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靖杵在門口,掃視了一眼麻将館,幹笑着說:“這裏人多口雜,老兄要是願意挪屁股的話,我訂好了飯店,咱們邊喝邊聊,你看咋樣?”
“行啊,我這個人沒事兒就好整兩口,咱走着!”我舔了舔嘴上的幹皮,笑呵呵的起身跟随他們一塊往門口走,臨出門的時候,我一隻胳膊攬在大光頭的脖頸上,湊到他耳邊低聲說:“老子讓你安排小弟監視,你的人是不是都他媽睡着了?這是第一次,如果再有下回,你給我等好了!”
大光頭吓得打了個哆嗦,臉色泛白的點了點腦袋,聲音很小的說:“爺爺,你朋友身後那兩個青年我見過,他們身上有槍。”
“嗯?我知道了。”我朝宋鵬昂着下巴颏道:“鵬仔,你就從這兒陪着大哥打牌,要是他敢亂來,直接咔嚓,身上的家夥式不是讓你拿來點煙的!”
宋鵬抽了抽鼻子,重重點了點腦袋。
交代好一切後,我才滿面笑容的跟随馬靖離開麻将館,大光頭說馬靖他們有槍,我一點都不意外,既然都是來做任務的,姜扒皮可以給我們發槍,他們班長也肯定有辦法幫他們搞到家夥式。
我們從鎮子中心的一間還算比較大的小飯館分别落座,馬靖随意點了幾個菜,然後指了指旁邊的兩個平頭男子沖我笑道:“老兄,這是我大堂哥,那個是我二堂哥,跟我都是本家的親兄弟。”
“兩位堂哥好!我姓趙,單名一個虎,多指教!”我抱拳朝着兩人打了聲招呼,餘光掃視這兩人,論歲數我們可能都差不多,這兩人的五官繃得很緊,臉上挂着不苟言笑的神情,隻不過那種淡定是強迫自己的表現出來的,讓人看着格外的怪異。
“老兄,雖然咱倆接觸的時間不長,如果不是你剛才自我介紹,我甚至連你的正名都還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來你是個爽快人,也是個有本事的人,眼下我們哥仨碰上一點難辦的事情,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能不能勞煩你幫幫忙,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這次到王家鎮是自己開車來的,還是坐大巴來的?”馬靖替我倒上一杯啤酒,畢恭畢敬的笑着舉杯。
“自己開車來的!”我眼珠子來回轉悠了兩圈,咧嘴笑道:“兄弟你是不是也碰上爛尾賬了?如果真需要收賬,我肯定幫忙,這行我擅長,但是咱可得說好了,親兄弟明算賬,我的收費比較高哦。”
“不是要賬,是希望老兄能幫我們護送一件東西回京城,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跟你客氣了,你也知道前陣子我不是應召參軍了嗎?我要護送的這件東西,是我們首長的救命藥材,但是因爲種種原因,我們不能親自護送,一口價十萬塊錢酬勞,從王家鎮到京城,總共也就多半天的時間,如何?”馬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來回轉動,一臉狡黠的笑容。
“護送藥材?什麽時候出發?”我裝作思考的樣子,沉寂了幾分鍾後問道。
可能是看我露出感興趣的模樣,馬靖瞬間表現的極其熱情,捶胸頓足的給我保證:“如果有可能得話,今天晚上出發是最好不過的,當然老兄這邊的賬要是沒收回來的話,我們也可以等到您明天,最晚明天晚上,救人如救火,我用自己的信譽做擔保,隻要老兄你把東西幫我們送到指定地方,一毛錢的報酬都不會少。”
“可以,不過我要看看護送的東西,兄弟你也知道,老哥我幹的是刀口舔血的買賣,萬一你們讓我運毒或者運别的什麽東西,到時候出點事兒,解釋不清楚,你說對吧?”我深呼吸兩口氣點點頭。
其實我也特别好奇馬靖這幫人到王家鎮是幹什麽的,跟我們要做的任務是不是一檔子事,如果是的話,我們完全可以聯手,畢竟多個人多份力量,姜扒皮雖然說過,集體完成任務沒獎勵,但是并沒說過這個集體包不包括别人,眼下王志和程一那兩個王八蛋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得随時防止他倆耍暗賤。
馬靖和旁邊兩個“平頭”青年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馬靖左手撫在右邊耳垂的下方,看似好像在挖耳朵眼,實際上食指和無名指在輕微的搓動,這是個典型的戰鬥“指令”,大概意思是“怎麽辦?”
