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小佛爺怔了怔,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繼續拔腿往前走...
小佛爺帶我下榻的地方是家名爲“夜來香”的賓館,說是賓館又不太準确,這裏可以吃飯,可以洗浴,樓上甚至還有間歌舞廳,完全就是個夜總會的雛形。
我們五個人要了兩間房,拐子和小佛爺住一間,我和肥波、老六住一間,小佛爺讓我們先從屋裏休息,兩個小時後一起吃晚飯,就帶着拐子神色匆匆的不知道去幹嘛了。
我和肥波、老六扛着東西回到房間,屋裏的擺設很簡單,一張雙人床,一張單人床,淺綠色的牆面散發着股刺鼻的油漆味,應該是剛剛粉刷不久,白色被罩上若影若現的印着“濟甯市第三中學”的字樣,我不禁摸了摸鼻子好笑:“這玩意兒一看就知道是中國制造。”
“不可呗。”肥波操着純生的東北腔道:“六号營的所有東西都是中國供應商提供的,大到蓋樓用的鋼筋水泥,小到被褥螺絲,我聽說給昆西提供這些玩意兒的好像還是内陸地區幾個挺龐大的黑澀會組織。”
黑澀會組織?我讪讪的摸了摸鼻梁心裏暗道,也不知道這些無良商販裏有沒有我們王者。
“要我說,你們中國人就是太仁義,昆西這種垃圾往你們國内銷售藥品,拿來裝備自己的私人武裝,還給他們提供這麽好的被褥,就應該弄點黑心棉毒死昆西拉倒。”肥波脫下鞋“蹭蹭”的摳起了腳面,我看到他的腳心上全都是繭子,這都是長途跋涉留下的。
“肥哥,在金三角開這種賓館,真的不會被餓死麽?”我沒話找話的跟肥波打诨,旁邊的老六似乎有些自閉症,基本上不跟我們多說話,隻要一閑下來就會掏出匕首,反複的擦拭。
“餓死?開什麽玩笑,整個六号營就屬這種賓館最賺錢,每天都會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毒枭跟昆西談生意,那些大老闆哪個不帶二三十随從,不可能所有人都安排進昆西的府邸吧?還有一些雇傭軍或者是大集體大公司派來曆練的安保們,總得有地方住吧?總需要消費吧?”肥波誇張的咧開嘴巴。
“敢情這座城市就是昆西爲了裝逼使的啊。”我撇了撇嘴巴。
這個時候坐在單人床上擦刀的老六突然開腔:“錯,這座城市的主要作用是用來保護昆西的,如果沒有六号營,緬甸或者泰國軍方早就一顆導彈反射過來了,他們可以打死昆西,但是不能傷害這些無辜的人。”
老六的國語雖然不太标準,但是我大緻也可以聽懂他的意思,聽他這麽一分析,我才暗暗咋舌,昆西遠不是像小佛爺他們形容的那麽豬腦子,這家夥不光精,而且精到了骨子路。
兩個多小時後,小佛爺和拐腿回來了,帶着我們朝賓館的餐廳走去,正如剛剛肥波說的那樣,這地方的生意真不是一般的好,三十多張餐桌基本上坐滿了人,而且大多數都是身着西裝的“黑超戰士”,也有不少流裏流氣的小混混和一些身穿亂七八糟迷彩服的漢子,餐廳裏特别的喧鬧,感覺就跟個菜市場似的,仔細聽幾秒鍾就發現哪國語言好像都有。
我們找個靠近角落的位置開始點餐,招待我們的服務員是個身穿黑色迷你短裙,眼睛大大的泰國姑娘,爲我們倒茶水的時候,那服務員故意将身體彎的很低,旁邊的肥波把手伸到她的腰後捏了兩把,服務員隻笑不躲,甚至還故意抛了幾個媚眼。
拐腿見我傻乎乎的望着正跟服務員眉來眼去的肥波,笑呵呵的解釋:“這種地方,那種事情很公開的,不管是服務員還是别的,隻要你看上了,又出的起錢,她們很願意跟你來場美麗的邂逅,三子如果你有看對眼的姑娘也可以試試,就算老哥爲你入夥接風了。”
“算了吧,我太猛,撸啊撸都能把自己胳膊幹抽筋!”我尴尬的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菜單,當看到菜單上的“泰國菠蘿飯”,猛不丁想起來跟我共患難兩天一夜的江琴,鬼使神差的從單子上畫了個對勾。
等大家都點好餐,肥波憨笑着摟住服務員,朝我們擺擺手道:“我去處理點事情,你們先吃!”
