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這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再聯想昨晚上的槍炮連天,我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感覺完全就是一場夢似的,“唉..”我長長的歎了口氣,這幾天歎的氣都快趕上過去一年了。
“啤酒、飲料、八寶粥..”一個鐵路售貨員推着小車從過道中邊走邊叫賣。
“給我來十罐啤酒,五個雞爪子!”我買了點吃食,尋思着旅途漫漫,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喝點酒,迷迷糊糊興許一晃眼就到京城了。
我一直認爲火車上最神秘的職業,不是前頭開車的司機,而是負責賣貨的乘務員,不管車廂多狹窄,也不論人群多密集,他們這一人一車都能暢通無阻的穿梭在各個車廂内。
等查票的時候,我又順理成章的補了張車票,然後正大光明的倚坐在位置上開始大口喝酒,喝酒這事兒真的得看心情的,心情好的時候,我不說千杯不醉,起碼整上一兩斤白酒屁事沒有,此刻隻不過喝了兩支罐啤我就覺得有點迷糊起來,趴在桌上開始打起了瞌睡。
一來二去我就睡着了,再睜開眼的時候,我是被查票的乘務員推醒的,告訴我下站就是京城,我這才重新打起了精神,從連接車廂抽了根煙後,火車開始緩緩減速,臨下車前我認真檢查了遍自己的銀行卡和手槍。
跟随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火車站,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昏暗下去,站在出站口,我有點迷茫,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孔老爺子的三位老戰友都住在京城一個名叫“麗高王府”的别墅區,這次負責安排我進衛戍區服役的是一個姓孟德老爺子。
據我師傅說,孟老爺子的親侄兒在衛戍區裏很有地位,這次全權負責把我送進部隊裏曆練,至于我進入部隊以後會是什麽走向,三個老頭也說的很清楚,完全看我自己的造化,他們不會過多參與。
其實三位老爺子能做到這份上,我已經是感激不盡,畢竟我們非親非故,隻不過是憑仗孔老爺子的一些餘情罷了,要知道這次想置我于死地的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少将,三位從槍林彈雨中走出來的老革命肯定比平常人更懂“少将”二字的份量。
我悶着腦袋琢磨,是先去找找孟老爺子呢,還是找個地方等朱厭?尋思了好半天,我使公用電話先給我師傅去了個電話,師傅說晚點幫我聯系孟老爺子,明早上再給我個準信,我順口問了問蘇菲和孩子怎麽樣。
“我騙菲菲說,小四帶你到國外去見幾個生意場上的朋友,估計能敷衍一段時間,等過些日子風平浪靜了,你再親口跟菲菲道歉吧。”師傅咳嗽着數落我:“徒弟啊,一個人從外面,自己多長點心眼,京城不比其他地方,遍地都是各種二代,當官的、有錢的、家裏從政的,京城那地方一抓一大把,必須收斂你自己的性格,你記住了,從現在開始,你隻是趙成虎,不再是什麽三哥、三爺,不端正自己的心态,你絕對是要吃大虧的。”
“我記住了,師傅!”我誠心實意的沖師傅說道。
師傅沒好氣的罵了句:“外面的人才不會管你什麽年少輕狂,大家隻認可勝者爲王,沒實力的時候記得把腦袋縮到褲裆底下,挨打不丢人,明明打不過人還要硬往上杠,那就純屬傻帽。”
“謝謝師父教導。”我心裏暖烘烘的。
師傅歎口氣說:“我也沒從部隊上混過,但是聽小四和宋康都有講過,部隊更是一個講究強者爲尊的地方,你記住了,處事要讓,遇事要上,小事要忍,大事要狠!”
“師父,朱厭那邊什麽情況?”我出聲問道。
師父怔了怔後說:“朱厭...朱厭他失蹤了,我聽和尚說,第四天的時候朱厭已經把車開到了新疆的塔克拉瑪幹沙漠附近,在做掉兩隊特種兵後,朱厭同樣也受了重傷,爲了不被俘虜,這虎小子隻身闖入了沙漠的無人區。”
“那他現在是死是活?”我心“咯噔”狂跳兩下。
“這..我..”師傅結巴了好半天後說:“我不太敢給你準确的答複,反正我聽小四說,成都軍區那邊派出了偵查的直升機,還有一些偵查儀器都沒找到他,沙漠的無人區環境太惡劣了,晝夜溫度相差很大,白天可能四五十度,到了晚上比東北還冷,最重要的是那地方找飲用水很困難,所以徒弟你還是..”
“他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大?”我呼吸開始變得粗重起來。
“不足四成幾率,福來帶了天門的一支精銳兄弟進去找了,第九處也去了不少下屬,隻要一有消息我肯定會想辦法第一時間通知你,你稍安勿躁吧。”師父的語氣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隻是有些話他說的不明顯罷了。
“朱厭是個純爺們,一路西行,曆時四天一夜,徒手斬殺将近二十個特種兵,哪怕最後的遭遇戰,如果不是怕傷到當地鎮上的無辜村民,他也不至于重傷,三爺,不管這個爺們将來是死是活,我希望你都能永遠記住他對你的大恩。”師父語重心沉得說道。
“嗯。”我鼻子一陣酸楚,咬着嘴皮久久沒有說話。
挂掉電話以後,我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輕聲嘟喃:“結巴怪,老子相信你福大命大,肯定會化險爲夷的,我在京城等着你,不來你都不是帶把兒撒尿的爺們。”
挂掉電話後,我愣了幾分鍾後,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麗高王府”,雖然師父告訴我,明天才能聯系上孟老爺子,但我尋思,早點到地方的好,省的明天還得讓人等我,就顯得不懂事了。
當我說出目的地的時候,司機師傅用很詫異的眼神望了我一眼,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從“麗高王府”住的都是些什麽身份的人,望着車水馬龍的窗外,我心裏喃呢,也不知道現在王者是個什麽情況,蘇菲和念夏怎麽樣了,陳圓圓醒過以後見不到我,肯定又會以淚洗面吧。
混亂遐想着,出租車已經把送到了“麗高王府”的附近,瞟了一眼守衛森嚴的别墅區門口,我沒有突兀的往過走,而是朝着反方向的一條街市走去,這種高檔住宅區門口的保安絕對不會輸給一般軍人,我既不知道孟老爺子從哪住,也沒有什麽特别通行證,過去也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還不如等明天師父都聯系好了再說。
麗高王府正對着的那條街道應該是個類似娛樂街之類的地方,店鋪林立,各種吃喝玩樂的小店應有盡有,我随便找了家館子吃了點東西後,從街上慢慢的遊蕩。
此時家家戶戶的燈如天空中的繁星一般此起彼伏的亮了起來,夜幕,猶如一塊鑲滿鑽石碎片的黑布,深夜,是一家團聚的時候,街上就會顯得尤爲冷清,走着走着,我猛然間看到一家名爲“鄉愁”的酒吧,琢磨了幾分鍾後,走了進去。
京城的酒吧确實比我在石市、崇州市見過的那些夜場專業得多,不光是裝修風格還是裏面的燈光布景,都要高大上不少,音樂雖然勁爆,但一點都不顯嘈雜,不少身材窈窕,身着短裙、熱褲的漂亮姑娘來穿梭于紅燈酒綠之間,我一個人伏在酒水台,要了杯度數比較大的“伏特加”自斟自飲,遙望着舞池當中,那些盡情搖擺身體的男男女女們,心情也感覺放松了很多。
“嗨,帥哥,一個人嗎?”猛不丁一隻纖纖玉手突然搭在我肩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