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幾分鍾後,白狼輕聲道:“大哥,咱們可以不在乎孫明、楊正的死活,可栾建畢竟是自家人,得想個辦法啊,實在不行,我領着哥幾個下樓沖一波,看看能不能把建搶回來。”
“你能快得過子彈嗎?”我仰頭看他。
白狼嘴唇蠕動兩下,搖了搖腦袋。
我揉捏兩下太陽穴道:“再等一會兒吧,有幾個朋友正在趕過來,希望能趕趟。”
說話的過程中,栾建的号碼再次打到我手機上。
“喂。”我面無表情的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邵鵬神經質似的“桀桀”詭笑:“趙總,是不是不打算要你這個弟弟了?不要你直說,我幫你把他送走。”
我不耐煩的罵道:“你催你麻痹,你要找林恬鶴,老子不得幫着你聯系?他現在人在濟南,不如你先把我的人放了,等林恬鶴回來了,我領他過去找你,怎麽樣?”
“呵呵,趙總你是不是真拿我當神經病看呢?我費多大勁才抓到你一個核心,什麽事兒都沒辦成,你就讓我放人?行了,你也不用拖延時間了,我既然敢堵你,肯定是做好了準備,我再給你二十分鍾時間調兵遣将,二十分鍾以後你不出來,我也不等了,回頭給你寄個埋屍地址。”
說罷話,邵鵬直接挂掉了手機。
我盯着手機屏幕,恨恨的罵了句“草泥馬”。
一甘人從房間裏又沉悶的呆了十幾分鍾,我終于收到一條期盼已久的短信,這才深呼吸兩口站了起來,沖着哥幾個安排道:“小白、志遠跟着我下樓,子浩、罪和阿奴二十分鍾後趕往醫院,把楊正和孫明帶回賓館,算了!你們直接帶他倆去警局找胡偉。”
我将短信和通話記錄全部删除以後,揣着手機率先走出房門,白狼和程志遠小心翼翼的将手探進懷裏,一左一右跟在我身後,走到酒店的大門口,我就看到對面停了三台面包車,邵鵬倚靠在一輛面包車的車門上,沖我邪笑着擺手。
“呼..”我長舒一口氣,從兜裏掏出煙盒,一邊點煙一邊走過去,對面幾輛面包車的車門“瞬間”呼啦一下打開,從車裏跳下來十多個剃着“勞改頭”的小青年,紛紛抱着膀子冷笑着看向我,第二輛面包車的車窗微微打開,栾建滿臉是血的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寸頭胖子薅着頭發按在車窗上,栾建身上穿件淡黃色的短袖,胸前的衣裳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馬小可驚慌失措的蜷縮在旁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放人!”白狼和程志遠一步跨出,兩人作勢要掏槍。
邵鵬這才懶散的站穩身上,粗鄙的吐了口唾沫,橫着胳膊擋在二人前面,猙獰的笑道:“往後稍稍哈,就煩你們這幅忠肝義膽的屌樣,一個個整的好像關二爺附體似的,咋地?王者的人都刀槍不入啊!”
邵鵬說話的時候,車裏面那個黑胖子攥着卡簧就怼在了栾建的脖梗上,鋒利的刀尖瞬間将栾建的脖頸紮出來一條血痕,栾建咬着嘴皮低吼:“哥,别管我,狗日的栾建想要..”
“閉上嘴!不然老子現在就剮花她的臉!”黑胖子一巴掌趴在栾建的後腦勺上,又将刀尖在馬小可的臉上比劃兩下,栾建馬上收嘴不再吱聲。
白狼和程志遠死死的咬着嘴皮,沒再敢往前挪步。
“行了,鵬瘋子,咱不是第一次打交代了,你有什麽供求直接吭聲,隻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考慮,先把醫院的兩個兄弟放了吧!”我表情平靜的看向邵鵬。
邵鵬點點頭,拿着手機貼在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後,沖着我翹起大拇指道:“趙成虎,我其實挺佩服你的,不管在石市還是在崇州,哪怕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崂山,你都能保證自己不吃虧,手下人狠槍猛,你的腦子也夠使喚,如果有可能,我是真不願意跟你爲敵。”
我不屑的打斷他:“說那麽多屁話,也改變不了咱倆現在敵對的關系。”
邵鵬陰沉的舔了舔嘴皮獰笑道:“我沒辦法呐,這個世界上我隻有一個親人,結果還被整死了,你說我現在能有什麽供求?姓霍的讓我整死了,二奎這個狗娘養的半死不活,現在還差個林恬鶴,你看啥時候方便把我他給我喊過來?”
