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馬得!松開我兄弟!”胡金蹦跳着蹿了起來,倫哥和劉雲飛他們紛紛站起身子,大家都看出來這貨來者不善,試圖用這種方式吓住他,廣場裏的幾百号兄弟騷動起來,塑料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呼啦呼啦”的響起。
程志遠的臉色驟變,壓低聲音道:“三哥,他就是啞巴!張思澳的幹爹,小心點應付!”
所謂人的命樹的影,當聽到“啞巴”倆字,我不由繃直的身子,剛剛打算往起站,邊上叼着煙卷的小佛爺拽了我胳膊一把微笑道:“人家隻不過是來了一個人而已,你們就這麽勞師動衆,到底是他太硬,還是你們不行?三子鎮定!坐穩!你們也都坐穩當,拿出來石市第一大勢力的氣度,興許隻是個臭路過的呢?”
小佛爺沒事人一般,自斟自飲的又續上滿滿一大杯的紮啤,喝水一般“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抹了抹嘴角,聲音漸漸提高:“來得好不如來得巧,大哥剛好在場,那剩下的事情大哥就替你解決吧,你們誰也别吱聲,我稱稱這位前輩的斤兩,三子大哥最近教了你不少,今天再教你一招,做男人,必須得所向披靡!”
我怔了怔,依照小佛爺的話又重新坐穩身子,不過眼珠子卻控制不住的跟随啞巴的步伐慢慢的前行,啞巴勒着唐貴走到我們跟前,一把推開他,徑直坐在我對面的空座位上,枯樹皮一般的面頰上擠出個難看的笑容,我們互相對視彼此。
小佛爺“哈哈”一笑,率先打開話匣,左手夾煙,右手無意識的把玩着打火機問:“什麽意思朋友?缺錢了還是差事了?我看你開輛豐田皇冠,不像是缺錢的主兒,那找上我兄弟肯定是爲了什麽事情吧?”
啞巴這才如同剛剛看到小佛爺一般,将眸子從他臉上掃視了幾下,當看清楚小佛爺锃光瓦亮“和尚頭”和他粗壯的手臂時候,啞巴的眼皮微微跳動兩下,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唰唰”寫下幾個字,舉了起來。
“我想跟趙成虎合作!”小佛爺字正腔圓的念叨紙條上的筆記,人畜無害的笑着聳聳肩膀:“朋友,你是第一次跟人談合作麽?這種方式别說當事人不會同意,就算我這個當哥哥的也很難接受,練過幾天家子,成不了咱們欺負人的資本,你說對吧?”
小佛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接着單手攥住紮啤杯,微微一用力,“咔嚓”一聲脆響,厚厚的杯身從當中龜裂,出現一條條細微的裂縫,小佛爺爽朗的一笑道:“想聊天咱們就用聊天的方式,想欺負人,咱們可以找個寬敞的地方。”
啞巴的眼眸定格在小佛爺的臉上,小佛爺很無所謂的“吧嗒吧嗒”咬着煙嘴,整個大廣場上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啞巴低頭“唰唰”又下了幾個字,推倒小佛爺的跟前,挑釁的聳了聳眉毛,我距離的比較近,看的也很清楚,紙上就五個字“你不是對手!”
小佛爺既不氣也不惱,很輕松的笑着說:“是不是對手又能怎樣?關鍵我有方法幹掉你,你信不?”說罷話,小佛爺伸手從褲兜裏掏了掏,兩顆鵝蛋大小的“麻雷子”出現在桌面上,“轱辘轱辘”的滾動。
啞巴的眉毛擰成一條線,好半晌後松開,俯身又寫下幾個字,舉到我臉前,“我想要這間廣場!”
“你快拉雞八倒吧,你當自己是市委書記還是國家總統,你說要哪就他媽要哪?我還想要你媽的半邊炕頭呢,你爹能不能割愛?”胡金不服氣的站了起來,惡聲惡氣的冷笑:“想要這片廣場沒問題,先拿出十個億,沒錢别逼逼,要替人出頭,就拿出你的實力!”
啞巴波瀾無驚的眸子猛地閃出一抹寒光,伸手就朝胡金抓了過來,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快到我們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啞巴的手指就已經勾到了胡金的脖領上。
胡金“喝”的低吼一聲,一拳頭不偏不倚的搗在啞巴的臉上,這一拳打了個正着,啞巴的鼻子瞬間冒出了鮮血,但是他整張臉上的表情仍舊沒有絲毫的變幻,就仿佛剛剛不是自己挨了一拳頭一般,左手死死的攥住胡金的衣領上。
小佛爺也“霍”的一下起身,單手抓住一隻麻雷子冷笑:“朋友,做人做事講規矩,強買強賣誰都會,我們就算把廣場勻給你,你能吃得下去麽?我如果是你,就把手再伸回去,當然你打算以一敵百的話也無所謂,三子我記得你有兒子了是吧?”
