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坐進車裏,我低聲問白狼:“給什麽信兒了?沒看出來這個鬼還挺好使的哈。”
白狼臉上的表情格外凝重,壓低聲音道:“不是啥好消息,大腦袋告訴我,二奎打算最近幾天從監獄裏保出來一個叫邵鵬的人,而邵鵬是專門用來對付咱們的邵鵬是跟着二奎起家的兄弟,關系不用多說了吧。”
“多大個手子?”我疑惑的問道。
白狼幹澀的一笑:“邵鵬從監獄裏蹲了至少十年,進去的時候是因爲故意殺人罪和輪奸罪,他還有個身份,就是被咱們家幾個虎崽子廢掉的那個邵東的親大哥,本來他應該判死刑的,但是有二奎姐夫的運作再加上原告那頭最後改了口供,這些年不斷的減刑,原本再有五年就該出來的,二奎急急忙忙把他給整出來,怕是來者不善啊。”
“這麽大的罪都能運作?”我詫異的出聲。
白狼撇撇嘴笑道:“法治社會,一切講法,原告都改證詞了,法院、檢察院能怎麽滴。”
“你問問大腦袋,那個邵鵬具體出獄時間,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我沉思幾分鍾後朝着白狼交代。
“待會我就聯系大腦袋。”白狼點點頭:“三哥,這個家夥是真正的亡命徒,敢殺人的沒幾個孬種,另外在監獄裏蹲了十年,我猜測邵鵬的心口肯定憋着一股子怨氣,咱們還是稍微注意點吧,待會你提醒咱家的幾個虎崽子這段時間别出去瞎得瑟。”
“穩妥!”我深呼吸一口。
我倆又聊了幾句後,就走回了飯館。
屋裏陸峰把陳文林和柳東升都灌的差不多了,我一屁股崴到柳東升的跟前,小聲問他:“柳哥,你在這頭的監獄有熟人沒?我想着去探望一個兄弟,他前陣子犯點事兒,羁押在這邊的監獄。”
柳東升想了想後搖頭:“沒有,我很少和監獄的人有聯系,待會我幫你問問江秘書吧,他肯定有門路。”
“行,有準确消息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哈。”我也沒有多糾纏。
酒足飯飽,白狼和魚陽先借口離開去聯系大腦袋了,柳東升惦記啤酒廠的事情,馬不停蹄的拽着陸峰也迅速離場,桌上隻剩下我和陳文林倆人,陳文林喝的舌頭有點大,醉眼朦胧的問我:“三弟,待會有沒有節目安排?”
“咱倆喝茶去吧,我正好有點事情想請教老哥。”我樂呵呵的挎住他肩膀。
臨走的時候,我沒忘記白狼的話,把宋子浩和大偉還有罪也給喊上了。
陳文林找了家比較正規的茶館,我們泡了一壺大紅袍,慢條斯理的從屋裏閑唠嗑,三個虎崽子覺得無聊就溜達到旁邊的房間去打撲克。
茶水沏上以後,陳文林一臉大哥範兒的朝着我笑問:“三弟啊,有什麽事情需要老哥幫忙,你盡管開口,我能找到的絕對不含糊。”
我一邊琢磨應該怎麽跟陳文林開口,一邊樂呵呵的敷衍:“其實也不是啥大事兒,我就是單純想跟老哥聯絡一下感情,這陣子老哥過的憋屈,我心裏門清,咱們哥倆唠唠心裏話,嘿嘿..”
大腦袋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死活是小,關鍵他這條線如果斷了,我很難第一時間了解到二奎以及吳晉國的動向。
我遞給陳文林一支煙,輕飄飄的問道:“陳哥,二奎手下就一個大腦袋和邵東比較狠嗎?我尋思這幾天從老家喊一批職業殺過來,徹底剿滅他底下那群跟班。”
陳文林想了想後點頭:“現在也就這倆玩意兒算号人物了。”
“現在?你意思是以前二奎手下還有狠人啊?”我裝作閑聊的模樣問他。
陳文林點點頭:“可不呗,如果早十年對上二奎,别說是你和陸峰,我肯定第一個掉頭跑路,那會兒二奎手下真心猛将如雲,有兩個槍玩的特别好的,還有一個功夫不錯的刀手,當然最牛逼的還得算是邵鵬,邵東的親大哥。”
“邵鵬?這個人名聽着怪耳熟的,陳哥你跟我說說他呗。”我佯作八卦的樣子問道。
陳文林白了我一眼,撇撇嘴道:“你不可能認識邵鵬,他十年前就進去了,那會兒你才多點大,如果他現在從外頭呆着,指定早就拎刀來找咱們談判了,也幸虧他狗日的判刑了,要不然我真得瘋,說起來邵鵬,我現在想想渾身都起雞皮疙瘩,那家夥簡直就是個瘋子,不對!是個變态!”
