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已經将懷疑的目标定在了陳二娃身上,可是當得知王興竟然在和梧桐談戀愛的時候,又臨時改變了想法,王興絕對不會出問題,但是梧桐就不一定了。
就像胖子分析的那樣,如果梧桐是真心和王興交往的,爲什麽要掩飾自己的本來模樣,這裏面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王興太老實了,而且又很容易相信人,我就怕梧桐利用王興對她的喜歡去耍花招,王興卻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情。
關于今天晚上打算偷襲“吳晉國”金融鎮的事情,本來就是個幌子,我壓根沒打算真動手,目的就是爲了抓出來“内鬼”,盡管現在已經有了梧桐這個“嫌疑犯”,但是也不排除我們内部仍舊有什麽不安定的因素。
随着“王者”的日益強大,大家的生活質量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部分骨幹成員都在總部大樓有套三室一廳的房子,甚至還有不少兄弟從市中心購房,大家進出都有豪車接送,每天奔波于各種酒會、應酬之間,當然對于這一切我挺欣慰的,畢竟大家風裏來雨裏去的目的就是讓自己過的更好,可是這次回來我總覺得哥幾個的感情之間好像少了點什麽。
從會議室裏發了半天呆後,我想到了,是人情味!
現在的我們很難再像過去一樣聚在啤酒攤上喝紮啤、撸肉串,大口的罵街,撒潑似的跟人幹仗,兄弟這種關系就是越走越近,越沒什麽來往了,可能就變得生疏了,我很害怕這幫人從兄弟變成“朋友”,所以我必須得改變這個現狀。
我和所有兄弟約好的行動時間是晚上九點半,我一個人從會議室裏一直呆到了九點半,這期間我想了很多,也做過各種各樣不同的假設,又全部推翻,等到九點半的時候,我掏出手機開始挨個給兄弟們打電話,要求他們回總部。
雷少強是第一個回來的,滿臉不悅的問我發生了什麽。
我微笑着搖搖頭:“耐心等着!”
緊跟着,胖子、胡金、倫哥、劉雲飛、白狼和洪嘯坤、蒼蠅也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最後推門進來的是陳二娃和蔡鷹,當聽到我宣布行動取消的時候,所有人的臉上的表情都很不解,甚至于脾氣暴躁的胖子直接跟我嚷嚷起來。
“都到齊了吧?”我依舊滿臉挂笑。
所有兄弟互相看了看彼此,胖子出聲道:“興哥還沒來!”
“我是第一個給他打的電話。”我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正說話的功夫,王興踉踉跄跄的推門走進來,朝着大家夥不住的抱歉鞠躬:“不好意思哈,我來晚了,下午難受的厲害,我吃了點感冒藥睡過去了。”
我斜眼看着王興,他的側臉上多出來有幾條很細微的抓痕,身上的西服扣子也掉了兩顆,沖我尴尬的縮了縮腦袋:“真對不住三子,你給我打完電話以後,我又睡過去了。”
見我有些不悅,倫哥會意的起身指責:“王興,你這有點太沒規矩了吧?幸好行動取消了,萬一今晚上去砸吳晉國的金融鎮,你這不是耽誤事麽?身體不舒服,就提前說出來,不能影響計劃啊!”
倫哥算是我們這夥人的啓蒙大哥,而且年齡也大,這種時候他站起來講話,其實比我更有效果。
被倫哥訓斥了一頓的王興,耷拉下來腦袋小聲念叨:“我這不是知道錯了嘛,别老熊我啦。”
邊上的陳二娃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該不會是因爲某人的拖拖拉拉,三哥才取消了這次行動吧?
“操,你什麽意思?陰陽怪氣的說誰呢?”王興立時間就瞪眼了,直接走到陳二娃的跟前。
陳二娃把腦袋别過去,裝作什麽都沒說過的模樣,繼續跟蔡鷹小聲的交流。
蔡鷹剛想要起來勸架,胖子打抱不平的站起來出聲:“興哥,人家二娃也沒說你什麽,你至于那麽大火氣不?都是兄弟,你甩臉子給誰看呢?”
“我沒甩臉子,就是不爽有些人偷雞摸狗那一套!罵人都不敢正大光明的罵,呵呵..”王興深呼吸兩口,轉身往回走,冷笑着說:“禍害完陳花椒,現在又把目标定我身上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再逼逼我一句試試!我特麽跟三子一起打江山的時候,某些人還不知道正從哪個旮旯夾包、撬鎖呢!”