我低聲咒罵:“我他媽跟你說多少遍了,林恬鶴不是我手下,不是我一個電話他就能馬上刀山火海送死的選手,他在濟南,和天門的兩位大佬在一起,我給他打電話,他都沒接,你要是真有魄力,就帶人到濟南去抓他,跟我窮磕個什麽勁兒?”
邵鵬特别無賴的側着脖子冷笑:“那沒轍,誰讓我現在隻能找到你呢,警方全面封鎖了崂山,我想出去也出不去,我現在的生命完全是論秒計算,活着的唯一念想就是給我弟弟報仇。”
我和他頓時陷入了僵持,一分鍾左右,孫明給我打來電話:“三哥,那個娘們把我倆放了,你那邊什麽情況?”
“我沒事兒,你倆直接去警局和子浩他們碰頭吧。”我輕描淡寫的挂掉電話。
邵鵬病态的轉動兩下脖頸,發出錯位的“嘎嘣嘎嘣”脆響,朝着我笑道:“我做人是不是很言而有信?要不你單獨跟我走一趟,咱們喝喝茶,聊聊天,你當着我的面再約下林恬鶴如何?”
“單獨你麻痹,邵鵬你是不是絕對就你手裏有槍啊!”白狼橫着臉将槍把露出一半,另外一隻手指向邵鵬叫罵:“把我弟弟放了,咱們井水不犯,否則..”
“否則啥呀,跟我魚死網破嗎?哈哈..”邵鵬像是聽到什麽有意思的笑話一般,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的蹲在地上,伸手扒拉兩下自己頭發道:“我現在這個逼樣,有今天沒明天的,根本不在乎什麽嚴打不嚴打,你們王者家大業大,難道也不在乎?要是都不在乎的話,那咱們就拿酒店門口當戰場,真槍實彈的磕一把呗!”
白狼鼻孔“呼呼”出氣,牙齒磨的“吱嘎”亂響,好半天沒有吱聲。
邵鵬甩了甩手腕,指着我吧唧嘴狂笑:“咱們一對二換吧,你跟我走一趟,我把你弟弟、弟媳都放了!時間不多哈,待會酒店的保安如果報警的話,我可就撤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酒店門口,四五個保安警惕的看向我們這邊,我深呼吸兩口點點頭,朝着邵鵬的方向就走了過去。
“大哥。”
“三哥。”
白狼和程志遠慌忙拽住我的胳膊,白狼搖了搖腦袋,低聲道:“大哥,不能跟他走,這狗雜碎是個瘋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栾建焦急的扯開喉嚨喊叫:“哥,你别管我!這把就算撅了,我也不後悔加入過王者!”
“小白、志遠你倆上樓吧。”我擠出一抹微笑,拍了拍白狼的肩膀:“待會有人會聯系你們的,我不會有事。”
“可..”白狼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
“這是命令!”我的眉頭立馬皺緊,白狼和程志遠這才稍稍松開我的胳膊。
白狼怒氣沖沖的看向邵鵬低吼:“邵鵬,我白狼指天發誓,如果你敢傷我大哥一指頭,老子肯定屠了你全家,用殘酷的方式讓你生不如死!”
邵鵬嘴角泛笑,不爲所動的冷哼:“我全家現在就他媽剩下我一個人了!”
“走吧!”我扭頭催促白狼和程志遠。
直到他倆走遠以後,我搖搖腦袋走到了邵鵬的跟前,語氣平淡的問:“現在可以把我弟弟放了吧?”
“可以呀。”邵鵬用指頭戳了戳我胸口,伸手扒拉兩下我的腦袋道:“王者的大哥大,我整你倍兒有成就感,真的..”
我再次給自己點上一支煙,笑着點點頭道:“來鵬爺,你随便整,完事隻要放了我兄弟就成,不過你得記住一句話,我王者确實人狠槍多,而我這個人最他媽小心眼,誰怎麽對我的,我肯定十倍怼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