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挺講究的,按照我的要求将一輛國産的商務車改成了病号車,這樣大偉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上路。
陸峰朝着我低聲說:“三子,我和阿鶴把你們送到青島再回來,不要拒絕,當朋友的能做的就這麽多。”
陸峰不光送來兩台車,還把他天門的二十多号兄弟也全都招呼來了,這算是他在崂山的全部班底。
“行!”我思索幾秒鍾後點點頭。
寒暄幾句後,我們直接奔向高速,臨走的時候我編輯了一條短信給楊偉鵬發送過去,高速路上,陸峰怕我心裏難受,有一搭沒一搭跟我閑扯,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也很配合的笑了笑:“峰哥,我走以後,你們暫時收一下,不要太過招惹二奎,二奎心機深,邵鵬是瘋子,這倆組合在一起,簡直就他媽是台收割機,太危險。”
“明白明白。”陸峰随口敷衍。
我知道他現在意氣風發,根本不可能聽進去我的勸說,歎了口氣道:“還有陳文林,那家夥不是善茬,既然能從崂山站穩腳跟,肯定有一套,你安排人把陳文林的老小從金融街接走,帶到你的花街去,但是千萬不要爲難陳文林的家裏人,隻是象征性的提醒陳文林幾句就好。”
陸峰笑呵呵的點頭回應:“行,我知道了。”
我不放心的盯着陸峰叮囑:“你别特麽不當一回事,二奎和邵鵬兩人太危險,你等我從青島回來,咱倆一塊研究研究怎麽把他們一鍋端掉,最近你要做的就是保存實力,先想辦法從柳東升手裏套兩家啤酒廠出來。”開車的林恬鶴滿臉不在乎的撇嘴:“邵鵬、二奎多雞八啥,再牛逼也是一個腦袋,我不信他們挨槍能不死,被砍會不疼,他們不招惹我們就算了,狗雜碎要是敢跟我們比劃,我天門的精英會用片刀告訴他,什麽叫真正的戰士!”
“唉,你倆就作吧..”我無語的搖了搖腦袋。
看陸峰和林恬鶴的氣勢壓根沒拿邵鵬、二奎當成盤菜,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打壓,有的時候非得自己摔一跤,才知道到底是鞋不跟腳還是路面不平。
兩個小時後,我們順利到達青島,胡金、蔡亮帶着蘇菲、陳圓圓和杜馨然早早的就在高速路口等待,一直将我們送到醫院以後,陸峰和林恬鶴連水都沒多喝一口,又準備馬不停蹄的趕回去去。
臨走的時候,我絮絮叨叨的勸阻陸峰:“峰哥,你聽我一句勸,暫時不要去招惹邵鵬,等我聯系兩個戰犯回來,一鍋将他端掉!”
陸峰嬉笑的擺手:“安啦,我會注意的,說不定等你回來,天門的大旗已經插滿崂山。”
不等我再多說什麽,陸峰招呼上天門的一衆人,避難似的快速離去。
盯着陸峰他們兩台車的背影,我苦澀的搖搖頭。
我回到醫院,大偉已經被送去放射科檢查,蘇菲攥着兩個紅包偷摸塞給負責的醫生兜裏。
杜馨然遞給我一瓶礦泉水安慰:“别擔心,大偉肯定會沒事的,這家醫院在治療腦科方面在全國都挺出名的。”
陳圓圓也坐到我旁邊溫柔的安撫:“對啊,我聽人說這家醫院治好不少腦病,大偉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的。”
“嗯。”我舔了舔嘴上的幹皮,其實這會兒心裏特煩躁,可是又不好對兩個姑娘發洩,我掏出煙盒走到抽煙區,點燃一根煙,擰着眉毛“吧嗒吧嗒”的狠嘬煙嘴。
沒一會兒胡金和蔡亮走了過來,兩人倒是沒安慰我什麽,隻是陪着一塊吞雲吐霧,好半晌後胡金才出聲:“這次在崂山遇到棘手的角色了?”
我長話短說的将二奎一夥人的事情跟他倆說了一通:“剛開始挺順利的,後來遇到本地最大的勢力...”
“那個邵鵬什麽實力?”胡金眼珠子瞟動,一臉的躍躍欲試。
我沉思幾秒鍾後回答:“實力一般,也就跟我差不多,換個環境對戰,我估計能夠強殺他!不過那家夥的心性吓人,完全和正常人的思維模式不同。”
“擦..”胡金罵了句娘:“跟你水平差不多,還叫實力一般?兄弟你跟我開玩笑呢?你自己不清楚自己啥水準啊?我和蔡亮加一塊夠嗆能把你放倒,咱王者除了那幾頭兇獸,還有誰是你對手?”
