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鵬穿條大褲衩,盤腿坐在床上狂點腦袋:“沒錯,那個男人長得确實和虎哥形容的一樣,沒精打采的,好像個面癱,俺最後出的門,當時俺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那家夥在虎哥的床上坐了一會兒!”
“卧槽,真的假的?你确定?”我瞬間亢奮起來。
被我反複一問,宋鵬又有些不确定起來,抓了抓頭皮含含糊糊的憨笑:“好像是的,咱班長一直往外轟我們,咋了虎哥,是不是丢啥東西了?”
我上下白眼着他,又重新躺下身子道:“鵬兒啊,抽空把你的護心毛刮刮吧,瞅着辣眼!”
躺下以後,我翻來覆去徹底失眠了,總覺得那人肯定就是朱厭,可是又覺得不太可能,朱厭從部隊離開的時候都已經是整個衛戍區了不得的高手了,如果姜衡跟他是同期戰友,怎麽可能隻是個區區的新兵營班長。
盡管姜衡一直表現的很與衆不同,但是肩章肯定不能作假,特别是在軍區這種等級森嚴的地方,更不可能兒戲,再有朱厭雖說勇猛無比,可畢竟是個通緝犯,怎麽可能跟進自家後院一樣随意進出衛戍區呢?所以我心底的疑惑特别大。
可如果那人不是朱厭的話,爲什麽模樣又會跟我形容的一樣,這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
越想我腳丫子越癢癢,忍不住撓了起來,這陣子訓練,我腳汗出的特别厲害,再加上軍靴又不透氣,自然而然生了腳氣,每天晚上總得死去活來的撓半天才舒坦。
我“蹭蹭...”的撓了半天後,小床也被我壓的“吱嘎”作響,總算過了那個勁兒,惬意的“呼”了口氣,這個時候羅權幽幽的從上面遞下來一團衛生紙,朝我眉飛色舞的壞笑:“擦擦吧兄弟,别總整被子上!畢竟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啊?擦啥?”我一臉懵逼。
羅權意味深長的把衛生紙抛給我道:“我懂的,咱老爺們嘛,都是下半體思考的生物!從部隊戒了這麽久的色,是個人肯定都受不了!”
我這才聽明白他的意思,笑罵的将衛生紙又丢了上去:“懂你大爺!你才是特麽用下半體思考的生物!”
羅權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頭道:“一個男人用下半身思考說明什麽?說明他有慧根!”
我一激靈從床上爬起來,沖到上鋪,朝着旁邊裝睡的宋鵬喊:“啥?你罵鵬仔是傻根兒?這我就不能慣着你了,鵬仔...”
“日!傻屌權哥...”宋鵬也快速奔了過來,我們仨人從羅權的床鋪上打鬧起來,一邊鬧一邊“哈哈”大笑,結果樂極生悲,讓查夜的糾察隊給按住了,二話沒說就把我們幾個拖出了宿舍。
直到傍黎明的時候,姜衡才黑着臉把我們給帶出來,一邊往回走,姜衡一邊從後面挨個踹我們屁股,指着鼻子破口大罵:“老子的臉都讓你們丢幹淨了,精神好是吧?别他媽睡了,待會給我跑操去,一人三十圈,二百個俯卧撐,趙成虎加倍!”
“憑啥啊?我又不是小媽養的。”我不樂意的頂嘴。
“就憑你師...憑老子喜歡!你不服?”姜衡這逼絕對喝酒了,滿臉通紅不說,說話還大舌頭,一張嘴帶着股酒腥味。
“老大,你今兒晚上從哪喝的?”羅權陪襯笑臉湊到跟前,伸手輕輕拍打姜衡的後背安撫。
“就在咱衛戍區前面的招待...”姜衡下意識的回答,猛的回過來味兒,一巴掌甩在羅權的後腦勺上罵道:“滾一邊賤去,你也給老子翻倍!”
“嘿嘿...”宋鵬捂嘴偷笑。
姜衡回過腦袋就是一腳,繃着臉咒罵:“笑什麽笑,你也給我加倍!”
之後我們三個苦哈哈拍成一列縱隊繞着跑道開始奔馳起來,一邊跑羅權一邊沖我倆吹口哨,拿下巴颏指了指不遠處站着的姜衡低聲:“我打賭老姜頭今晚上鐵定有喜事,你們看他那個傻笑的屌樣,像不像哈士奇?”