“怎麽個變态法?”我掏出打火機替陳文林點着香煙。
陳文林沉思幾秒鍾,小心翼翼的将房門給關上,接着壓低聲音道:“咱倆閑聊,今天的話你聽完就忘,千萬别出去跟人瞎叨叨哈。”
“不能,我這個人嘴巴屬保險櫃的。”我趕忙拍胸保證。
陳文林吐了口煙霧,低聲道:“你知道霍局是怎麽起來的不?就是二奎的姐夫。”
“難道跟邵鵬有關系啊?”我迷惑的點頭。
陳文林聲音再次降低,用隻有我倆能聽見的腔調嘟囔:“關系大着呢,沒有邵鵬,霍局今天絕對坐不到那個位置,大概十年前吧,霍局就是個普通的辦案組組長,當時空出來個辦公室主任的位置,局裏面讓霍局和另外幾個組長競選,其實結果大家都知道,那個位置早就内定給一個家裏在青島有關系,姓胡的小組長。”
“那後來霍局怎麽上位的?”我吧唧兩下嘴巴問道。
“競選前一天晚上,那個姓胡的小組長發生了重大交通事故,聽說讓車輪子碾的腦袋都平了。”陳文林倒抽一口涼氣道:“而且當天晚上,姓胡的老婆就被人給輪“女幹”緻死,卧槽特爹的,我當時遠遠的看了一眼,滿屋子全是血啊。”
“邵鵬幹的?”我咽了口唾沫。
“事情不算完,沒幾天上面的任命書下來了,霍局成功上去了,所有人都以爲肯定風平浪靜了,結果又發生一起大案,當時的副局被槍殺在情人的家裏,因爲這種事情爆出去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并沒有聲張,霍局運氣好,連跳兩級。”陳文林臉上的肌肉抽動:“你說邵鵬瘋狂不?”
“都是他幹的?”我啞然失色:“這個逼養的,真該死,禍不及妻兒,好端端搞人家老小幹雞毛。”
“可不呗,所以說他是個變态,不過沒什麽實質證據,誰也不敢亂說。”陳文林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道:“當時所有人都猜測是因爲二奎想幫着他姐夫上位,很久以後才有人爆出來,邵鵬整死姓胡的和那個副局,隻是因爲姓胡的曾經拿電棍捅過他,那位副局踹過他幾腳。”
陳文林抽了抽鼻子,眼神中出現一抹驚恐:“從那以後二奎一夥人算是起來了,不過也隻能算個中不溜的勢力,真正讓二奎騰飛的是因爲他們這一夥人當時跟崂山一個特别帶派的大佬幹起來,兩幫人約架,二奎完勝,直接跻身一流大哥的行列。”
“這一戰,邵鵬肯定出力了吧。”我順着他的話往下問。
“出力?”陳文林再次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全靠的邵鵬,邵鵬一人一刀生砍了那位大佬十八刀,那位大佬當天夜裏死在了醫院,結果死亡原因是因爲食物中毒,呵呵呵..你說霍局從中間得出了多少力?”
“唉,社會..大魚吃小魚的遊戲。”我無奈的點點頭。
“你知道邵鵬喪心病狂到什麽程度了嗎?搞死對手就算了,竟然還禍害人家的家人,一個禮拜後,有人在郊區的野地裏發現那位大佬的妻子和情人,完全瘋了,從那以後崂山基本上沒人敢跟二奎碰上,任何談不攏的買賣,隻要邵鵬一露面,馬上就能拍闆。”陳文林咽了口茶水,盡管隻是回憶,也讓他驚出來一身的冷汗。
我好奇的問道:“邵鵬這麽牛逼是怎麽進去的呢?”
陳文林将煙頭按滅,深呼吸兩口氣道:“天若讓其亡,必先讓其狂!邵鵬實在太嚣張了,老天爺都看不過眼,那年大逮捕,他頂風作案,失手打死一個賣水果的小販,結果霍局也沒能保住他。”
“這種逼,抓着就應該直接槍斃!”我攥着拳頭冷聲道。
“沒屌用,小地方有小地方的規則,咱都是吃社會飯的,這點破事你心裏還沒數嘛,電視上的法治報道才能揭漏多少。”陳文林不屑的撇撇嘴:“不過我聽小道消息說,邵鵬進去可能是二奎搗的鬼,說句不誇張的話,當時二奎都害怕邵鵬,邵鵬看起來是二把手,但他在二奎的團隊裏,絕對說了算數。”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我找陳文林的主要目的就是打聽邵鵬的底細,看了解的差不多了,我東拉西扯的跟他寒暄一會兒,就找借口領着宋子浩、大偉和罪離開了茶館。
車上,大偉一邊打方向盤一邊問我:“大哥,咱們還回郊區的出租房嗎?”
“不回去了,到警局附近找家賓館先住下。”我搖了搖頭,朝着宋子浩道:“讓栾建回來吧,二奎最近打算放出來他家一頭牲口,你們都注意點,等我徹底了解那頭牲口的底細,再研究怎麽對付他。”
“行,我現在就給栾建打電話。”宋子浩很懂事的掏出手機撥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