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安佳蓓,我就一個腦袋兩個大,那妞可是昆西正經八百的幹閨女,當初昆西落難就是她來找我們尋求幫助,現在我們要連鍋端她老子,她肯定不能置之不理,這事兒要是扯起來,麻煩肯定一籮筐。
走到酒店門口,我既沒看到江琴,也沒瞧見安佳蓓,剛要松口氣,接跟着心又懸了起來,酒店門口停着的一輛皮卡車裏跳出來個膀大腰圓,渾身套件白色運動裝,底下套雙黑闆鞋的健碩女人,這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林昆的拍檔,那個叫王福桂的彪悍女漢子。
瞅我兩眼發直,王福桂捋了捋自己的馬尾辮,朝我招招手打招呼:“嗨,小帥哥,快來玩呀?”
我“咕噜”吞了口唾沫,盯盯的瞅着比我高出半個腦袋的王福桂,勉強擠出個幹笑:“這麽閑啊姐,你吃沒吃?要不咱們到店裏面坐會呗,慢慢唠。”
不怕人笑話,我看到她是真打心眼裏發虛,當初我和林昆一塊喝酒,這娘們一肘子能把林昆輕松推倒,幾乎可以說想幹啥就幹啥,她要是真收拾我,那還不跟過馬路似的簡單。
看我不往跟前走,王福桂梗着個脖子挪動我對面,一巴掌拍在我肩膀頭笑問:“小帥哥,你是不是很怕我唷?”
“哪能啊,我這不是敬重您嘛。”我尴尬的往後又退了一步,伸手揉了揉酸疼的肩膀,王福桂的勁兒實在太大了,簡簡單單的打聲招呼,差點沒把我給拍散架。
“噗嗤..”王福桂被逗樂了,發出杠鈴一般的笑聲,伸手摸了摸下巴颏上顯眼的唇毛,沖我昂着腦袋道:“監控錄像看沒?”
“啥監控錄像啊?”我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
王福桂一胳膊猛地朝我伸過來,我本來想要閃躲,結果愣是沒有避過去,被她硬生生的拖拽到自己的懷裏,她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臉蛋,鼓着腮幫子調侃:“小弟弟,你是不是跟姐開玩笑呢?要不要我幫你一起回憶一下?”
“好漢饒命,我想起來了姐,你說的是肥波和拐子被槍殺的那段監控錄像吧?我看了,錄像裏的姐姐簡直可以說飒爽英姿,巾帼不讓須眉,我實在是有對象了,要不然真想拜倒在你的七分褲下跪舔。”我費勁的從她懷裏掙脫兩下,盡可能把自己的臉距離她的嘴巴遠一點。
王福桂這才滿意的松開我,從衣服兜裏掏出兩張照片遞給我道:“看在你小嘴兒這麽甜的份上,姐姐也給你點小喜訊,你那兩個朋友撞運氣好,那天剛好趕上水利公司清理下水道,你們停車的地方有個下水道井蓋沒蓋好,他們正好摔下去,姐姐有那麽正好路過,就順手把他們撈起來了。”
我慌忙一把搶過來照片,照片上的兩個男人正是拐子和肥波,看背景兩人好像是在一間酒店的房間裏,手腳倒也沒什麽手铐、腳鐐,正在低頭吃東西。
我興奮的攬住王福桂的胳膊搖晃道:“姐,你可真是救苦救難的地藏王菩薩,既然都這樣了,那您受累再把我兩個朋友送回來呗。”
“那可不行,小昆昆說了,計劃沒完成,他倆就不能放。照片是上午拍的,拍的時候你那兩個夥伴還讓我轉告你和小佛爺,不用擔心。”王福桂搖了搖自己的大腦袋,朝我咧嘴一笑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你轉告小佛一聲,繼續往下進行,該怎麽走還怎麽走,他兄弟的死活取決于他的态度。”
“林昆呢?我要跟他見面,親自問問他,到底要他媽幹啥!”我虎着臉低聲質問。
王福桂兩手插着口袋,聲音不高不低的說:“他說了,榮耀你來扛,壞人他來當,他想要把你捧上王座,要王者成爲真正的王者,這次的任務是他自己主動要求的,我們的目标和你一樣,除掉昆西!”
