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兩台越野車顯然也發現了後面的警車,非但沒有逃離的意思,反而無比猖獗的對着後面“嘣,嘣”射擊起來,車窗玻璃破碎的聲音,和子彈射在車框上的火星子在公路上響成一片。
警車上的人同樣不是吃素的,從車窗裏鑽出幾個人影朝着前面的越野車開火,兩邊瞬間都跟瘋了似的“噼裏啪啦”的對射起來,兩台越野車被迫減緩速度,正好給前面的尼桑轎車争取了逃跑的時間,不過也跑不了太遠,前面的路口好像被兩輛重型貨車給擋住了,情況十分危急。
“你下去吧!”孫至尊指着被我們劫持而來的出租車司機擺擺手,司機吓得連滾帶爬的跌下車,孫至尊坐到駕駛座上,把安全帶系好,回頭沖着我道:“三哥坐穩了,咱們從他們旁邊插過去!”
“嗯!”我心急如焚的點點頭,攥着手槍緊緊的盯着前路。
這條公路不算寬敞,至多可以容許兩台車同時并行,前面的警車、越野參差不齊的擋在前面,想要沖直接沖過去還是很有難度的。
孫至尊迅速起步,一腳油門踩到底,我們屁股底下的這台小貨車“昂!”的一聲,如同離弦的飛箭一般蹿了出去,車頭先是蹭着兩輛警車的車門而過,蕩起陣陣火花,子彈的呼嘯感覺就像是在我們眼前,前擋風玻璃頓時碎成蛛網。
跟着我們的車身又緊貼着一台越野車的車門飛速而過,反光鏡直接給挂掉,不用看也知道車前臉肯定撞的不像樣子,最前面的那台越野車反應過來,想要将車身橫在路中央擋住我們,我的心當時就提到了嗓子眼裏,孫至尊咬着嘴皮惡狠狠的罵了句“操!”猛打兩下方向盤,我們的小貨車刮着路邊的店鋪門臉,險而又險的從縫隙中插了過去,同時我這邊的車門也被剮掉了。
“呼..”
“日!”我和孫至尊同時大喘息一口,孫至尊滿腦門遍布豆大的汗珠子,順着側臉往下淌落,手中的方向盤更像是打擺子似的劇烈顫抖,車身明顯有些失控的節奏,速度更是越來越慢。
“怎麽回事?”我焦急的問道。
孫至尊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吐了口唾沫咒罵:“前杠碎了,左側的輪毂子怕是也出問題了,發動機有沒有事不好說,怕是跑不了多遠了,趁着車還能動,三哥你下車,我把車橫過來擋住後面的越野,我的槍法你了解,不會有事的,救小白他們要緊!”
我也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點點腦袋低聲道:“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馬上就回去救援你們!”孫至尊爽朗的打了個“OK”的手勢,将方向盤朝懷裏的猛地打了兩下,我們這台車的輪胎摩擦着地面頓時發出一陣“吱吱”聲,我也趁着這個當緊,跳下車去,借着慣性,兩手抱住腦袋原地滾出去老遠。
我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快速爬起來,回頭看了眼後面的情況,孫至尊已經鑽出駕駛座,用車身當掩體,沖着越野車“嘣,嘣..”幾槍點射,安全方面應該沒什麽問題。
我攥起手槍,朝着前面狂奔,尼桑車已然被兩輛重型貨車擋住了去路,正打算往後倒退,結果從那兩台重型貨車的後鬥裏跳出來至少上百号拎着片刀、軍刺的青年,如同潮水一般将尼桑車包圍的水洩不通,瘋狂的揮舞着手裏的家夥式打砸車身,看架勢是打算連車帶人全都砸爛。
“草泥馬,都特麽滾蛋!”我兩手抱住槍把,不管不顧的叩動幾下扳機,人群中瞬間倒下幾個家夥,但是根本沒有制止住這幫瘋狂的青年,反而把一小股家夥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
“擴洛似的雅鹿!”人群中有人怒吼一聲,二三十号青年咆哮着朝我奔了過來,我再次叩動扳機,不過隻幹躺下兩個人,就沒有子彈了,非但沒有把他們給唬住,反而激起了剩下人的兇性,他們隻是稍稍停頓一下,繼續叫吼着迎向我。
勇氣這玩意兒有點像傳染病,當一個人表現的悍不畏死的時候,其他人的狼性也會被激發出來,眼下就是這種情況,這幫青年一個個雙目赤紅,好像大腦充血一般的逼近我。
“來吧,殺了一保本,宰兩個賺了!”我使勁吐了口唾沫,不退反進,拔腿迎了上去,拿手槍當暗棋,我先是一把砸在跑在最前面那青年的臉上,接着用身體當沙包,徑直撞倒兩個青年,順勢撿起來一把砍刀,看都沒看直接一刀劈在一個家夥的臉上。
與此同時兩邊出現幾把冒着寒光的刀子一起掃向我的腦袋,我慌忙彎腰閃躲,肩胛上被砍中一刀,疼的我差點丢掉手裏的片砍,我就地往前一滾,刀刃橫斬在幾個家夥的小腿上,巧妙的鑽出他們的包圍圈,沖着尼桑車狂奔而去。
尼桑車已經完全被這幫“暴徒”砸的變形,裏面的人到底是死是活,我不得而知,“滾開!”我憤怒的嘶吼一聲,高高舉起片砍,縱切在一個家夥的後背,完全是憑着本能,來回胡掄着手裏的片砍。
猛然我耳邊傳來“嘣,嘣!”幾聲槍響,接着距離我最近的幾個家夥就仰面摔倒在地,孫至尊單手持槍半跪在地上,冷着臉精準的叩動扳機,一下子将這群瘋狂的青年給壓制住了,孫至尊朝着我大聲喊叫:“三哥,撤!”
