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是個好東西,有名聲必定能賺到利益,有利益才能換上名望,王者的金子招牌外加三十萬的“降暑贊助費”換來那間鄉鎮派出所兩個小時的出警時間,對他們來說自己賺了,對我們來說也叫賺了。
車裏白狼和蔡亮正叼着煙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見到我拽門上車,兩人一齊看向我,蔡亮低聲問:“成了嗎?”
“把嗎字去掉!”我将警服丢給他倆道:“換上吧,至少可以正大光明的踹門,而且發生點什麽動靜也不會引人注意。”
“不會惹到啥麻煩吧?”蔡亮一邊換衣裳一邊問我。
我笑着搖了搖腦袋:“這種城鄉結合部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各種詐騙、搶劫、勒索之類的案件時有發生,有人冒充警察敲詐也不是啥稀罕事兒,把心放到肚子裏,該咋整咋整,我腿上和肚子上還有傷,待會的主力肯定是你們,自己多加點小心。”
“交給我吧大哥。”白狼揚嘴一笑,利索的将警服套在外頭,眯縫眼睛壞笑着問我:“對了,你身上有傷,那昨晚上跟嫂子是咋親熱的啊?”
“屁話,幹内種事兒又特麽不需要用腿。”我沒好氣的白了眼他,同時回味無窮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颏,回憶着昨晚上的“春江花月夜”,許久沒跟蘇菲親熱了,她現在真是越來越有女人味。
“比起來我越發覺得隻有馬洪濤才配的上那身衣裳,他是個好人,可惜腦子不夠數,更不适合在單位裏摸爬滾打,周遊世界對他來說或許更适合。”蔡亮将最後一顆風紀扣系好後,百感交集的歎了口氣。
這次安佳蓓來石市參加王叔的葬禮,跟我聊過幾句,她和馬洪濤準備過兩個月開始環球旅行,用馬大詩人的話講,準備帶着安佳蓓像風一樣的過幾年正常人的生活,去澳大利亞的烏盧魯看看日出,到希臘的聖托裏尼島去欣賞餘晖,吹吹夏威夷的海風,感受一下尼泊爾的雪景,光是想想那副畫面我都覺得美得不得了。
“好人嗎?”我揪了揪鼻頭,意味深長的笑了。
不知道從啥時候開始,我們衡量一個人的道德标準變得越來越低,一個人隻要稍微不爲自己考慮,做事公正嚴明一些,廣大群衆們就喜歡把這個人規劃到“傻逼”的行列當中去,正是因爲人們道德水平的一降再降,馬洪濤這種異類才會顯得格外鶴立雞群,不管是同事還是領導都會爲他蓋上一個“傻帽”的标牌。
“給扈七去個電話,告訴他無論如何守好後門,見到有人往外跑,就直接幹掉,不計代價的幹掉!”我從思索中退出來,朝着白狼笑了笑。
蔡亮勸阻我:“三子,我覺得還是給半腦打電話吧,扈七剛剛明顯對你有意見了,怕是會耽誤了咱的大事。”
“就給扈七打,機會我給他了,怎麽用在他自己,他如果願意跟咱們擰成一股繩兒,會按照我說的去幹,如果他有别的心思,潛伏在咱們當中,往後會比厄運更麻煩。”我固執的擺擺手。
“那厄運萬一跑了呢?”白狼眯起眼睛道。
“跑就跑了呗,反正我已經把栾城區應允給金三角的張天旭了,他要是有意見大可以去跟南疆之王一争高下。”我挺無所謂的笑了,經過藍旗寨的事件,厄運被鄭義打了一槍後,我相信他們兩家的合作關系肯定徹底瓦解。
失去了周泰和的庇佑,厄運就算再狠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我倒是很期待他能從島國調點兵遣點将,完事跟我們正大光明的磕一場,我叫片刀告訴他,誰才是這片土地上真正的王。
挂掉電話以後,白狼擰着眉頭道:“大哥,扈七剛才就嗯了一聲,沒說别的,這個狗日的看來很不滿啊,實在不行的話,我安排幾個信得過的兄弟,讓他發生場意外得了,省的夜長夢多。”
我擺擺手直接打斷他:“别胡鬧,扈七是王叔的義子,說起來算是花椒的大哥,事情隻要沒到不可開交的地步不許對他動手,我不想被人戳脊梁骨,更不願意愧對王叔和花椒。”
白狼和蔡亮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将大蓋帽往下使勁壓了壓後,“咣咣咣...”開始踹門,幾分鍾後,一個長相普通的青年将卷簾門拉上去,不等他多說什麽,白狼直接兩手摟住他的腦袋壓到自己膝蓋底下,“咚咚”狠磕兩下,蔡亮随即掏出槍頂在青年的肚子上,低斥:“别他媽發出任何響聲。”
我從車裏走下去,笑容滿面的湊到青年的臉跟前問:“厄運在麽哥們?注意你的分貝哈,别攪到我的目标。”
青年眼神閃爍了幾下,馬上裝作不認識的模樣,搖搖頭回答:“警察大哥,我們這裏沒有您說的這個人,你是不是弄錯了?”
