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陽掏出香煙,仿若無人的丢到嘴裏,湊到我跟前小聲嘀咕:“敢情這傻妞以前沒少往這兒跑啊,人家道士都知道她要問啥,這得扔了多少錢,才能混出來個VIP啊!”
“敬畏之心還是要有的。”蔡亮一把拽下來魚陽嘴裏的香煙,撇撇嘴道:“讓你嘴巴歇會行不?跟個開了挂死的加特林一樣,你舌頭不酸啊?”
“沒事兒,老弟啥也不多,就特麽子彈多。”魚陽滿不在乎的咧嘴笑道,從褲裆上抓了一把。
杜馨然回過身子,拽住我的胳膊推到小道士面前說:“今天我不求緣,你幫我朋友看看,瞧瞧他最近的運勢,成虎你心裏有什麽想不開的可以跟小師傅談談,小師傅的道法也很了得。”
我直接擺手拒絕:“我吃得飽穿得暖,沒啥想不開的。”
“花那麽多錢,你要是啥也不問,錢可打水漂了哈,不管怎麽說跟小師傅聊幾句嘛,你又不會掉塊肉。”杜馨然磨着銀牙,使勁推了我一把。
蘇菲和陳圓圓也一齊沖我點頭:“問問吧!”
我無奈的拍了拍腦門,跟随那個小道士走進旁邊的偏廳裏。
偏廳的環境也很簡陋,一方陳年的八仙桌,兩張已經掉漆的木頭椅,唯一值錢的恐怕就是桌子旁邊擺着的那個青銅造型的香爐,此刻香爐裏正往外徐徐冒着輕煙,屋子裏有股子檀香的味道。
小道士拿出兩個白瓷茶杯,給我續上一杯茶水:“施主,喝茶?”
“謝了。”我仰着腦袋從屋裏來回張望。
小道士微微鞠躬,沖我笑問:“施主可是詢姻緣?”
“你看我像是缺媳婦的人麽?”我翻了翻白眼,故意挑逗他:“既然道長提起來了,那就順便說說我的姻緣吧。”
小道士點點腦袋,皺眉沉思半晌後,朝着我伸出三根手指,聲音不大的說:“施主此生共有三段姻緣,一段因愛成厭,此後再難解開心扉,一段執手相看,共度良辰多年,一段相識于微時卻相守于貧賤,我說的可對?”
聽完他的話微微一愣,琢磨了半天沒有吭聲,因愛成厭說的是陳圓圓,當初她完全可以算是我的初戀情而,如果不是後來陰差陽錯,我倆可能真有可能在一塊,執手相看指的肯定是蘇菲,我和蘇菲這麽多年兢兢業業,也多虧了她的不離不棄,相識于微時,那特麽不就是杜馨然嗎?當初當到石市的時候我窮困潦倒,杜馨然那會兒沒少幫忙。
“你繼續說。”我笑了笑,仰頭看向他。
小道士深思幾分鍾,滿臉認真的望向我:“三段姻緣全乃天賜,施主理應珍惜。”
我站起身朝着他抱了抱拳頭說道:“兄弟,我發現你适合去演戲,真心話哈,沒有一點埋汰的意思,你這拖當的簡直出神入化,不信你投身演藝圈吧。”
“施主..”小道士趕忙站起來。
我擺擺手微笑:“拉倒吧,我可沒錢給你包紅包。”
說罷話,我就走出偏廳,門外蘇菲三人正圍在一起竊竊私語,魚陽和白狼一塊走過來問我:“算的咋樣了?查沒查出來你在外面包養大學生的事兒?”
“道士告訴我,你嘴巴快得痔瘡了,讓我待會回去幫你抹點開塞露。”我一腳踹在魚陽的屁股上,朝着三女擺擺手道:“走吧?趁着天氣不錯,咱們一塊爬爬山去。”
小道士灰頭土臉的從偏廳裏走出來,杜馨然和陳圓圓一蹦一跳的圍過去詢問什麽情況。
小道士無語的歎了口氣道:“您的朋友..不信道。”
杜馨然不死心的沖小道士說道:“你看看老神仙打坐完沒有,我想請他幫我朋友卦一簽。”
“幾位請稍等。”小道士快速朝着偏廳背後走去。
我白了眼杜馨然撇嘴:“他二姐,下次你要是錢多的不知道怎麽燒,你給我,我幫你算,咱倆搬個小椅子面對面坐,我保證跟你唠一天鬼嗑,不帶重樣的,咱走吧,行不?”
“來都來了,再等等呗,那位老神仙是真有本事,我保證跟他見一面,你絕對受益匪淺。”杜馨然拉着我的胳膊不撒手。
蘇菲也走過來笑着說:“再等等吧,就當給自己的心情放個假,别總繃的那麽緊。”
我樂呵呵的看向杜馨然打趣:“老神仙有真本事,也就是那小道士是糊弄人喽?”
