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黎放下手機不過五分鍾,樓上的廣場上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聽架勢像是打起來了,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觀望,大日集團的總部樓差不多有三十多層高,站在我的角度往下眺望基本上看不清楚誰是誰,隻知道底下肯定是打起來了,好幾夥人喊聲喊罵的碰撞在一起。
小佛爺半閉着眼睛低聲道:“沒啥可看的,反正結果已經注定,除非你對自己家的門徒沒信心,他們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龍頭此刻就站在上方搖旗呐喊。”
聽到小佛爺的話,我本來惴惴不安的心頃刻間又落了下來,是啊!樓下有雷少強、有倫哥、有胖子,胡金、劉雲飛、罪、大偉,一代二代的頭目基本都在,如果他們都擋不住,我就算親自下去又能怎樣,想通這點,我幹脆又坐回椅子上,風輕雲淡的點燃一支煙。
一邊抽煙我一邊看着對面緊張的臉色已經泛白的張黎不屑的揚眉笑了。
十分鍾左右,我和張黎的手機同時響了,我咧開嘴朝着張黎挑釁的說道:“張總,咱倆把手機全都打開免提,你敢不敢?”
“...”張黎沉默幾秒鍾後,将手機放到會議桌上,打開免提功能,我同樣也接起胖子的電話,按下了免提鍵。
胖子粗聲粗氣的說道:“三哥,戰鬥基本結束,剛才突然冒出來百十号社會小哥,讓我們成功打散,強子讓我告訴你一聲,該幹嘛幹嘛,底下有我們呢,就算他媽樓塌了,哥幾個也能爲你撐住地基。”
同一時間,張黎的手機裏傳出一個男人哭喪的聲音:“老闆,我們被打散了,對方不光人多而且還全不要命,我們不少兄弟連車都沒能下來,就被幹懵了,我一個弟弟被好幾把刀砍在脖子上,能不能活都不知道,老闆怎麽辦啊?不行,咱們報警吧...”
“你先處理傷員吧,我讓财務給你撥款..”張黎此刻的臉上變得一點血色都沒有,上下嘴唇片哆嗦的格外厲害,看了眼自己公司一甘抱着腦袋蹲在牆角的高層,他咬牙歎氣道:“醫藥費你先自己墊上,回頭我給你報銷。”
“老闆我..”
沒等那邊再繼續多墨迹什麽,張黎挂斷了電話,兩指眼睛有些呆滞的望向我,渾身的力氣像是頃刻間沒抽走一般,松軟的癱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召喚完你家的戰士了吧?”我棱着眼珠子看向張黎,冷笑着說:“啥情況張總,剛剛我進門時候,你那副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勁頭呢?是不是手裏沒兵了?要不我撥給你點?”
張黎臉上的肌肉抽搐,死鴨子嘴硬的低吼:“趙成虎你沒必要跟我這麽張牙舞爪,我玩社會的時候你還什麽都不是。”
小佛爺側着腦袋,不屑的笑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好女不談昔日緊,你玩社會是啥雞八樣子我沒看見,但我明白着告訴你一句話,不管什麽年代,身份如何變幻,王者捶你這樣的籃子就跟捶小雞子似的輕松,如果我們混在你那個年代,你現在指定是拄着雙拐跟人吹牛逼,你信不?”
張黎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劇烈哆嗦兩下,顫顫巍巍的想要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一口水,哪知道他手剛擡起來,我身後的洪嘯坤猛的一甩“仿五四”,嘣的開了一槍,水杯瞬間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劃破張黎的臉頰,一抹茶水也飛濺到他臉上,張黎明顯吓了一大跳“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我掏了掏耳朵眼,剛剛洪嘯坤猝不及防的開了一槍,震的我耳朵“嗡嗡”直響,我皺着眉頭問張黎:“清醒點沒有?清醒了的話,咱就聊聊正經事吧,還能不能打了?給我句痛快話!咱别整的好像開茶話會似的,鬥狠你不行,鬥勇你沒人,要不你再挑個自己擅長的?咱們好歹整個三局兩勝也行啊。”
張黎抿了抿嘴唇,再次拿起手機撥通一個号碼,朝着那頭道:“黃島區那片地我也送給你了。”
緊跟着我的手機就響了,看了眼号碼是個陌生的座機号,我停頓幾秒鍾後接了起來:“喂?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清爽的聲音:“趙總你好,我是賀鵬舉,聽說你現在跟大日集團的張總坐在一塊?”
