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到路口的時候,一輛疾馳而來的大卡車“咣”的一下撞在男人身上,男人整個身體呈一道弧線倒飛出去三四米,掙紮着想要爬起來,結果動了沒兩下,就死狗似的躺在地上不再動彈,地面迅速蔓延出一大灘的血迹。
“操特媽得!”我眼睜睜看着一切,可是被子彈壓的根本擡不起頭,卡車撞完人以後,直接揚長而去,沒在原地做任何停留。
“嘣嘣嘣!”的槍聲響徹整個金融街的街頭,不少路邊停着的汽車全都被驚的“嘀嘀”亂叫,剛才佯作問話的那個青年連續朝着我們開了幾槍口,上了一輛沒挂拍照的“現代”車裏,幾乎呼吸的功夫消失在金融街的街口。
“大哥,你沒事吧?”白狼從旁邊一輛車後面蹦出來,關切的望向我。
“先去看看那個男人!”我從地上蹲的腿有點發麻,隻能沖着白狼招招手。
與此同時一對保安急沖沖的由遠及近,保安隊長攙扶起我問:“趙總發生什麽事情了?”
“調攝像頭,把監控錄像給市局送過去,讓他們馬上抓人!”我憤怒的一把甩開保安,也朝着街口的方向跑去,此刻十字路口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白狼使勁搖晃中年男人,男人緊緊的閉着眼睛,眼瞅着進氣多出氣少,怕是救不過來了。
“喂,10急救中心嗎?金融街十字路口發生交通事故,快點來人!”我掏出手機打電話,這個中年男人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我們根本沒法找到埋雷的地方,盡管遙控器在我手中,可是仍舊不保險。
“大哥,沒氣了!”白狼将中年男人平放到地上,滿手血污的走到我面前。
“操!絕對是吳晉國幹的。”我惱怒的咒罵一聲。
剛才那個殺手壓根不是奔着要我們命來的,他的目的就是中年男人,隻是我很費解吳晉國是怎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反應過來的,這裏面肯定有什麽貓膩。
“先報警吧,發生命案了,希望警局可以找出來肇事司機吧。”我深呼吸兩口,沖着白狼交代,十多分鍾後,警車、救護車、還有一些私家車開到了案發現場,幾個大案組的警察勒令我和白狼回去配合做筆錄,我電話都沒來得及打,就被他們給推上了車。
石市大案組,審訊室裏。
兩個年輕警員端坐在我對面,其中一個臉上長着黑痦子的警員冷着臉詐唬我:“趙成虎,你和死者到底是什麽關系?爲什麽他會從你車裏逃跑?”
“我雇他到我公司做保潔,發生槍擊案,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跑,這有什麽問題嗎?”我眯着眼睛,微笑道:“哥們,把強光台燈關了吧,我不是第一次進來,規矩什麽的都懂。”
“你一個商會的老總會親自去雇傭保潔工?糊弄鬼呢?”另外一個剃着“平頭”的警察“啪”的拍了下桌子,虎着臉喝斥:“少給我避重就輕,死者到底和你什麽關系?”
“兄弟,誰規定老總就不能親自選拔保潔工的?我跟他沒任何關系,我甚至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你吼我沒屌用,我他媽也是受害者,有殺手拿槍要幹掉我,你沒看監控錄像嗎?”我梗着脖頸沖他冷笑:“都在石市生活,不要把事情做絕了哈。”
“少特麽拿社會那一套吓唬我,怕事我不就幹這一行,今天能說清楚,你離開,說不清楚的話,我馬上寫申請拘留你!老實交代!”平頭警察嚴肅的瞪着我:“說!你和死者到底什麽關系?”
“你他媽好像耳朵有毛病,我說了我不認識他,今天頭一次見面,這是交通事故,你不尋思找肇事司機,爲難我幹個雞八!”我的火一下子收不住了,暴躁的嘶吼:“胡鐵林呢?我要跟他對話!”
