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瞧着他,心裏不住的打小鼓,這家夥實在太陰險了,而且做事不擇手段,跟曾經的閻王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留着他将來不定得爲我們制造多大的困難,可要是現在就把他埋屍“鬼林”,我們對啞巴的計劃又不得而知。
如果能夠聯合天門的人把啞巴這條瘋狗消滅在金三角那是最好不過,首先這地方不需要負任何法律責任,其次在這裏我們更容易發揮優勢,别說開槍、丢手雷,就算從昆西那借幾門大炮轟狗日的,也不會有太大麻煩。
“草泥馬,還特麽敢提條件,老子問你啞巴他們到底在哪?”魚陽一腳直接踹在厄運的臉上,從地上撿起來一塊鵝蛋大小的石頭照着厄運的腦袋上“咣咣”就是幾下子,厄運捂着腦袋“唔唔”的嚎叫,就是死活不往下說。
“說不說!”魚陽攥着石頭往厄運的臉上很蓋幾下,打的他至少吐出來五六顆牙齒,厄運仍舊一語不發的搖頭,這狗犢子其實特别聰明,他知道自己隻要緊咬住秘密不開腔,我們就不能把他怎麽滴。
“風華大哥,你身上帶鹽了麽?”王瓅眼角閃過一抹兇光,沖着風華問道。
風華點點頭,從兜裏掏出一小包錫紙,王瓅拆開包裝抓起一把粗鹽顆粒直接灑在厄運臉上和身上的傷口處,厄運疼的在地上來回的打滾,死死的咬着嘴皮叫喊:“趙成虎,隻要你給我一條活路,我肯定把啞巴的計劃原原本本告訴你,保證我後半輩子永不會踏足華夏!”
我沉思了幾秒鍾後,蹲到厄運的面前微笑:“好啊,不如你先表示一點誠意,告訴我,啞巴他們選擇哪條路線回國?”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至少我得保證自己絕對安全。”厄運的臉腫的跟個小号豬頭有一拼,因爲掉了幾顆牙齒的緣故,說起話來跑風跑的特别厲害。
“怎麽樣你才會覺得自己足夠安全?”我眨巴了兩下眼睛問道。
“先帶我過湄河,緬點境内有我們的人接應,屆時我會把啞巴的計劃原原本本告訴你,你們可以在湄河對岸狙擊啞巴,我保證自己說的句句屬實!”厄運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跪在我面前如同忏悔一般的狂抽自己兩個嘴巴子:“我向天皇起誓,永生不會冒犯天門!”
“天你爹個籃子皇,不好使!”魚陽掄圓胳膊就是一拳頭砸在厄運的腦袋上,厄運再次從地上滾了幾圈,喪家犬似的隻剩“哎喲哎喲”的悲嚎。
“狗操的,就是他媽欠捶!”魚陽和王瓅将厄運再次吊到樹上,皮帶、藤條的賣力招呼起來。
此刻的天色已經完全大亮,晨曦透過茂密的枝葉斜射進林子裏,折騰了整整一宿,哥幾個的體力和精神都有些下滑,再這麽耽擱下去,鬼知道啞巴他們會不會已經渡過了湄河,我制止住暴躁的王瓅和魚陽道:“帶上他,咱們啓程!”
“三哥,這小子太陰了!帶着他..”王瓅猶豫的望向我。
我舔了舔嘴上的幹皮點頭:“帶上他,咱不能拿家裏的兄弟當賭注。”其實我心裏還打着另外一個算盤,湄河的對岸有羅權他們輔助,到時候我們的武器配備更加精良,羅權還可以動員緬點的官方替我們掩護,想要消滅掉啞巴一行人,應該更加輕松。
“算你小子命好!”魚陽恨恨的将厄運解綁,往他脖頸上套了一條麻繩兒,牽狗似的薅拽着往前走,我側頭看了眼邊上的風華邀請道:“老哥,一起不?到石市做幾天客,剛好可以看看祖國這些年的變化。”
“呃..還是算了吧!”風華明顯有些動心,可是權衡半天仍舊拒絕了我,苦笑道:“我身上還背着幾份A級通緝令,到時候更是給你們惹麻煩,将來如果有機會,兄弟再到金三角可以去北部的喀什省找我,保證好酒好菜的管夠。”
人各有志,看他并沒有心思回内陸發展,我也不好多做挽留,抱了抱拳頭笑道:“行吧,那咱們有緣再見,這次酬勞風華大哥可以到六号營去找安佳蓓,她會替我暫時墊付,保重!”