“撤個雞八,小白和老洪還在車裏面!”我惱怒的搖搖頭,揮舞起手裏的片砍繼續往前走,已經接近到尼桑車的尾部,車身已經完全變形,活生生的被砸的降低了至少四五公分,透過破碎的後窗,我看到白狼和洪嘯坤确實在裏面,沖着他們喊:“小白,老洪,我來了,你們再堅持堅持!”
白狼和洪嘯坤滿身是血,幾乎已經沒有人樣了,白狼還好點,一手攥着紮槍頭,一手懷抱着洪嘯坤,身子微微能動彈兩下,洪嘯坤則一動不動的暈厥在白狼的懷裏,後背的衣服上完全被鮮血給浸透,白狼艱難的擡起頭出聲:“大哥,你趕緊走!不然誰也走不了,老洪的右腿被卡在車門裏,我們怕是夠嗆,你快走...”
我看到白狼臉上有好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左側臉皮肉朝外翻着,眼淚混合着紅色的液體,順着面頰往下淌,看起來極其的可怖,旁邊的洪嘯坤一條腿卡在變形的車門裏,潺潺的往外流血。
“走個雞八,一起走!”我發了瘋一般的想要拽開車門,這個時候“八嘎,擴洛似的雅鹿!”對夥的人群中再次發出一聲怒吼,接着剛剛被孫至尊吓退的青年,又像是潮水一般的湧動過來。
“三哥,快他媽撤吧!”孫至尊焦急的叩動扳機,再次幹趴下兩個青年,狂暴的人潮再次得到輕微的制止,但是已經沒有了剛才立竿見影的效果。
白狼從車裏哭成了淚人:“你護着我,我一直都知道,爲了我不惜開罪周泰和,我卻什麽都沒爲你做過,大哥我也想揚眉吐氣一次,爲王者做點什麽,我想堂堂正正的告訴别人,我是王者家的,我是趙成虎的小弟,答應我快走行不行?”
看實在吓不住這群暴徒,孫至尊也着急忙慌的跑過來,緊靠在我旁邊,怒喝:“就他媽剩一個彈夾了,幹死一個算一個!”人群呈半圓形将我倆和尼桑車團團包圍起來。
“大哥,我求你了,趕緊走行不?”白狼滿臉是淚的倚坐在車裏哭嚎。
“要麽一起走,要麽都留下!”
我扭頭注視四周如狼似虎的青年,嘴唇微微蠕動:“你喊我一聲大哥,我他媽就得幹點大哥應該幹的事兒!老子救不了你們,但至少可以陪着你們,你和老洪沒他媽一個聽我的,我讓你們丢了騾子自己跑,你們就是不聽我的..”
罵完以後,我咬着嘴皮,舉起已經卷了刃的片刀,照着副駕駛的車門狠狠的劈了下來,有人要攻擊我的時候,孫至尊就叩動扳機,大概七八聲槍響以後,手槍熄火,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我們彈盡糧絕了,我之所以沒有受傷,肯定是因爲孫至尊在用自己的身體爲我當城牆。
一刀、兩刀,三刀...我的虎口被震出了血,鮮血順着手腕往下滴滴灑落,終于将副駕駛的車門連軸被我砍斷,我一把将車門丢到旁邊,把暈厥的洪嘯坤扶下車。
至此我、白狼、洪嘯坤和身中數刀的孫至尊肩膀靠肩膀的倚在尼桑車身上,面對十倍于我們的敵人,互相笑了笑,盡管此刻大家臉上的笑容可能比哭強不了多少。
“是爺們就得活出爺們的風采,這麽多年咱們哭過笑過失敗過,但是從未放棄過,王者天下!”我扯足嗓門嘶吼一聲。
“戰!”孫至尊和白狼一起嚎叫。
洪嘯坤也迷迷糊糊的擡起腦袋,虛弱的跟着低吼:“戰!”
我們四個佝偻起後背,準備和眼前的敵人拼死一搏!
包圍圈外,猛然傳出一聲幽幽的歎息:“唉..說你多少次了不要感情用事,就是他媽沒記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