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如同泣血一般的眼球格外的紮眼,再加上微微有些蒼白的臉孔,我覺得我現在這副尊榮根本不需要化妝就可以把小朋友給吓哭。
蒼蠅無奈的搖搖頭道:“我真的盡力了,你中毒時間本來就長,再加上解藥送來的太慢,我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拼盡全力了!”
“我還有機會再恢複過來嗎?”我幹脆把腦袋轉向了别處,不想再看自己的這副鬼模樣。
蒼蠅從我旁邊聲音很輕的回答,有!但是機率很低,你基本上可以死了這條心。
“謝了。”我郁悶的歎了口氣,以後這副模樣上街,基本上什麽壞事都不需要幹,别人就會很自動的給我挂上“壞人”的商标,要知道這年頭以貌取人的還是大多數。
蒼蠅立在我旁邊幹笑着說:“大哥,要是現在方便的話,給我結算一下醫藥費吧,畢竟您是昆哥的兄弟,大家都是朋友,我肯定不會多收的。”
“需要多少盡管開口,胖子你去吧。”我揚嘴笑了笑,不認爲蒼蠅做的有啥問題,救我一命本來就該領情,況且人家也沒什麽義務免費付出鮮血和勞動。
蒼蠅感激的抱了抱拳頭,跟随胖子一塊離去。
我呆滞的望着汽車頂,心裏無比的煩躁,小七從邊上低聲安慰我:“三哥,其實不需要介懷的,但凡成大事的人肯定都有些與衆不同的,比如天門的福來哥,早幾年還被人嘲笑白癡,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神,位列天門戰神!”
“模樣好歹是爹媽賜給的,我一直都不覺得有啥,主要是再有多半個月我的孩子就要降生的,你說我這副模樣,會不會吓到他?”我苦笑着使勁往起坐了坐,躺的時間太長,我感覺自己的脊梁骨好像都有些酥軟了。
小七咬着嘴皮巧笑說:“肯定不會的,三哥現在的模樣其實挺酷的,真的..”
“男人長得好不如活的好!那麽在乎皮囊幹嘛?反正你再怎麽長也肯定沒我帥!”這個時候林昆從車門走了上來,手裏拎着一個精緻的飯盒,走到病床邊,沖着小七謙遜的笑了笑說:“你休息去吧,我陪三子談談心。”
小七猶豫了一下,見我點頭後,她才磨磨蹭蹭的走到車外,不過并沒有依照我的話,而是謹慎的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兩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們這頭看。
“狗爺這是用訓練死士的方法幫你培養出來幾個姑娘呐!我估計這會兒我敢掏出刀,小七絕對敢跟我拼命。”林昆大大咧咧的坐我旁邊,擰開手裏的飯盒,沖我撇撇眉毛,拿起湯匙舀了一勺湯湊到我嘴邊,笑着說:“喝湯吧,我的大少爺!”
“你拉倒吧,讓你當丫鬟使,我覺得渾身毛骨悚然。”我搖搖頭說,你把湯放旁邊吧,待會我讓小七喂我喝。
“喲喲喲,這還沒好利索就開始嫌棄老子了,你昏了七天,老子喂了你七天,活脫脫的白眼狼,呸,紅眼鬼!”林昆調侃着把飯盒放到床頭櫃上,抓起我的手掌攥了攥問:“怎麽樣?感覺如何?”
“心塞!”我實話實說的歪嘴苦笑,沖着林昆說:“狗日的稻川商會這回差點弄死我,你說我醒了以後要不要給丫直接宣戰?”
林昆搖搖頭道,千萬别鬧,你是不知道朱厭捅下多大的簍子,單刀直闖遠東集團的辦公樓,威脅了一屋子人,管吳晉國要解藥,吳晉國遲疑一秒鍾,上去就是一刀,我看監控錄像,都覺得兩腿發軟,朱厭真心太邪性了。
“殺了一屋人?”我倒抽了一口涼氣。
林昆抽了口氣說,也不算,死了七八個吧!而且死的還都是島國人,遠東集團的高層,反正遠東集團最近陷入了混亂,栾城區的兩間手機工廠全線癱瘓,據說被朱厭燒了很多珍貴的數據。
“死的全是島國人?”我有點想笑,不過又笑不出來,雖然我極度厭惡島國畜生,但隻是針對那些跟我有瓜葛的混蛋,平常老百姓,或者到中國求職的島國人,雖說不喜歡,可也沒多憎恨。
林昆點點頭說,這事兒都驚動京城了,處理不恰當很容易引起兩國的糾紛,眼下石市徹底戒嚴了,别說大規模開戰,就是兩幫小痞子搶地盤,都會被毫不留情的扔進看守所,這個節骨眼上你鬧事,不是自讨沒趣嘛,所以我讓王興把人都撤回來了,栾城區丢了就丢了,再打下去咱們肯定傷亡慘重,稻川商會那邊是動了真火,你知道最近一周,有多少島國人湧進石市嗎?