“哦?真的嗎?”我捏了捏鼻頭,白狼和蔡亮一左一右掐着青年的胳膊走進屋裏,屋内的擺設很簡單,就跟尋常足療店裏差不多,兩張皮質的按摩床用珠簾隔開,簾子的後頭有個通往二樓的樓梯。
“真..”青年剛剛點頭,白狼從兜裏掏出匕首照着他的大腿就紮了上去,蔡亮同時将槍口塞進他嘴裏冷笑:“你如果敢發出一點響聲,我立馬送你歸西,厄運在哪?”
青年疼的渾身直打擺子,痛苦的咬着嘴皮搖搖頭。
“不見棺材不下淚!”白狼吐了口唾沫,手起刀落,匕首再次朝着先前紮出來的傷口又捅了下去,連續幾下後,那青年終于妥協了,臉色發白的指了指二樓,含糊不清道:“在二樓左手第一間房。”
“你就是屬雞八的,欠撸!”白狼一記重拳狠狠的怼在他太陽穴上,小夥兒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社會我白哥,人狠話不多。”蔡亮調侃的翹起大拇指,剛才那種事情還非得白狼幹,正常人下不去那個手,就瞄着一個傷口往死裏擴。
我們仨人蹑手蹑腳的走上樓梯,剛爬上二樓就聽到緊挨着門口的房間裏,傳來厄運的聲音,這家夥貌似是跟誰在打電話,而且應該是吵起來了,扯着嗓門用日語嚎啕大罵。
我指了指另外一個房間跟蔡亮使了個眼色,蔡亮點點頭,背貼牆壁,左手持槍慢慢挪過去,右腿猛地一擡“咣”的一下将房門踹開,同時怒吼:“不許動!”
在蔡亮行動的同時,白狼也一腳将厄運所在房間的木門給踹開,一個箭步沖了進去,屋裏面瞬間傳出厄運的咆哮聲和白狼“槽,槽!”的打罵聲,兩三分鍾以後,動靜漸小,我才背着雙手,一臉裝逼範兒的走進房間。
房間很小,最多也有八九平米的樣子,也就一張大床,一張寬茶幾,屋裏彌漫着一股子濃郁的消毒水和食物腐爛的味道,茶幾上堆滿了各種速食品的殘羹,和幾支用飲料瓶做成的簡易冰壺以及一些蠟燭和散落在地上的錫紙。
大床上還有個穿着三點式泳裝的女孩,那女孩估計溜冰溜大了,坐在床上正搖頭晃腦的滑動胳膊做出一副遊泳的模樣。
厄運赤裸着身體被白狼鉗制在地上,肩膀和大腿上上面纏綁着繃帶,兩隻通紅的眼睛一個勁的呼喊:“弄錯了,我是好人,我真是好人..”
“好人大哥你好呀,别來無恙吧。”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抓起冰壺上的吸管把玩:“日子過的挺帶勁兒嘛,有妞有藥又有炮,這是準備東山再起,再陪我好好的杠一場麽厄運哥?”
“趙成虎!”厄運的牙豁瞬間緊咬起來,一臉的憤怒,随即這家夥又換成一臉哀求的表情,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哭嚎:“虎爺,求您高擡貴手放我一馬吧,我都躲到這兒來了,你爲什麽還是不肯放過呢?”
“我也很好奇,你爲什麽會躲在這個不人不鬼的地方貓着?對了,你剛才是給人打電話吧?讓我猜猜是誰哈。”我目光從房間裏遊走一圈,最後定格在掉在床下的手機上面,慢慢的走了過去。
見到我往手機的跟前走,“不要!”厄運突然嘶吼一聲,劇烈掙紮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