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怕自己的幾個叔伯不相信我倆的關系,歐豪又趕忙誇張的說:“爸,我不跟你瞎說,如果不是趙哥幫忙,我去年在石市鬧事,估計都回不來了。”
“嗯。”歐豪他爸點了點頭,怪異的眼神再次從我臉上掠過。
我面露微笑的挨個朝着幾個中年人彎腰打招呼,不說身份高低,單純因爲他們是歐豪的長輩,我也應該表現出足夠的禮貌,幾個中年人也象征性的朝我笑了笑。
之後他們好像故意略過了我,仍舊家長裏短的聊起天,不止我從原地杵着尴尬,歐豪也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随口敷衍幾句,找了個借口就領着我出門了。
出了茶樓,歐豪遞給我一支煙,表情輕松的笑道:“我爸他們都是老狐狸,我隻要提名字他們肯定知道你是誰,評頭論足的事兒當着你面肯定沒法說,我估計晚上回家,我爸肯定把我拎到書房好好教育一通,比方說你如何如何年少有爲,而我又是怎麽怎麽纨绔荒淫,不管咋說,這是個良好的開端,我爸他們這個圈子很特殊,跟鄭書記和郭小北他叔都不是一派,但足夠有話語權。”
“嗯,謝啦小豪,真心的..”我朝着歐豪點了點腦袋。
歐豪撇撇嘴,一拳輕怼在我肩頭笑罵:“虛僞了啊,真感激我,回頭幫我介紹倆懂外文的妹子。”
我開玩笑的打趣:“咋地?最近檔次上來了?都開始嚼進口貨啦?”
歐豪很認真的出聲:“狗屁,我真準備考成人大學,其他科目還湊合,就是英語這塊太不利索了,不怕你笑話,我說個哈喽,都能咬自己舌頭八次。”
“你要考成大?”我一臉的懵逼。
歐豪點點頭,表情格外凝重的說:“是啊,唐駿跟我一屆同學,我倆家庭條件差不多,人家都開始謀劃自己以後的出路,我難道真準備這麽混吃等喝的玩到我爹退休,以後有啥事都跪地上求人啊?你跟我滿打滿算差兩三歲,王者已經是石市、崇州數一數二的大商會,可我特麽除了喝花酒就是溜冰最在行,往後咱們坐一會兒,你們不開口,我自己都覺得磕碜。”
我嘬了嘬嘴角,憋了好半天後,朝着歐豪翹起大拇指來了句:“加油!”
跟歐豪從茶樓分開以後,我漫無目的的開着車從街上遊蕩,其實剛才我看的很透徹,歐豪他爸那個圈子裏的幾個中年人并不樂意跟我多接觸,往小了說,我給他們創造不了任何價值,往大了說,我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職位。
眼下王者跟大日集體撕破臉皮在這些人的眼中絕對不算什麽秘密,大日集體的上家是誰?明眼人都知道那是鄭書記,我們王者的盟友是誰?估計很多人也清楚是郭市,這兩個大拿掰手腕,其他人胡亂往裏摻和,那不就是自找着給自己建立仇家嗎?完全虧本的買賣肯定不會有人幹,更何況是一幫工于心計的政客。
跟我猜測的差不多,我從街上遊逛了一個多鍾頭後,歐豪給我打來電話,說他爸安排他到南方去走一趟親戚,快則半個月,慢的話興許得在南方呆一段時間。
我語氣輕快的說:“沒事兒,你放放心心玩你的,有啥需要打電話聯系。”
歐豪忙不疊的出聲:“三哥,你别多想,老爺子就是覺得你們跟大日集體的杠在一塊,怕我惹禍上身,其實他不知道我跟鄭波已經鬧掰了,剛剛我倆吵吵了幾句,等緩幾天我再做做他的工作。”
我樂陶陶的說:“沒事兒哈,父母爲大,别總頂撞老頭,等你回來了咱們再聚。”
放下手機後,我的臉色變得凝重很多,歐豪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他是個實在人,沒有那麽多彎彎道道的小心眼,言語中其實已經暴露了很多信息,第一,他老子很介意歐豪跟我相處,第二,他或者說他們那個圈子并不看好我們王者。
不看好王者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足夠了解鄭書記以及大日集體的實力。
我煩躁的抓了抓腦皮,不由加大腳下的油門,低吼:“草特麽得!”
