,下次見到王興,哪怕是生拉硬拽也要讓蒼蠅給他做個全面檢查。
從醫院呆了一會兒,跟胡金和蔡亮聊了幾句後,我就回到了酒店,回去以後,看到蘇菲已經睡了,我幹脆蜷縮在沙發上打盹,腦子裏開始回憶今晚上的事情。
今晚上王興的瘋狂屬實叫人恐懼,在賀鵬飛的别墅裏幹掉他的左膀右臂,如果不是唐駿出現,我絕對相信他敢整死賀鵬飛,而且他不讓我和其他人參與,那種感覺完全就是抱着同歸于盡的态度在幹的。
死了一個瘦麻杆雖然不至于讓漕運商會跟我們全面開戰,但賀鵬飛的心裏肯定不會舒服,保不齊會搞點什麽小動作,我不怕他們大規模的發動報複,就擔心這幫逼背後捅咕人。
我半睡半醒的琢磨了很多,想着明天要不要主動跟唐駿打個電話,讓他約出來漕運商會真正的當家賀鵬舉談談,賀鵬舉雖然很狡猾,但說話做事特别的有思路,他一定清楚如果我們兩家開戰偷笑的隻能是大日集團。
混亂瞎想着,我就進入了夢鄉,早上一睜眼,已經是中午的一點多,我伸了伸酸脹的胳膊,才發現身上不知道啥時候蓋了一床被子,旁邊的茶幾上放着一杯牛奶,杯子下壓了張小紙條。
“醒了以後喝點奶,别把胃累壞了,錢的問題不用太發愁,我和馨然回趟石市,她說看看能不能再從家裏貸點款,勿念,金哥跟我們一起回去,菲菲留字。”
看着紙條上娟秀的小字,我心裏湧過一陣的暖流,不管什麽時候這個女人總是看我比看自己還重,她不善言辭,卻總默默無聞的做着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
起床随便扒拉下臉,我先到中心醫院去看了看罪和魚陽,又跑到二院去探望大偉,我去的時候,蔡亮領着哥幾個全在走廊外面抽煙,不由好奇的問:“咋都從外面蹲着呢?”
“人家從屋裏你侬我侬呢,我們杵着是不是有點不合适啊?”蔡亮嘴巴朝病房的方向努了努,隔着門上的小窗口,我看到蔣婷婷正淚眼婆娑的端着一碗粥,一勺一勺的喂大偉,大偉滿臉洋溢着幸福的喜悅。
我朝着蔡亮笑問:“這貨不是不讓咱們通知他對象嗎?咋自己還把她給喊過來了?”
“不知道誰通知的,大清早就跑過來了。”蔡亮搖了搖腦袋,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在女人眼裏男人永遠都是孩子,即便男人其實比她年齡還要大,真挺羨慕他們的。”
我知道蔡亮想起來自己已故的妻兒,拍了拍他肩膀道:“哥,事情過去那麽久了,嫂子泉下有知也希望你過的快快樂樂,再找一個吧。”
“不用,我有手。”蔡亮故作潇灑的揚起自己右手道:“就是最近磨的有點秃噜皮。”
“唉,何必呢。”我歎了口氣。
蔡亮低頭嘬了口香煙,聲音很小的呢喃:“傷了也怕了..”
半個小時後,蔣婷婷依依不舍的離開,我這才走進病房,朝着大偉眨巴眼壞笑:“挺幸福呗偉哥。”
大偉迷茫的眨巴兩下小眼睛道:“别取笑我了大哥,我都好奇到底是誰告訴婷婷,我住院的事情,她根本不認識咱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啊。”
“别小瞧熱戀中的女人,她們可以是醫生、可以是護士,還可以是偵探,咋樣,能下床不?外面天氣不錯,出去透口氣?”我輕聲問道。
“好,出去透透氣。”大偉點點頭,我招呼蔡亮推了個輪椅進來,我們推着大偉就往出走,路過一樓急診室的時候,不知道是發生車禍了還是怎麽的,看到四五個小青年滿身是血,互相攙扶着幹嚎找醫生。
大偉冷不丁仰頭看向其中一個家夥,皺着眉頭道:“哥,昨晚上砍我的人中有那個穿黃衣裳的家夥,我可以百分百确定..”
“嗯?”我順着大偉的目光看過去,見到一個留着長頭發,最多不超過二十歲的青年,他攙着一個同伴,兩人的胳膊上全是血,看起來格外埋汰,瞧這幫人的穿着打扮應該是那種最底層的混混,屬于一天天無所事事,白天蹲網吧、晚上混迪吧,大哥有事打個電話,五百塊錢就能來一打的那種小馬仔。
“亮哥,待會你跟他聊聊,想辦法挖出來根兒。”我側頭看向蔡亮耳語了一聲。
“妥妥的。”蔡亮森然一笑,揣着口袋就朝對方走了過去,我推着大偉調轉方向又返回了病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