“我偷東西是爲了活着,還有陳花椒的事情不是特麽我幹的!”陳二娃“騰”一下站了起來,憤怒的朝着王興怒吼,一瞬間憋在心裏的怨氣全都發洩出來:“我知道你們全都懷疑陳花椒是被我開的黑槍,但是老子可以拍着胸脯發誓,不是我幹的,陳花椒再不是東西,好歹也是我姐夫,我怎麽可能讓唯一的親人守寡?我承認自己過去是個賊,可那又怎麽樣?三哥不正是因爲我會偷東西,才把我收進王者的?王興,你何德何能,對老子指手畫腳?”
“你他媽給誰當老子呢?再說一遍!”王興轉過身子,一把掐住了陳二娃的衣領,胖子和蔡鷹趕忙起身去拉架,兩人互相拉拽着對方的衣服誰也不敢松手。
“就給你你當了怎麽樣?在家裏受媳婦氣了,跑出來給我發火?我他媽不慣着你!”陳二娃毫不畏懼,鼓着兩隻眼睛跟王興杠上了。
陳二娃這句話瞬間點醒了我,“在家受媳婦氣?”王興的媳婦是誰?正是梧桐!
看看王興臉上的抓痕,再加上他此刻瞅誰都不順眼的狀态,我愈發覺得這裏面有事兒。
胡金和白狼本來也打算起來去攔架的,我擺擺手朝着胖子和蔡鷹道:“松開他倆,讓他倆磕,真正的兄弟沒有打散的,既然大家互相都看不順眼,那正好今天當面把事情解決掉,胖子去拿兩把刀過來,使刀要是還不解氣的話,我再給你倆備兩把槍,開始吧!”
胖子和蔡鷹松開手,退到兩邊去,他們兩人仍舊氣鼓鼓的薅拽着對方,我“啪”拍了下桌子破口大罵:“你倆搞對象呢?要幹就他媽麻溜點,别耽誤大家時間!”
見我動了真火,王興這次“哼”了一聲,一把推開陳二娃,陳二娃也吐了口唾沫,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兩手拖在會議桌上冷笑:“怎麽不打了?沒事兒繼續幹呗,别怕鬧出什麽新聞來,今天你們誰算把誰殺了,我也能夠替你們善後!”
“我..”
“對不住三哥!”王興和陳二娃啞口無言的朝我低頭。
“尼瑪勒個痹得,真是見能耐了!”我起身走過去,朝着王興的肚子就是一腳,回頭又往怼陳二娃的腮幫子上怼了一拳頭,指着會議室當中供奉的關二爺銅像厲喝:“你們是啥?告訴我,你們是啥?”
“兄弟..”兩人同時舔了舔嘴角小聲回答。
“還特麽知道啊?”我一手摟住王興的肩膀,另外一隻手勾住陳二娃的脖頸,我們仨的腦袋碰到一起,我壓低聲音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容許大家意見不合吵架,但是反感沒事找事的罵娘,興哥,你跟我時間長,比誰都清楚,王者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靠任何一個人,咱們是個集體,二娃,我也曾懷疑過你和陳花椒的事情有關,但隻是懷疑,既然今天的事情都說破了,咱們就翻篇,能不能行?”
“嗯。”二人一齊點點頭。
我咧嘴笑道:“這不就對了嘛,好嘞,給二爺上香,完事出去撸串喝啤酒,誰要是真對誰有意見,就從酒桌上幹翻他,和兄弟亮拳頭不叫本事,誰他媽要是真有能耐,就給我扛兩顆雷子炸掉吳晉國和程志遠的金融街。”
之後大家恭恭敬敬的站成兩行,對着“關二爺”上香。
我手捧三炷香,凝視着供桌上威嚴的關公銅像出聲:“二爺,我們兄弟中間出了内奸,我本來想要抓出這個人的,可是回頭看看他們,全都是和我一路走來的兄弟,我不忍也不想,願二爺保佑,我兄弟能夠迷途知返,過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三哥,你剛才說咱們中出内鬼了?”
“誰他媽吃裏扒外!”身後的兄弟們幾乎同時出聲咆哮,任何時候内奸都比敵人更讓人咬牙切齒。
我沒有回頭,很虔誠的将供香插到香爐裏,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他們說一般,輕聲道:“剛才我在二爺的面前已經發過誓了,我不抓那個兄弟,希望他自己迷途知返,咱們王者走到今天不容易,如果誰忍心看着大家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崩坍,那就繼續吧!”
我說的這些話是真心的,原本我确實想要抓出來那個“内鬼”,可是後來又一尋思,這種爾虞我詐的測試,隻能讓大家的心越走越遠,還不如索性賭一把,畢竟此刻能站在會議室的人,全都是過命的兄弟,我不相信誰真希望我死,王者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