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把自己标榜那麽可憐兮兮,本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一直都畢恭畢敬的待你,可你先拿我當傻子在前,接着又想方設法要吞掉金融街,最後還夥同成都那位少将想要置我于死地,我還手有錯麽?”我抿着嘴唇嚴肅的看向他。
江夢龍點點頭道:“沒錯,所以我剛剛也說了,成王敗寇,我輸了,隻想要條活路,但凡有别的方法,我不會拿你的妻兒去威脅,我的目的很簡單,你跟林昆說一聲,隻要我能成功出國,絕對不會爲難你家裏任何人!”
“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是真話,誰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偷拍了我老婆一張照片,現在拿出來當要挾,我說了我爹不是主席,我命令不動第九處,林昆和我是兄弟不假,可他不是我的工具,他有自己的立場和想法,第九處更不是我能說了算的地方。”我固執的搖了搖腦袋。
江夢龍是個出色的政客,每時每刻都在演,嘴裏說出的話更是水分摻半,以至于我現在根本沒法分清楚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或許這隻是他玩的一個套路,目的吓唬我就範。
江夢龍沒有吭聲,而是又掏出手機講了幾句電話,半分鍾不到,他把手機再次伸到我臉前,手指輕輕滑動,讓我看手機屏幕裏蘇菲的照片,總共有五六張,全是從一個角度偷拍的。
“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嗎?”江夢龍眯着眼睛看向我。
我臉上的肌肉猛烈抽搐兩下,心裏頭亂糟糟的,看這種情況,王者的内部确實存在内鬼,而且那内鬼的身份不低,竟然可以和蘇菲保持這麽近的距離,一瞬間我覺得腦子都要炸開了。
“成虎,你不是傻子,應該可以看的出來,如果我想擄走蘇菲或者傷害她的話,不會太過費力,這步暗棋其實我早就埋好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不願意用出來,畢竟我也是爲人父、爲人夫的男人,我懂這些!”江夢龍面色平淡,俨然一副爲我着想的模樣,可能是爲了加深我對他的好感,江夢龍又接着說:“你放心,隻要我成功離開石市,我會告訴你,我的那步暗棋是誰!”
我沉思了足足能有十分鍾後,咬着牙豁道:“好,怎麽聯系林昆?我馬上跟他求情,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證!”
我賭不起,不管江夢龍說的是真是假,我都不敢參與這次賭局,蘇菲爲了我已經吃了夠多的苦,我實在不能再用她的生命去犯險。
江夢龍應該早有準備,朝着面包車的方向打了個響指,從車裏走下來一個身穿灰色西裝,臉戴金框眼鏡的青年,那青年手裏捧着一個筆記本電腦,等他走近一點後,江夢龍沖我說:“我怕被人定位,所以隻能用網絡視頻了。”
“咱們的行蹤都隐藏好了嗎?”江夢龍問那個青年。
青年點了點頭,把筆記本電腦對着我,裏面的視頻框顯示我身後并不是什麽大河,而是一間類似總統套房的背景。
“我需要怎麽做?”我看向江夢龍。
“直接說就可以,說完以後我會把視頻錄制下來,讓人發給林昆!”江夢龍微笑的點點頭。
“好!”我點點頭,深呼吸了兩口氣後,對着視頻開腔:“昆子,給江夢龍一條活路,讓他離開石市,其他事情我晚點會跟你解釋,就當是兄弟我求你了,放過他吧!還有,通知王興他們,稍安勿躁,全都給我滾回金融街老老實實呆着,需要怎麽打點,讓杜馨然幫忙!我沒事兒,挺好的,隻要你們配合江夢龍,他就會放過我。”
“再告訴林昆,如果同意的話,回一封郵件即可!”江夢龍壓低聲音道。
錄完視頻以後,我沖着江夢龍說:“麻煩給我兄弟唐貴也發送一個視頻吧,他們現在太暴躁,我怕他們會惹出大麻煩,拜托了!”
江夢龍沉思了幾秒鍾後,朝着那個青年點點頭說:“按他說的做,給林昆和唐貴分别發送一個視頻過去。”
在等林昆回信的過程中,我沒話找話的問江夢龍:“能不能告訴我,你那麽龐大的極樂仙境是怎麽落敗的?第九處那麽快就抓到了你貪贓枉法的證據?”
江夢龍吸了吸鼻子,苦笑說:“第九處做事不需要證據。”
“那誰呢?你幹爹呢,成都軍區的那位将軍難道也把你撇開了?”我有些戲谑的問道,其實我更想問他,到底誰是内鬼,當然他此刻肯定不會告訴我。
我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盡量拖延時間,等人營救,石市的所有人都知道唐貴是金融街的大掌櫃,是個搞财政的行家,但是幾乎沒人清楚唐貴還有另外一個特長,他是個黑客高手。
江夢龍臉色笑容更加苦澀,搖了搖頭說:“第九處聽命政治部,政治部那是可以彈劾國字号領導人的存在,别說一個區區少将,就算是有免死金牌的那些老将軍們落在他們手中也不見得敢多說什麽。”
“老江啊,你這人其實挺不夠揍的,真的!”我坐在潮濕的沙灘上,跟江夢龍聊起了心裏話:“你說你多好的條件?年紀輕輕就成爲石市一把手,而且還是孔家的姑爺,而且外面還金屋藏嬌,老婆孩子姨太太,啥啥都不缺,前途簡直不可限量,爲啥要去搞這些歪門邪道呢?”
“你吃過土嗎?被人從頭上拉過屎嗎?讓一群比你大的孩子整天指着你的鼻子罵廢物麽?”江夢龍的臉色變得極其的陰冷,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這些事情我全都經曆過,所以我從小就告訴自己,将來自己一定要成爲人上人,沒皮沒臉的黏在孔家的大小姐,入贅孔家,借助孔家的勢力一步一步的往起爬,不管忍受怎樣的白眼,我都在堅持不懈,因爲我真的窮怕了,再也不想過那樣的苦日子,即便我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但是我仍舊害怕!”
“你窮的不是人,而是心!所以你這種人注定永遠不可能挺起腰杆!”我實話實說的嘲諷他。
江夢龍點點頭說:“或許吧,你沒有走進過政治,永遠不會懂玩弄權利的快感,如果将來有機會,你可以爲自己買個一官半職,就會懂那種迷戀簡直比毒品還有上瘾。”
我倆随意聊着天,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下來,夜晚的河邊空氣還是挺清新的,唯一讓人覺得惱火的就是風太大,稍微一刮,蘆葦子就會“獵獵”的作響,整的好像有“水鬼”鑽在河底一般。
“你信鬼神麽?”我問江夢龍。
江夢龍搖搖頭:“害我的都是人,我爲啥要怕鬼?”
他的話音剛落下,從河水的方向猛地傳來一道冷峻的聲音:“因爲擡頭不光有神明,或許真的有鬼神,江書記,我們早你很久了!”緊跟着就聽到河水裏發出“噗通、噗通”一聲墜水的聲音,好像很多人同時跳進河裏。
我們身邊那幾個青年慌忙拔出手槍,可是河裏面的動作更快,“呯,呯,呯..”連續幾聲沉悶的槍響,我們身邊的幾個青年全都倒地,江夢龍反應過來了,拔腿就要跑,又是“呯..”的一聲槍響,他“噗..”的一聲摔倒在地,捂着大腿“啊,啊!”慘叫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