這個動作已經徹底暴露了他們的身份,他們三個絕對和我們一樣都是從衛戍區裏出來的,隻是讓我好奇的是,新兵營難道不止是我們六班在經受特殊訓練,還有别的班組?
靠近我左手邊那個青年,眨巴兩下眼睛,伸手在鼻子上輕輕摩擦,比劃了個大拇指的手勢,馬靖瞬間笑着朝我點頭:“小心一點是應該的,老兄越是小心翼翼,我越覺得這次沒有委托錯人,那就等咱們吃完飯,我帶你去看看東西。”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跟他們三個把酒言歡,沒多會兒就互相熟悉了,也許是爲了探底,期間馬靖裝作好奇的樣子,問了我很多關于收賬的細節,得虧我從社會上混的久,這些事情知道的八九不離十,這要是換個人來,肯定被問的露餡。
吃罷飯,我跟着他們回到入住的“客臨門”旅館,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裏,馬靖從床底下搬出來一個小木箱,費勁巴巴的将木箱打開,當看到木箱裏的東西是很,我瞬間呼吸開始加重。
箱子裏面竟然是我們這次任務的目标,那個石雕的佛頭。
“這..兄弟,你不是說送藥麽?這佛腦袋是幾個意思?該不會是文物吧?”我咽了口唾沫,很是詫異的問道。
馬靖笑呵呵的把箱子又重新封上,壓低聲音沖我道:“這佛頭隻是個藥皿,仿制品罷了,其實真正的藥材藏在佛頭裏,因爲藥材比較珍貴,所以我們才出此下策,萬一真碰上攔路搶劫的,看看就是塊石頭,估計也不會有啥興趣,老兄,你難道還信不過我麽?這筆任務,你接不接?”
“我再考慮考慮..”我揪着眉頭,一臉猶豫的耷拉着腦袋深思,其實心裏早就樂開了花,還真是特麽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姜扒皮四處給我們放迷霧,誰知道“佛頭”竟然就在我眼前。
看我舉棋不定,馬靖接着說:“老哥,我再給你交個底,這趟活兒絕對安全,半路上不會有任何交警、路政盤問,你要是還不放心的話,咱們可以同時出發,我們先走,你跟在我們後面,但是你必須得裝出和我們不認識的樣子,半路上如果有人攔截的話,我們來打發,你隻需要幫我把東西送到我指定地方就可以。”
我瞬間想明白了,看來我們這次的訓練,确實是場聯合演習,我們六班的人負責把佛頭搶出來,馬靖他們一方則負責把佛頭送回去,那幫文物販子,沒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馬靖他們,或許是怕出現纰漏,馬靖才想出利用我玩一招“聲東擊西”的把戲,不得不說,這招确實高明。
再想想我離開麻将館出來的時候,大光頭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基本上可以确定,馬靖一夥人正是“文物販子”。
“怎麽樣老兄?你要是還沒想好的話,那就再回去琢磨琢磨,明天上午前給我的答複就可以,但是這事兒關乎軍隊的機密,你可千萬别出去亂說。”馬靖靠了靠我肩膀。
“算了,不考慮!都是朋友,這個忙我幫!王家鎮的欠賬,我基本上已經收清楚了,不是越快越好麽?那我今晚上就走!”我牙一咬,腳一跺,做出一副壯士斷臂的模樣,重重點了點腦袋。
剛說完話,房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頭發謝頂,穿件白襯衫的中年男人,神色慌張的走進來,張嘴就喊:“出大事了,今天...咦?你怎麽在這兒?”
說着話,那中年男人看向了我,露出一臉的迷茫,我同樣也有點傻眼,這個中年男人竟然是王家鎮的鎮長,在我們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我猛地一彎腰,抱起那個裝佛頭的木箱子,撞開中年男人就往出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