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亮大笑完,接着道:“你知道我一個殘廢爲什麽能夠輕輕松松混進遠東集團麽?爲什麽又能輕而易舉的知道炸什麽地方,遠東集團肯定會坍塌不?”
都被炸成這副逼樣了,厄運還在裝腔作勢:“願聞其詳!”
“因爲老子有你們高層開出來的通行證,别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在我眼裏你他媽就是個動物,我在你身邊同樣有暗棋,我想幹掉你,他也想幹掉你,我們聯手廢你就跟拉屎放屁一樣的容易,慢慢享受你爲數不多的日子吧,”蔡亮沒心沒肺的大笑,隻是眼中的淚花不住的閃耀。
咆哮完,蔡亮朝着警戒線外面的人群呼喊:“内邊的記者朋友,我跟你們說件驚天大秘密,遠東集團藏污納垢,表明是家正規公司,實際上裏面圈養了很多女人,至于那些女人到底是幹什麽的,你們可以進一步調查,據說石市有不少領導總喜歡到遠東集團來考察麽,經常一考察就是好幾天,呵呵。”
“呼..”警戒線外面的人群頓時嘩然一片。
“住口,惡意诽謗受害者,罪加一等!”馬洪濤嚴厲的喝斥了蔡亮一句,擺擺手,示意兩個警察将蔡亮給押走,蔡亮嘴上雖然罵的兇,我知道他其實是在變相的保護蔡亮,在華夏國任何和領導扯上關系的事情,都會變得複雜。
蔡亮步履蹒跚的仰頭喊着變了味的秦腔:“身後縱有萬古名,不如生前一杯酒!”
“亮哥!”我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别人或許不明白,但是我心裏再清楚不過,蔡亮來石市不久,根本不可能在厄運的身邊有什麽暗棋,他之所以這麽說,就是爲了讓厄運心生猜忌,整個稻川商會有心思想幹掉厄運的人怕是隻有吳晉國,蔡亮的話勢必會讓稻川商會後院起火,他在用自己最後的一點餘力幫助我們。
厄運原本就被火烤的黑漆漆的面孔瞬間變得更加陰暗,眼神怨恨的來回轉動幾圈,嘴唇蠕動:“你不會再出現了!”
“草泥馬得雜碎,有種你再說一次試試!”雷少強沖破警察的阻礙,蹿過去一腳将厄運從擔架床上踹下來,沒頭沒腦的照着丫的狗頭“咣咣”就是一頓猛踹。
也就十幾秒的時間,雷少強被幾個警察按倒,雙手反扭戴上了手铐。
我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裝死的啞巴打量,從被擡出來到現在爲止,這個老孫子始終微閉着眼睛,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昏迷了,但是我剛剛瞅的仔仔細細,當蔡亮吼出那句“血染半邊天”的時候,他的手臂不自覺的抖動兩下,說明狗逼始終都處于清醒狀态。
“啞巴,我知道你能聽得見!殺害蔡亮妻兒的元兇是你,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們和天門開磕麽?老子現在就明白的告訴你,我們不會跟天門發生任何矛盾,哪怕讓出整個石市,哪怕我挨個給天門人下跪磕頭賠罪,都不會,你他媽死了這條心吧!我會跟天門聯手,将這條老狗的皮一點一點扒下來!”我咬着嘴皮朝啞巴嘶吼。
啞巴原本微閉的眼睛驟然睜開,幾欲噴火的盯着我,這種眼神我在很多人的眼眸中見過,是赤裸裸的殺意。
見到他露出這樣的眼神,我非但沒有一絲恐懼,反而充滿了得意,瘋子似的拍着地面大笑:“哈哈,累死累活的奔波了一場,結果卻特麽損兵又折将,還把自己搞的遍體鱗傷,我真他媽可憐你!”
“少說兩句吧!”馬洪濤皺眉訓斥了我一句,擺擺手,幾個醫生擡着面面相觑的厄運和啞巴往救護車的方向走去,離開老遠,啞巴仍舊陰鹫的盯着我看。
剛剛和馬洪濤厮打在一起的那個黑瘦男人,怒氣沖沖的攥着一部類似對講機的東西遞給馬洪濤:“馬洪濤,鄧州的電話!”
“電話就電話呗,你呼喊個雞八!顯擺你嗓門大呗?傻逼籃子!”馬洪濤不耐煩的奪過來電話,貼到了自己耳邊,擰着眉頭“嗯啊”了幾聲後,馬洪濤朝着已經自己同事無奈的擺手:“把嫌疑人交給特案隊的朋友,咱們收隊!”