“多少?”我啞然的問道。
林昆壓低聲音道,将近四百口,而且根據我動用一些手段調查,這幫人手上可都不幹淨,你想開戰,吳晉國怕是也憋着這個邪火,眼下就是比拼誰先忍不住,誰先動手誰傻逼。
“卧槽,栾城區丢了?吳晉國這頭畜生,差點整死老子不說,還把栾城區也給奪走了?”我憤怒的坐了起來,剛才怒火中燒,沒想到我激動竟然坐直了身子。
林昆拍了拍我肩膀笑着說:“做大事,不以一城一池論成敗,三子你懂什麽叫以柔克剛嗎?”
“以柔克剛?”我木然的搖搖頭。
林昆狡黠的笑了笑說:“人的牙齒是硬的,舌頭是軟的,可到了人生的最後,牙齒都掉光了,舌頭卻不會掉,所以要柔軟,人生才不會吃虧,硬到最後的都得栽大跟頭,吳晉國現在有些收不住了,昨天帶人把金融街給包圍了,我讓王興打電話報警,那個叫馬洪濤的老兄很給面子,很及時的趕到了。”
一聽說金融街差點被圍,我心窩裏那股子邪火“蹭”一下又蹿了起來,憤憤不平的咒罵:“狗日的欺人太甚了!槽!”
“止怒!你現在越平淡,吳晉國就越上火,現在遠東集團停止運轉,一天的損失就是筆天文數字,可是咱們的金融街還在有條不紊的繼續,每個場子也都在日進鬥金的盈利,耗到最後誰是輸家?吳晉國現在如果敢跟你開戰,到時候老天爺也包不住他,現在全國不知道有多少媒體都盯着石市看呢!”林昆将我硬按躺到床上,拍了拍我胸口說:“三子,我知道你最近和江夢龍有了勾扯,但是相信我,江夢龍同樣和吳晉國的關系也匪淺,遇事你自己多長點心眼。”
“我懂,我沒打算完全依附他,那家夥其實就是我爲你準備的籌碼,應該可以助你平步青雲!”我點了點腦袋。
林昆傲然站立,笑容滿面的出聲:虎豹終難騎,人心隔肚皮,不管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記住永遠不要暴露自己的最後一張底牌,我是你的最後一張牌,如果有一天你走投無路,我會拼盡全力護你個周全,蒼蠅這家夥不錯,人夠機靈,也有點手段,你自己想想辦法把他留下來,當作咱們王者的拼圖融洽進來。
“咱倆很久沒一起喝酒了吧?”我竭力控制自己内心的激動,沖着林昆憨笑。
林昆瞥瞥嘴嘟囔,拉倒吧,你現在這副逼樣子,我可不想替死胖子被黑鍋,到時候你再有個三長兩短,最後把事兒都怪到我頭上,你自己慢慢躺着吧,我現在的身份是給某富商當司機,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上班了。
“喝點呗,咋地你怕我?”我沖着林昆挑釁的壞笑。
林昆已經邁出去四五步,聽到我的話,一拍後腦勺,直接将身上的黑色中山裝給脫掉,呲牙咧嘴的回頭指了指我還擊:“哎我去,你要這麽說,老子可不帶慣着你了,來來來,誰先吐了,誰傻逼,從上學那會兒老子就有想法把你幹趴下。”
“那來呗!”我大大咧咧的咧嘴笑。
這個時候,王興突然走進來,沖着我說:“三子你得去趟京城,孔令傑這會兒在咱們洗浴等你呢,說是孔老爺子病危,想在臨終前再見你一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