“他在哪?我想見見他。”我長舒一口氣。
王福桂白了一眼,撇嘴道:“他嫌你墨迹,而且也不願意跟你杠,人其實就在附近,不過你肯定找不到,你要是有什麽話想跟他說,可以大聲喊出來,他肯定能聽到。”
我瞧了一眼王福桂下來的皮卡車,裏面空無一人,又環視了一眼周圍,仍舊沒見到林昆的身影,扯開嗓門嚎叫:“木棍你個王八蛋,總特麽整這一手,是不是要把老子徹底逼瘋你才罷休?還有,你不管你丫到底要幹嘛,你給老子好好的活着,榮耀一起扛,惡人一起當!聽見沒有?”
喊到後半段話的時候,我的眼眶有點發酸,差點沒控制住掉下眼淚,林昆這麽多年真的不容易,從特麽跟我們這幫人碰上開始,就一直都在處處悲劇,有什麽苦都不愛跟人說,吃了多大的罪也總是自己受,每次問他怎麽樣,他都會違心的拍拍胸脯說聲,他很好!
“小帥哥,你回去吧,有空姐姐再來找你玩兒,下次見面記得洗幹淨點,換件白襯衫,姐姐一看見穿白襯衫的帥小夥就合不攏腿。”王福桂朝我招招手,兩眼放着精芒,那副模樣就跟個老淫棍瞧見衣不蔽體的小姑娘似的。
“呃..”我驚恐的往後倒退了兩步。
緊跟着就看到王福桂,扶了扶耳朵裏的耳塞,罵罵咧咧跟人叫闆:“别他媽墨迹襖,再廢話信不信老娘今晚上就把你推倒?”
我狐疑的瞧了一眼王福桂,估摸着這娘們是從對講機裏跟林昆吵起來了,正尋思轉身離開,王福桂突然喊了我一聲:“喂,小昆昆讓我告訴你,有時間回趟石市,有個叫什麽張思澳的小家夥反天了,讓你抓緊回去收拾收拾他,昆西的事情不用太着急,起碼也得一兩個月才能繼續。”
“啊?張思澳?誰啊?”我迷惑的眨巴兩下眼睛。
“你問我,我特麽問誰去?”王福桂滿嘴粗口,扶正耳朵裏的耳塞粗聲粗氣道:“你小爹問你張思澳是誰呢...”
王福桂跟個精神病似的,自我嘀咕了半天後,朝着我出聲:“張思澳是程志遠手下過去的頭号馬仔,不過現在奴才反了天,别特麽再問我程志遠是誰了,你們這些雞八事兒聽的我咪咪都脹。”
接着這個比爺們還精神的王福桂吐了口唾沫後,鑽進皮卡車裏,一腳油門“嗡”的一聲蹿出去老遠,差點沒把路邊的一個水果攤給撞翻,給我看的是真是心驚肉跳,“女司機猛如虎啊..”我小聲喃呢了幾句。
從踏進社會到今天,我見過太多的狠人、刀手,這些兇人擺在一起,如果過去問我最怵誰,朱厭和宋福來絕對能排在前兩位,不過自打認識王福桂以後,我發現他倆都仁慈的像隻小白兔,這王福桂才是正兒八經的大惡人,其他人頂多敢殺了我,這娘們不光敢殺人,還特麽敢日人。
剛一回頭,就看到小佛爺站在酒店的門口正飽含深意的盯着我打量,羅權、宋鵬他們幾個也都在跟前,“大哥..”我不自然的聳了聳肩膀,之間看攝像頭的時候,我故意隐瞞了自己認識王福桂的秘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理解。”小佛爺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幻,而是看向我手中的兩張照片,猛然間他的眼神跳躍起來,一把奪過去,聲音顫抖的問:“三子,這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
“上午。”我這會兒覺得格外的尴尬,那種秘密被人戳穿的感覺,真讓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佛爺歡呼雀躍的拍了拍我肩頭道:“隻要他們還活着,其他都不是問題,三子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想沒人會費勁救拐子和老肥,真的謝謝..”
“哥,快别這麽說。”我漲紅着臉擺手。
羅權他們幾個虎逼湊過來,壞笑着捅咕我:“虎子,剛才那條好漢是誰啊?我看你倆都快親上了,那親密勁兒,啧啧啧..我虎哥現在的愛好真是讓人有點猜不透呢。”
“是我媽,親媽!别問了啊,誰再特麽問我跟誰急眼。”我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小佛爺挎住我脖頸低聲道:“三子,我問件事情,你要是能回答就給我句真話,要是沒法回答就直接搖頭,千萬别拿瞎話搪塞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