“馬哥,嫌疑人可是親自給您打的電話,憑什麽交給他們。”幾個民警不服氣的呼喝。
“收隊!”馬洪濤黑着臉一語不發的掉頭就走,路過我身邊的時候,他低聲道:“還記得派出所附近的老家酒館不?你欠我一頓酒,待會到那還我吧。”
不待我多說什麽,馬洪濤已經徑直走遠,鉗制雷少強的幾個警察也松開手铐走人,隻剩下我們哥倆互相對視。
“三哥,太他媽憋屈了!亮哥就這麽被他們帶走了,咱們眼睜睜看着卻什麽都沒做!老子心裏難受。”雷少強吹胡子瞪眼的跺腳。
我指了指緩緩離去的警車道:“覺得憋屈,你可以去劫車,還可以去死!亮哥辛辛苦苦的伏法認罪,就是爲了讓我們能夠更好的活着,理解不了他這份心意,你就随便吧。”
雷少強苦悶的望着漸行漸遠的警車,狠狠的扇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三三,亮哥怎麽樣了。”蘇菲和胖子腳步匆忙的跑到我跟前。
“不是無期就是死刑吧。”我心情平靜的回答,蔡亮把遠東大廈給炸了,先不說到底算什麽性質,單是造成多人的傷亡就夠他把牢底坐穿,我們就算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律師,也不可能扭轉這個乾坤,更别說稻川商會的人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
其實在我心裏面卻又另外一個念頭,蔡亮興許不會有事,不然他剛剛不會那麽言辭确鑿的發誓會回來找厄運和啞巴報仇的話,隻是這個奇迹到底是由誰來創造的,我現在毫無頭緒。
“啊?亮哥會判死刑!”蘇菲和胖子的嘴巴瞬間長大,兩人失魂落魄的低咽起來。
“走吧,亮哥雖然進去了,但是嫂子的白事還得處理!外面還得有人幫他使勁!”我擦抹了兩下眼淚,朝着雷少強道:“給鄧州去個電話,不奢求他能幫什麽忙,隻希望他可以讓亮哥在号裏的生活過的稍微好一點。”
雷少強點點頭,撥通了鄧州的号碼,幾秒鍾後,他黑着臉低吼:“鄧州他媽關機了!”
“人之常情,牆倒衆人推,鼓破萬人捶!呵呵。”我苦笑着吐了口唾沫,望向蘇菲道:“媳婦,給你哥打個電話吧,讓他拜托拜托韓沫,看看能不能出點力氣。”
我則接過雷少強的手機,按下了羅權的号碼,電話響了幾聲,羅權的聲音飄了過來:“你最終還是闖禍了。”
“你都知道了?”我怔了怔。
“剛剛你給我打完電話,我就找人詢問了一下石市最近的狀況,王者和稻川商會開戰了,你們處于劣勢對吧?”
對于羅權,我其實沒報太大的希望,隻是本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态度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嗯,我哥現在被抓進去了,如果可以的話,幫幫他,我的命後半輩子都是你的。”
羅權輕聲嘀咕:“老子也是遇人不淑,怎麽交上你這樣的狗籃子兄弟,行了!啥也不說了,我待會給我爺爺去個電話,誰讓你他媽是我羅權的親衛,誰讓老子當年嘴欠,憋出句給你一世繁華的屁話,麻溜滾回金三角,昆西的生日眼瞅着就到了。”
“你答應幫忙了?”我愣住了。
“還有事沒事,沒事老子睡覺了,昨晚上陪幾個傻逼黨派主席玩了一宿的橋牌,困的要死!”羅權沒好氣的嘟囔兩句,直接挂斷了電話。
跟羅權打完電話,我的心情驟然變好,羅家既然肯幫忙,那蔡亮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洗白蔡亮而已,我把喜訊跟他們幾個分享了一下,我們鑽進車裏,朝金融街的方向駛去。
路上蘇菲非要讓我吃點東西再回去,無奈之下我們隻好随便找了家小館子,簡單要了點吃的。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我腦中靈光一閃,詐吼:“不對,事情有蹊跷!”
“怎麽了?”大家紛紛看向我。
蔡亮有傷在身,剛才我們都看的清清楚楚,他連最基本的走道都費勁,怎麽可能有餘力炸掉遠東集團,而且石市現在對軍火這一塊管理的特别嚴格,蔡亮又是怎麽在如此短的時間内搞到的炸藥。
也就是說肯定有人在暗中幫他,幫他調查遠東集團的情況,幫他弄到炸藥,甚至承諾一定會把他從局子裏弄出來,再加上臨上警車前,蔡亮那一番複仇言論,說明他有足夠的把握再次歸來,是什麽人會讓蔡亮那樣的信任?
最重要的是,炸樓這件事情不符合蔡亮的性格,倒是有點像..
猛不丁擺在櫃台上的電視機裏突然出現一組畫面:“插播一則重大新聞,五分鍾前,本市發生一起重大槍擊事件,三名蒙面男子持槍闖入警局,将今天遠東集團縱火案的元兇劫持,警方提示請廣大市民注意自身安全,如果有嫌疑人線索,請積極與警方聯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