“嗯,我不怕死!”我吐了口濁氣也站了起來。
小佛爺聳了聳肩膀,左手握住麻雷子,右手按在保險環上道:“朋友,玩不?我數一二三,就拉開保險環,要麽大家一塊死,要麽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坐穩當!三..二...”
啞巴胸口微微起伏,一把推開胡金,又重重的坐到了椅子上。
小佛爺咧嘴呲牙道:“這就對了嘛,有什麽事情咱們好好唠,能唠的明白最好,唠不明白大不了再磕,也不是啥大事兒。”
啞巴沉思幾秒鍾,低頭寫下幾個字“廣場送給我,我馬上離開!”
“挺大個歲數,出門都不帶臉嗎?這麽大間廣場你讓白送你就白送你?你是我弟弟的兒子還是孫子?說話真他媽硬氣!”小佛爺頓時笑了,站起身走到燒烤架旁邊,掏出煙盒,直接往嘴裏叼了一根煙,用嘲諷的語氣道:“剛才我那個弟弟說的很明白,想要這間廣場準備十個億,沒錢,你就算背個核彈頭過來也照樣不好使,聽明白沒?”
啞巴“騰”一下站起身,眼中浮出一抹殺氣,拳頭攥的“嘎嘣嘎嘣”的作響,看架勢是打算硬碰硬了,我心裏格外的好奇,他這麽一個五十來歲的老梆子難道還有啥殺手锏沒使出來,能将我們這麽多人給血濺當場不成?
小佛爺大大咧咧的聳了聳肩膀,用拇指和食指從燒烤架裏捏起一塊明顯帶着火苗,燒的紅通通的炭塊,點燃嘴裏的香煙道:“來一根不朋友?正兒八經的緬點香煙,味兒純勁大!”
“刺啦啦”肉皮燒焦的味道瞬間在空氣裏彌漫,小佛爺的兩根指頭好像被點着了似的冒着白煙,眼中帶笑的看向站立的啞巴問:“我問你抽煙不滴朋友?嘴巴不好使,難道耳朵也背?”
啞巴愣了一下,杵在原地沒有動彈,一眨不眨的盯着小佛爺兩指夾着的炭塊看,似乎在估摸到底是真是假。
小佛爺大搖大擺的走到啞巴的跟前,将指尖捏着的炭塊丢到啞巴面前的桌上,伸了懶腰道:“我這個人福淺命賤,甭管是什麽皇親國戚還是社會大佬,都敢搏一搏,他們不惹我和我的兄弟,我可以卑躬屈膝的喊他們一聲爺,可是誰要是覺得我們是軟柿子,我就指定硬給他看!”
炭塊頃刻間将塑料的桌面給燙出來一個窟窿,發出一陣燒焦的惡臭味,啞巴盯盯的注視着小佛爺,沉默了幾秒鍾後,朝着他豎起大拇指,又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就往“豐田皇冠”車的方向返回。
小佛爺将嘴裏的香煙彈飛,咳嗽兩聲道:“朋友,耀武揚威的裝了一圈逼,不留下點啥,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我弟弟告訴我,他是石市的大哥大,你這麽狠,讓他以後怎麽混?”
啞巴突兀的轉過身子,兩隻眼睛露出狼一般幽幽的綠光,嘴唇蠕動兩下,直接從懷裏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小佛爺抓起一隻麻雷子不退反進,先用自己的額頭頂在啞巴的槍口上,接着又把麻雷子貼到啞巴的臉頰冷笑:“我玩了十幾年刀口舔血的生活,這招對我不好使,這個世界最公平的事情你知道是什麽嗎?那就是咱們都會死,不管你的命多值錢,我的命多卑賤!”
啞巴呆闆的臉上總算出現了一絲悸動,猶豫了足足能有五六分鍾後,他将手裏的槍放下,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單遞給小佛爺,小佛爺看了眼支票上的數字,眉飛色舞的一笑道:“三百萬買聲對不起,挺值的,那朋友慢走哈,恕不遠送喽!”
啞巴大有深意的瞟了一眼小佛爺,快步奔向“皇冠”車,沒做一絲停留,“嗡..”的一聲逃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