杜馨然和陳圓圓瞬間憋了個大紅臉,低下腦袋沒有再吱聲。
“你們啊..”我無語的指了指幾個女人,回頭朝着魚陽笑道:“确實可以考慮從金融街蓋間道館,我發現人傻不分年齡。”
幾分鍾後,小道士疾步走出,朝着我們微微彎腰稽首:“師傅打坐完畢,杜施主跟我請吧。”
原本我對這小道士的定義就四個字“江湖騙子”,可是剛才看他走的幾步道,我發現這小子貌似應該是練過,走路平穩,呼吸勻暢,最難得的是他用腳尖點着地面往前跑動,竟然沒有一絲的颠簸。
“我不過去了,帶我朋友去見見老神仙。”杜馨然推着我往前走,小聲嘀咕:“不爲别的,想想咱們的香火錢,我跟你實話實說哈,剛才一個紅包裏裹了一萬。”
“卧槽,你們還真特麽的富裕。”我心疼的拍了拍胸口,跟着小道士繞到了偏廳的後面,我現在是真想看看價值幾萬塊的“老神仙”到底長啥樣,會不會驅風和下雨。
偏廳的後面有一間不大點的茅屋,房門敞開半扇,杜馨然不放心的交代我:“待會見到老神仙态度一定要好點,不一定問姻緣,你可以尋一下前程。”
“态度好點?要不我待會一見面就先給他磕倆?”我不爽的瞥着眉毛,接着我沖前面帶路的小道士問:“哥們,你練過吧?”
“施主說笑了。”小道士微微搖頭,可丫走道的時候,腳後跟明明不挨地,之前沒有太過注意他,現在我才發現,這家夥好像确實有點真本事。
“施主請。”走到茅屋的門口,小道士沒有進去,而是沖我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茅屋大概有二十多平,并沒有我想象中的昏暗,屋裏挺亮堂的,一個頭戴紫陽巾,身穿八卦衣,面色紅潤的老道士盤腿端坐草席上,滿臉笑盈盈的看向我。
這老道估摸着得有七八十歲了,面前的方桌上擺着一盞茶壺,兩個印花茶杯,給人的感覺就特别的非凡,一個人的外觀可以僞造,但是氣質肯定裝不出來,我相信他絕對有點本事,不由的收起了輕視的念頭,也盤腿坐到他對面。
老道認真打量我的臉龐幾分鍾,微微一笑道:“前後共收你三份香火饋金,我爲你蔔了一卦相贈,你可願聽?”
老道的聲音很厚重,一點都沒有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老态龍鍾。
“道長請講。”我點了點腦袋。
老道沉出一口氣,吐字清晰的說:“大起大落隻求一步巅峰,坐南朝北可享軍運加身!”
我提了口氣,仔細品讀他話裏的意思,一瞬間心尖劇烈顫動,老道士隻用二十多個字,将我前半身的所有經曆全部數出,不管他沒有真材實料,這一席話實打實的觸動我的心扉。
老道士捧起茶杯自顧自的抿了一口香茗,朗聲問我:“還有後卦,你可願聽?”
“道長請講!”我誠心實意的點了點腦袋。
老道士深呼一口氣道:“刀口舔血已然借命改運,百尺竿頭必将三軍凋零。”
聽完這話,我眉心驟然擰緊,沉默許久後問他:“老神仙後卦可有破解的方法?”
“可蔔,不可解!好自爲之。”老道直接搖頭,說罷話就微閉上眼睛。
我站起身真心實意的朝着他鞠了一躬,抱拳感激:“謝謝老神仙賜緣。”
老道士沒有回話,心安理得的受了我一躬,我慢慢退出房間,輕聲喃呢:“刀口舔血已然借命改運,百尺竿頭必将三軍凋零...”
雖然沒有聽懂具體是什麽意思,但是我能感覺的出來絕對不是什麽善言,尤其是那句“三軍凋零”,更是叫我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和抵觸。
走出茅屋,來到偏廳前面,哥幾個和蘇菲她們正在聊天,見到我後,大家紛紛湊過來七嘴八舌的問話。
我朝着衆人笑着擺手:“啥也沒算出來,就是閑扯了一會兒,回去吧,看看大偉去!”
直到坐上車以後,我腦海中仍然回蕩着他那句“刀口舔血已然借命運運,百尺竿頭必将三軍凋零。”不由煩躁的罵了句娘,蘇菲可能多少看出來點端倪,低聲安慰我:“三三,算卦這種東西本身就是一件很玄乎的事情,不用真放在心上的。”
“就是,就是..”
陳圓圓和杜馨然也趕忙點頭。
我随即又一想,如果算卦真靈驗的話,那老道也不用從門口擺什麽募捐箱了,直接算算每期彩票号是多少更省事,這玩意兒就是個消遣,指着它過日子,那可徹底沒法活了。
回到市區,我們先去醫院探望了一下大偉,陪着他聊了會兒天,接着我又給陸峰去了個電話,不過沒打通,不知道這家夥忙什麽的,正想着要不要給白狼打個電話的時候,白狼先一步打給了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