“你早晚死在女人身上!”拐腿白了眼肥波笑罵。
肥波不甘示弱的賤笑:“總比你死在自己手上強!”
瞅着他倆人鬥嘴,不知道爲啥我突然想起來了胖子和王興,很久以前我們也跟他們一樣,也不知家裏那幫傻犢子們現在怎麽樣了,我幽幽的歎了口氣。
“今天三子剛入夥,再來瓶湄公威士忌慶祝吧!”小佛爺沖着另外一張桌子的服務員打了個響指。
“大哥下血本了,一萬多的一瓶酒,說喝就喝!”拐子朝我眨巴了兩下眼睛。
我趕忙擺手道:“佛哥,真不用那麽破費,大家賺錢不易,咱們就整兩瓶二鍋頭或者是老白幹就行。”
“那更貴!”小佛爺斜楞了我一眼,掏出香煙叼在嘴裏,我發現這和尚的煙瘾好像特别大,基本上兩三分鍾就得抽一根。
“佛哥,少抽點吧,煙是别人的,肺是自己的。”我好心勸阻小佛爺。
“你不懂,不抽煙我傷的可能就是命。”小佛爺似乎不太願意跟我讨論這個話題。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餐廳的門口突然沖進來一大票人,清一色的仿迷彩裝,膠皮軍勾鞋,走起路來步調一緻,足足能有三十多個,這幫人走進來以後,直接朝靠近中間的幾張大圓桌走去。
而兩張大圓桌上已經坐了二十多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年,應該是某個大老闆的保镖之流,被三十多個迷彩裝青年包圍,那二十來個西裝小夥也“呼啦呼啦”全站起來了。
“裝逼大隊來了!桌子上坐的那幫家夥是島國稻川商會的人,據說在島國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勢力,這下有好戲看喽。”小佛爺的眼珠子頓時眯成一條直線,滿臉玩味的盯着後進來的這幫人。
本來我沒有當成一回事,可是當聽到“稻川商會”四個字的時候,我的精神頭一下子也冒了起來,真想不到異國他鄉,竟然還能撞上這幫雜碎。
“喂,秋田!你們好像做錯地方了!”三十多個迷彩服青年中,走出來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男人很不客氣的直接将一張圓桌給掀翻,那個男人的聲音我覺得特别耳熟,背影也相當的熟悉,隻是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從哪見過他。
“八嘎!”二十來個稻川商會的青年頓時火了,叫嚣着跟迷彩服青年推搡在一起,戰火一觸即發,兩幫人誰也不慣着誰,直接開打,看架勢應該是那幫穿迷彩的漢子們占上風,不光是人多,而且下手也狠,基本上拎起啥拿啥砸,十幾分鍾不到就把二十多個“稻川商會”的人給打的哭爹喊娘。
“秋田,你給我記住了,以後見到我們的人,老老實實的夾起尾巴,否則老子讓你客死異鄉,不信咱們就試試!”迷彩服青年中,那個帶頭的漢子一腳踩在一個島國人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我跟“稻川商會”可是死仇,不管誰揍丫的,我都肯定爲他點攢,眼瞅着這麽激情澎湃的畫面,我忍不住站了起來,當看清楚迷彩服青年中那個領頭家夥模樣的時候,我不禁傻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