“别捧我了金哥,這會兒郁悶的要死。”我拍了拍腦門歎氣道:“本來以爲崂山就是道開胃菜,現在看來吳晉國是打算把最後的戰場放到那兒,吳晉國就是個大點的狗籃子,但啞巴這頭牲口死活不出來,卧底的扈七也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我現在愁的尿尿都滋黃。”
“多大點雞八事兒,多少大風大浪都趟過來了,還特麽能折在一條臭渠溝子裏?等大偉的病情穩定下來,我們哥倆陪着你一道回崂山,你不說邵鵬是個精神病嗎?我他媽最擅長的就是治療各種疑難雜症!”蔡亮無限霸氣的笑道:“不服就捶他!”
“咣咣就是捶!”胡金昂首挺胸,一臉的自信。
“你倆啊,總是有辦法讓我笑出來。”我無奈的望着兩個陪伴我一路成長的哥哥,手掌跟他們緊緊的攥在一起。
抽完煙,又閑聊了一會兒後,我們回到放射科門口,大偉已經被護士從CT室裏推到了特護病房,腦袋上多了幾隻奇怪的檢查儀器,主治醫生把我喊到辦公室,滿臉肅穆的絮叨了一大堆特别專業性的東西。
我打斷滔滔不息賣弄自己學術的醫生,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到桌上,微笑着問道:“劉大夫,我沒什麽文化,您說的太深奧,咱們直白一點,你就告訴我,我弟弟的傷能不能治?需要多久能治好?”
主治大偉的醫生姓劉,是個不大不小的主任,眯着眼睛掃視一眼桌上的銀行卡,不露痕迹的拿起一本中醫理療的書蓋住,笑呵呵的點頭道:“當然可以治,不過腦部問題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決的,我們需要慢慢幫患者調理,大概一兩個月左右吧,這其中的花費肯定不菲,您得有個心理準備。”
“錢不是問題!”我豪氣的擺擺手。
劉醫生話鋒一轉,直接拍胸脯保證:“那就沒什麽問題了,最遲一個月我肯定還給你個健健康康的弟弟,你簽個字吧。”
“呵呵,那您多費心,我就一個要求,我希望我弟弟在你們醫院治療的過程中安全,絕對的安全!”我拿起筆低頭在白紙上“刷刷”寫下銀行卡的密碼,盯着劉醫生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劉醫生自信的點頭回應:“私立醫院在安保方面您可以絕對放心,我們醫院全天二十四小時有專人巡邏,安保的同事全都是從武警部隊退伍回來的精英。”
“我弟弟的病房門口,必須全天有人保護。”我再次摸出一張銀行卡。
“可以,我親自去安排。”劉醫生的眼珠子瞬間放光。
我湊到劉醫生的耳邊輕語一句:“兩張卡密碼一樣。”
走出醫生辦公室,我吐了口濁氣,朝着門外的蘇菲她們點了點腦袋:“慢慢養着吧,應該沒什麽大礙。”
“花了多少?”胡金眨巴眼睛問道。
“二十個。”我無所謂的笑了笑:“經濟社會,多讀書還是有好處的,以後我高低得讓我家念夏考個博士啥的,不當官也得當個醫生、律師啥的,文化人賺錢太容易了,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夠咱們賣很多次命。”
“我這輩子進過最高檔的場所就是醫院,擦特麽得!這年頭兜裏要是沒個十萬八萬,連病都生不起,真事兒!”胡金低聲罵了句娘。
我咧嘴笑了笑,沒有多吱聲,除了不滿,我們能做的就是接受,這種事情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改變的。
八零年代的江湖,義字當頭。
九零年代的江湖,錢财爲首。
千禧年後的社會,爲權作狗,不光道上混子的思想觀念發生改變,就連平常老百姓都明白什麽都不好使,隻有嶄新的“毛爺爺”說話有地位,有時候真不知道社會是在進步,還是在倒退,現在的人們完全淪爲鈔票的奴隸。
“三三,你和魚陽還有幾個弟弟休息一下吧,明天咱們去拜神,給大偉祈福,我也正好想替你求道平安福。”蘇菲挎着我的胳膊,嬌滴滴的說:“不許找借口說什麽封建迷信,咱們可以不信,但是不能不敬,就這麽定了。”
我笑呵呵的點頭,其實我心裏明白拜神求福是假,蘇菲想讓我陪陪她是真,一想到過幾天又得回崂山,開始新一輪的戰鬥,我沒有任何猶豫的調侃一句:“遵命小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