上次胡局帶着人到刑城去替我解的圍,我知道他肯定是鄧州的嫡系,發生這種事情,老胡一句話,我們應該就可以輕松出去。
兩個警察交換了下眼神,其中一個冷笑着撇撇嘴:“你攤上事了,胡局來了也沒用,既然你想見他,我幫你聯系!”
說罷話兩個青年警察一起走出審訊室,隻留下我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鐵闆凳上,我腦子快速轉動,尋思着整件事情到底有什麽纰漏,琢磨了半晌也沒想到什麽,長出了一口氣道:“在石市想整我,吳晉國你不行!”
二十多分鍾後,胡鐵林身着警服走進審訊室。
“胡哥,到底啥情況啊?我一個受害者,咋現在铐子還給戴上了呢?”我沖着胡鐵林問道。
胡鐵林坐在我對面,摘下來腦袋上的警帽,壓低聲音問我:“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帶人去吳金水的家裏了?”
“吳金水是誰啊?”我不解的問道。
“就是金融街十字路口被撞死的那個男人。”胡鐵林長舒一口氣,将桌上的監控器關掉,沖着我低聲道:“成虎,現在沒有外人了,你跟我撂句真話,今天下午你們是不是帶刀去吳金水的家裏,暴打了人家一頓,然後強制挾持他跟你上車的?”
“這..”我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下午辦事隻要我和白狼、李俊傑、大偉、宋子浩、栾建幾個人,根本不可能露餡,可是聽胡鐵林的意思,現在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
“嗯,有這回事。”我點了點腦袋。
胡鐵林歎了口氣道:“糊塗啊,你這是私闖民宅和非法拘禁,懂不懂?吳金水家裏有攝像頭,有人把監控錄像匿名寄到了大案組,現在你們這件事情分成了兩個案子,你和白狼在金融街被槍擊是一件案子,吳金水又是一件案子,吳金水全家老小現在從警局門口舉着條幅奔喪,市電視台的記者現場采訪,事情大條了!”
“啥?”我一下子傻眼了,打死也沒想到吳金水的家裏竟然還有攝像頭,這他媽不是擺明了就讓我們往裏跳嗎。
胡鐵林皺了皺眉頭道:“如果吳金水沒死,你私下活動活動,案子可以調解,現在人死了,他家裏人就一口咬準是你買兇殺人,當然這個事情肯定不成立,但是造成的影響特别不好。”
“胡哥,您直接說我需要怎麽做吧。”我打緊精神問道。
“白狼經得起查嗎?”胡鐵林抓了抓後腦勺輕聲問:“他如果清白的話,讓他把所有事情先扛下來,完事咱們再想辦法,眼下媒體和老百姓都盯着,肯定是得做出來點反應。”
“小白身上髒事多,不行!”我搖了搖腦袋。
“案發現場就抓到你們倆,要麽你喊别人過來,要麽你自己背下來,先蹲十五天的行政監,完事讓你的人辦保外就醫把你弄出來,這件事情必須得有人站出來。”胡鐵林一本正經的看向我。
“能幫我聯系下鄧叔嗎?”我心底一沉,低聲問道。
胡鐵林搖了搖腦袋:“所有人都注視着這裏,如果鄧書記冒險讓你離開,他就是在拿自己的政治生涯賭博,成虎你也希望大樹底下好乘涼,我跟你保證,也就是十五天的行政監,先進去,把風頭避開,堵住輿論的嘴巴,可以嗎?”
“我明白了,不過我想先回家一趟,這事總得跟媳婦、兄弟他們知會一聲,不然我莫名其妙消失,很多人都會瘋掉的。”我沖着胡鐵林誠心實意的說道。
他低頭思索幾秒鍾後道:“行!我給大案組的打聲招呼,明天早上去金融街找你,你也不用上訴什麽的了,私闖民宅不是啥大事兒,真要上訴,走起程序來,你至少得被多羁押一個禮拜,剩下的事情我幫你跑,你也讓下面的人暫時安穩一段時間。”
“對了胡哥,你告訴我,動員吳金水家裏到警局門口聚集鬧事的人是誰?這裏頭肯定有人帶頭,不然不會那麽有組織。”我沖着胡鐵林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