路燈下的姜衡一臉春風得意的笑容,低着腦袋時不時小聲嘀咕兩句什麽,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個情窦初開的小男生被喜歡的女神親了一口似得。
一個小時後,我們哥仨呼哧帶喘的完成懲罰,走到姜衡的跟前,羅權低聲道:“班長,我們完事了!”
姜衡蹲在地上沒吱聲,“班長,我們完事了!”羅權又往跟前湊了湊,姜衡仍舊沒有反應,羅權伸手輕輕推了姜衡一把,結果姜衡“噗通”摔倒在地,仰頭扯着呼噜睡着了。
“卧槽?”羅權茫然的回頭看了看。
“卧槽!”我同樣費解的點點頭,心說這逼到底是喝了多少逼,把自己給禍害這樣,蹲地上都能睡着,然後我和羅權一塊扭頭看向宋鵬。
“卧槽...”宋鵬摸了摸鼻梁,一臉無辜的把姜衡扛起來,跟在我倆身後,返回了寝室。
原本我還打算套套姜衡的話,問問他晚上跟他一起的是不是朱厭,現在看來隻能等明天了。
回到寝室,哥幾個手忙腳亂的把姜衡安置好,然後我們仨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真希望咱們一輩子能這樣!”姜衡把手伸了出來,我知道從現在開始他算是真正認可我們了。
“三年的戰友,永遠的兄弟!”我把手放了上去,我不想欺騙他們,這個兵我最多當三年,外面還有太多我難以割舍的東西。
“一直在一起!”宋鵬把手摞到上面。
我們仨正熱血沸騰的時候,姜衡猛不丁坐了起來,閉着眼睛喃呢:“吵吵個毛,集體五十圈!”
我們瞬間吓出了一頭冷汗,齊齊回頭看向他,姜衡說完話,又躺下身子繼續睡覺,那呼噜聲扯的跟越野摩托似得,從走廊裏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虎子,去不去?”羅權壓低聲音問我。
我瞟了一眼酣睡的羅權,比劃了“噓”的手勢,朝着他倆擺擺手:“去個籃子,上床睡覺。”
我們仨迅速蹿回各自的床鋪,合上被子,閉眼就睡,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傍中午,如果不是糾察隊的踹門,我估計大家能一覺幹到天黑,一個班的人不參加訓教大白天從寝室睡覺,其中還是班長帶頭,新兵營瞬間沸騰,而且還有傳遍整個衛戍區的趨勢。
新兵營領導召開緊急會議,最後決定晚上八點半開全體新兵大會,到時候宣布對我們的處罰結果。
姜衡氣呼呼的領着我們回寝室,本以爲他肯定會劈頭蓋臉的訓斥我們一頓,誰知道進屋以後他竟然出奇的冷靜,甚至還把門反鎖上,從自己的儲物櫃裏掏出一包沒有标志的軍煙挨個給我們發了一圈。
我們哥仨接過煙誰也沒敢點,全都靜靜的望着他,畢竟捅這麽大簍子,大家心裏都挺内疚的。
姜衡一個人自顧自的嘬了幾口煙後說道:“抽吧,多大個雞八事兒,我像你們這麽大的時候,天天跟着那幫虎逼戰友上台念檢讨,不也照樣過來了麽?放心,衛戍區不敢怎麽着,他們舍不得你們這幾根好苗子,都給我腰闆挺直了,記住了,你們是六班的兵!”
“是,班長!”我們仨齊刷刷的站起來,朝着姜衡敬了個軍禮。
姜衡押了口煙圈,站起身問:“我問你們,有沒有信心在九天以後的新兵比武大會上給我露臉?”
“有!”我們齊聲回答。
“沒他媽吃飯是不是?”姜衡不滿的瞟了我們一眼。
“有!”我們扯足嗓門吼叫。
姜衡滿意的點點頭,擺擺手道:“去洗個臉,完事該訓練的訓練,剩下事情交給我辦!晚上八點半我帶你們出去放松放松。”
“班長,營領導不是說晚上八點半開大會批鬥咱們麽?”宋鵬幹咳着問道。
“他們批他們的,咱們休息咱們的,誰又不影響誰!滾滾滾,看到你們鬧心。”姜衡滿不在乎的驅趕我們,接着他又喊了我一聲:“趙成虎,你做好心理準備,晚上我帶你去見一個熟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