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剃了個闆正的平頭,一身黑色的休閑裝,左手攥着一把6六四式手槍,右手提溜着一捆雷管,就是炸山用的那種,刀削斧鑿的臉上挂着輕松寫意的笑容。
“興哥,對夥有狙手,你快走!”李俊傑扯着喉嚨大聲喊叫。
身材高大的王興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眯縫眼睛喝斥:“李俊傑,人不能在同一件事兒上缺心眼兩回,你把嘴閉上,老老實實的看表演,行不行?”
李俊傑嘴角抽動,咳嗽兩聲沒有再吭聲。
“狙手是吧?來,朝我開炮,看看我這十公斤的雷子能不能炸爛這條街。”王興目視挾制我的童虎冷笑:“今天我把話撂這兒了,誰都能走,唯獨你不行!”
“草泥馬,跟我裝硬漢是不是,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弟兄們給我圍了他!”童虎眼睛眨巴兩下,沖着四周的馬仔、打手們吆喝:“咱們這麽多人,不用屌他!”
“呵呵,命是自己的,雷管不認臉,老大都雞八跑沒影了,你們擱這兒跟我充什麽愣?要活命的邁腿往街口走,想往前蹿表忠心的往前站!”王興面色無懼的繼續擡腿,很快擋在他前面的一甘馬仔讓出來一條不算太寬的小道。
童虎面色一陣發虛,掐着我脖頸大聲的吆喝:“别他媽過來,不然我就弄死趙成虎!”
“三子,你要是死了,我就讓整條街的人給陪葬,另外誰傷的你,我肯定株連他九族,家裏一條狗都不帶給他剩下的,你看行不?”王興微微擡起眼睑,歪嘴笑道:“你隻當替我做次廣告,讓我王興的大名震徹整個東京城。”
“穩妥,兄弟!”我仰頭笑了。
“你..你..你給站穩别動!”童虎使勁掐着我的脖後頸用力的搖晃兩下,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頂在我太陽穴上,我能感覺出來狗日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我微微側了側腦袋,朝着童虎放肆的大笑:“童虎,手别抖,用力紮,完事咱倆一塊西天取經去!”
“你閉嘴!”童虎歇斯底裏的嘶吼一聲,刀鋒移動到我的側臉上,刀尖紮破了我的臉,他朝着王興憤怒咆哮:“咱們各退一步,我讓你帶走趙成虎,你退出這條街,今天的事情暫時作罷!”
王興大大咧咧的直接走到距離我們不足七八米的地方,吐了口唾沫微笑:“哥們你尋思從街頭買褲衩呢?跟我倆讨價還價的,我剛才說的很清楚,這條街上的所有人都能走,唯獨你例外,聽明白沒?”
“你别他媽逼我,大不了我幹死趙成虎,咱們魚死網破。”童虎咬牙切齒的低吼。
“呵呵,别裝了成不?你舍不得死,你死了那棟三百萬的别墅誰住?保養的倆大學生誰睡?馬上生孩子的老婆誰養?昂!跟我裝你麻痹什麽大尾巴鷹!”王興調門瞬間提高幾個分貝:“你家是成都的吧?父母健在,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妹妹今年剛二十,在武漢讀碩士,長得還不錯,弟弟前段時間托周泰和的關系進了你們本地的巡警隊,是不是?”
“你他媽調查我!”童虎的腦門已經隐隐見汗,聲音顫抖的分外厲害。
“不止是你,這次跟你來的三十個好漢我都研究的透徹,背後大樓上拿狙擊槍指着我腦門的兄弟,家是山東的,閨女今天五歲半,好像在什麽小博士幼兒園!”王興刺愣愣的喊話:“鐵子還需要我多說麽?我既然能調出來這些資料,想要制造點小麻煩容易不?”
“草泥馬,我隻說一次,放人!”王興聲如洪鍾一般的嘶吼:“資料都他媽查不清,你擱這兒跟我裝個籃子的光棍漢,跟我們搏命,你夠資格不?其他人也自己摳摳肚雞眼好好想想,周泰和能不能挨個保護你們的妻兒老小。”
人群中,十多個魁梧的壯漢瞬間動容,有人甚至開始掏出手機撥打電話,還有幾個家夥已經開始朝着童虎吆喝,讓他把我先放掉。
童虎沉默了幾分鍾,最終将我一把推倒,舉起來雙手朝着王興道:“我随你處置,不要難爲我的家人!”