我看了眼對面好像刹那間老了很多的張黎,輕飄飄的笑道:“是啊,聽架勢你好像也準備摻和摻和呗?那正好,加上你的話,咱們可以組個局一塊鬥地主。”
賀鵬舉笑着道:“我家可沒那麽多悍匪跟王者拼,張總給我打電話說,他被堵在自己家的總部樓上出不去了,我還以爲他跟我開玩笑呢,結果又打聽了幾個警局的朋友才知道,敢情是趙總的手筆,趙總厲害呐。”
我揉捏兩下太陽穴道:“賀總咱别兜圈子了,你要是求我賣面子,我肯定不能給,改天單獨約你吃飯賠罪都沒問題,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再跟張總多聊會家長裏短。”
“看來我得親自去趟大日廣場了。”賀鵬舉沉默幾秒鍾後出聲。
我擰着眉頭道:“啥意思賀總?你這是要當青市扛把子的節奏啊?你要準備扛大旗,我鐵定第一個不服,咱這樣吧,你先打個電話問問你貨運公司和貿易商社,看看門口有沒有什麽變化,待會再給我打電話。”
放下手機後,我看向張黎笑道:“你還有招沒?沒招的話就先把石原康喊出來,我有點事兒跟他唠,完事咱們再聊聊關于青市往後應該怎麽格局的大事兒。”
張黎臉色潮紅,杵在桌子邊搖搖晃晃,感覺随時有可能倒下去,聲音顫抖的嘶吼:“趙成虎,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麽?”
“啪..”小佛爺坐起來,一巴掌甩在張黎的臉上,惡狠狠的吓唬:“你是覺得你歲數大,我不好意思揍你還是咋地?讓你幹啥就幹啥,能不能理解?都特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充雞毛的社團大哥大?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小體格子能不能承受得起我的憤怒。”
張黎捂着臉,鼻子往外“呼呼”的噴粗氣。
這個時候會議室的房門“咣”的一下被人撞開,一身白色小西裝的石原康拎着個小型的煤氣罐,憤怒的闖了進來,指着我鼻子就開罵:“趙成虎你找我是麽?我來了,你能咋地?别他媽裝,大不了咱們同歸于盡。”我看了一眼他手裏的煤氣罐,又上下打量着他不住打顫的雙腿,拿餘光瞟視旁邊的張黎,禁不住咧嘴笑了,順手從兜裏掏出打火機抛給他:“來,你點吧,我還真覺得活着沒啥意思。”
從張黎的表情中我看的出來,這老貨比誰都要怕死,之所以他現在還敢跟我這麽硬氣是因爲我不敢真把他怎麽樣,可石原康這個傻籃子抱着煤氣罐就準備同歸于盡,明顯是要把他往絕路上趕,我估計不用我多說啥,他肯定就會制止石原康。
張黎故作鎮定的呵斥:“小康,你出去,這兒的事情和你無關!”
“張叔,你已經夠保護我了,我不能因爲自己,讓你被趙成虎再繼續欺辱,大不了我跟他..”石原康固執的搖搖腦袋。
說話的時候,他就準備擰開煤氣罐,王瓅猛然攥起匕首,抛鉛球似的照着石原康的腦袋就扔了過去,這個從小處在溫室裏花骨朵明顯有點傻眼,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往後倒退,這時候小佛爺一步蹿起,踩在會議桌上,直接瞪在石原康的眼眶上,石原康一屁股崴到地上,手裏的煤氣罐也咕噜出去老遠。
緊跟着,小佛爺蹦下桌子,一把薅住石原康的脖領提了起來,雙手就是一巴掌,好笑的問道:“就你這個逼樣,還特麽冒充炸彈超人,知道自己點煤氣罐不?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