開車在街道上馳騁了半個多鍾頭後,我幾近爆炸的心情才慢慢平複下來,習慣性的看了眼手機,發現有五個未接電話,全是蘇菲打過來的,估摸着是我剛剛走神走的厲害,根本沒注意到吧。
我本來打算回過去的,可是轉念又一想,回過去我倆指定得因爲晚上看電影的事情吵吵,還不如不打,就編輯了一條“我在跟領導談事。”的短信發了過去。
沒一會兒蘇菲回複過來,就幾個字“談完早點休息,晚安!”
盯着那幾個字,我本來已經平複的心情再一次變得焦躁起來,我刻意不提晚上的事情,她也全然當沒有發生過,我沒有奢求她給我道個歉或者别的,哪怕隻說一句“今天我确實在忙”之類的話,我可能都能接受。
眼瞅時間已經接近午夜,我“唉..”的歎了口氣掉頭返回夜總會。
命運這玩意兒真他媽挺奇特的,它總是能牽引兩個完全不搭邊的人,在時間的長河裏,有意無意的碰在一起,往回走的時候,我無意間路過一家咖啡館,突然看到一個很眼熟的倩影從一家咖啡館裏走出來。
“蔣婷婷?”我皺着眉頭将車緩緩停下,眼睜睜的盯着那條倩影。
沒錯,這個時間段,我居然看到大偉一直苦苦愛戀的蔣婷婷從咖啡店裏走出來,而且她還不是一個人,站在她旁邊的是個穿一身“海事局”制服的高大男孩。
男孩估摸着二十三四歲,眉清目秀,特别的精神,個頭也足足得有一米八出頭,跟蔣婷婷站一塊完全就是金童玉女,最重要的是蔣婷婷還挎着人家的胳膊,臉上洋溢着笑容,再想想大偉,我苦笑着歎口氣:“得,今晚上有酒友了,恭喜我偉哥二次失戀。”
确認是蔣婷婷以後,我沒有停車刁難,更沒露面,徑直從他們身邊開過,男女之間的事情是最沒法用道理去衡量了,雖然明知道告訴大偉這個消息他會難過,可我還是會實話實說,我情願他失落一陣子,也不想他滿懷希望的傻盼好幾年。
眼瞅着快到夜總會的時候,我兜裏的手機又響了,看了眼号碼居然是邵鵬,我好笑的接了起來:“喂,又溜大了啊?”
“溜大個雞毛,我好像被警察盯上了!”邵鵬“呼呼”喘着粗氣,似乎在奔跑。
“在哪?我過去接你。”我立馬警惕的問道。
邵鵬粗鄙的罵道:“扯什麽犢子,你現在來接我不是找着往自己身上抹黑嘛,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你一聲,最近别跟我聯系了,我電話卡撅了,換新卡會主動聯系你的,我讓猛子和金剛走别的道先去夜總會了,你最近自己小心點。”
“因爲哪件事情盯上你的?”我忙不疊的問道。
邵鵬咳嗽兩聲說:“我估摸着不是因爲槍崩警察就是昨晚上在046門口的事兒,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行了,你别操心了,我躲一陣子應該就沒啥事兒了,回頭咱再唠吧。”
“行,缺錢缺東西就給我打電話。”我也沒繼續矯情。
臨挂電話的時候,邵鵬冷不丁出聲:“對了,你讓猛子勤上上我的号,我眼瞅着快六十級了,幫會攻城戰啥的,我是大戰力呢。”
“...”我一頓無語,邵鵬的思維方式果然跟常人不同,都到這時候,他居然還養着網絡遊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