他剛把我推開,突然街口傳來“呯!”的一聲悶響,接着喧嚣的馬達聲同時響起,一輛白色的本田商務呼嘯而來,直接撞飛站在最靠近街口的幾個稻川商會馬仔,“吱嘎”一聲急刹車,商務車的前轱辘碾壓在一個馬仔的大腿上,那倒黴蛋瞬間“嗷嗷”慘嚎起來,畫面格外的駭人。
緊接着從車裏蹿下來五六個人,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倫哥,倫哥頭戴鴨舌帽,穿件緊身背心,繡着花臂的胳膊拎着一把單管獵槍,直接“嘣..”的一下射躺下一個馬仔,梗着脖頸怒吼:“草泥馬,誰借給你膽子的,敢他媽動我三弟的?”
緊随倫哥身後的是王瓅,佛奴、肥波、拐子一甘戰犯,哥幾個人手一把明晃晃的刀具,王瓅照着一個膀大腰圓的魁梧漢子,二話不說直接一刀掄到了對方的臉上,接着又補上一腳怒喝:“剛才動手的有你一個是吧!”
“還他媽有你是吧!”佛奴攥着把卡簧也沖進人堆裏,揪出來一個比他高半頭的漢子,“噗噗”兩下捅在對方的肚子上,扯着喉嚨喊:“沒逼事兒麻溜滾,想試試刀子能不能紮死人的往前靠!”
肥波和拐子也沒閑着紛紛從人堆裏揪出來童虎的那些手下,抄起一家夥一頓猛掄。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高樓頂上,又傳來“嘣”的一聲槍響,童虎仰頭看了一眼,臉色變得比吃屎還要難看,沒意外的話,樓頂埋伏的狙擊手已經挂了,看來是我的另外一支奇兵奏效了。
當看到站在最前面的王興時候,倫哥微微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的長大嘴巴,接着咧嘴大笑:“回家了?”
“嗯,家長都快被人整死了,不回來不行。”王興點了點腦袋,槍口指向童虎咧嘴笑道:“我說了,你今天走不了,你看我吹牛逼沒有?興哥,這兒交給你收拾了,我進去找找亮哥和吳晉國。”
“興哥..”林俊傑幾人哭撇撇的匍匐在地,望向王興。
“誰讓你們躺下的,就讓他們爬不起來,犯了錯,要補過!”王興朝着李俊傑幾人皺了皺眉毛,哥幾個一激靈返身起來,回頭揪住剛剛講他們按倒的馬仔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猛砸,有幾個家夥還想還手,從樓頂的位置“呯,呯,呯”的幾聲槍響,直接幹躺下那幾個不安分的選手。
說罷話王興将我扶起來,聲音清脆的憨笑:“你還是跟過去一樣,沖動起來什麽都不管不顧。”
“你特麽不也一樣嘛。”我使勁抽了抽鼻子在他後背上拍打兩下,即便王興現在變得穩如泰山,即便他成爲一個組織的首領,可是他對我的情義始終未曾改變,仍舊像過去一樣,看到我遇險就不管不顧的往上沖。
“改不了,你是我兄弟!”王興深呼吸兩口,跨步走進酒吧裏。
對方在樓頂埋伏了狙擊手,如果童虎足夠有魄力跟我們搏命,王興絕會被擊斃,他清不清楚會發生這種情況?他比誰都要清楚,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闖了進來。
“跪下!”倫哥一槍托掄在童虎的臉上,槍口對準童虎的前胸“嘣!”就是一槍,童虎下意識的躲閃兩下,肩膀上立時出來一個鋼镚大小的血洞,疼的他“啊!”了一聲。
整條街上将近二百多号馬仔此刻老實的跟鹌鹑似的,幾乎沒人敢發出響聲,倫哥把單管獵槍遞給我,一把揪住童虎的脖領,往下用力一壓,直接踢在他下巴颏上。
“哥們,别打了..我,我有軍銜在身,弄死我,你這輩子肯定被通緝..”童虎剛才那股子狂勁頃刻間灰飛煙滅,朝着倫哥低聲哀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