“保重!”風華同樣回以一拳。
告别了這個性格爽快的純爺們,我們哥仨牽着厄運,如同難民一般跌跌撞撞的沖着湄河開拔,因爲我身上傷勢的緣故,我們行進的速度并沒有多快。
期間我嘗試過很多次呼叫王一,但是那頭都沒有任何聲息,其他戰友也沒有絲毫動靜,大家完全失聯,記得遭遇厄運之前,王一說他距離我八九公裏,按理說一夜的時間,他怎麽也該趕過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我覺得他肯定是碰上了别的麻煩。
我心底一陣的煩躁,眼瞅着整件事情馬上進入尾聲,羅權跟昆西達成圓滿交易,這個節骨眼上王一要是再出點什麽事情,我都不知道将來應該怎麽面對陳花椒。
王瓅的叢林經驗是我們幾個當中最豐富的,剩下的路程基本上都是他帶着我們走,每走幾裏地他都會在樹上做下标記,從鬼林出來我們又走了兩個多鍾頭,王瓅興奮的出聲:“最多再走一個多小時,咱們差不多能夠抵達藍旗寨,藍旗寨的對面就是湄河。”
聽到希望就在前方,我和魚陽也變得激動起來,隻要渡過湄河,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由羅權操心了,我則能打着“養傷”的幌子心安理得的退居二線。
厄運赤身裸體,像隻大馬猴似的被魚陽牽着往前走,膝蓋和胳膊上全都磨的鮮血淋漓,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鍾,厄運哀求的望向我:“三哥,能不能給我找條褲子,前面馬上就要到寨子了..”
“咋地?你還要臉啊?”魚陽一腳将厄運踢了個踉跄,順手從邊上的灌木叢抓起一把樹葉甩在厄運的臉上怒斥:“反正你那玩意兒也廢了,就用樹葉湊合擋一下吧。”
“這..”厄運明顯想要罵娘,不過考慮到自己目前的處境,狗逼還是機智的将話咽了下去。
“操你爹,瞪我幹啥?别特麽老給我制造揍你的借口。”魚陽抱起槍托,劈頭蓋臉的照着厄運猛掄了幾下,一路走來,大家都累的氣喘籲籲,唯獨我魚總始終精力充沛,幾乎走幾步就會扁厄運兩下子。
堂堂稻川商會的天之驕子,愣是讓魚陽打的沒有半點脾氣,我估計這籃子就算能夠僥幸活下來,這輩子想起“魚陽”倆字都會如同夢魇。
“不對,有槍聲!”走着走着,王瓅突然停下腳步,側臉豎直耳朵朝我們比劃了個“停止”的手勢。
我們幾個全都立在原地,靜靜聽了半晌,魚陽大大咧咧的搖頭:“哪特麽有槍聲啊,老瓅你丫該不是出現幻聽了吧?”
“不可能,絕對有槍聲,隻是咱們距離比較遠!”王瓅嚴肅的搖搖頭,我也豎起耳朵聽了幾分鍾,始終沒感覺到任何動靜,沖着王瓅笑道:“确實沒什麽動靜啊,阿瓅你不用太緊張。”
我話音剛落,突然就聽到“呯..”的一聲乍響,那動靜就跟過年時候放的“二踢腳”一樣,就算是個聾子怕是也能聽到一點動靜,而且那槍聲好像就在我們身後。
“我去特麽的,這麽大動靜,肯定是狙擊步槍?”王瓅的眼珠子立時間睜大,我們幾個人快速左右觀察尋找掩體,最後一起鑽進了邊上的一簇灌木叢裏,紛紛拿起攪和厄運的半自動戒備起來。
往灌木叢裏藏躲的時候,厄運起了幺蛾子,死活就不往裏走,氣的魚陽攥着匕首給他放了幾刀血,狗日的這才老實。
槍聲是從我們後面發出的,也就是說我們身後有追兵,而且那追兵還和什麽人相遇了,“是不是稻川商會的餘孽沒有清理幹淨?”我皺着眉頭問道。
“不可能,我去檢查過。”王瓅搖搖頭。
“你們手裏有狙擊步麽?”魚陽甩手一巴掌抽在厄運臉上。
“沒有,絕對沒有!”厄運嗓門很大的搖頭回答。
魚陽一拳頭砸在厄運的嘴裏:“草泥馬,你丫是故意這麽大聲!”
這時候我們身後的林子裏傳出一陣“簌簌”的腳步聲,距離我們越來越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