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估摸着孔大少可能真趴到門縫上往外偷瞄,這傻屌真是傻人有傻福,如果我真想魚死網破的算計他,就這一下足夠要他命的。
望着門上七八個透着光的彈孔,我有些迷惑,以王叔的手段不可能弄不開這破門啊,那他到底是圖什麽呢?
沉寂了七八分鍾後,百孔千瘡的包房門“吱嘎”一下被人從裏面拽開了,确切的說應該是被人給拽下來了,孔令傑臉色發白的望向我,發蠟精心打造的雞冠頭徹底變成了面條,一縷一縷的耷拉在腦門上,丫的褲裆濕漉漉一邊,我看到屋裏躺着四五個青年,有男有女,有的已經不動彈了,有的還在發出微弱的呼救聲。
“我想你會做很久的噩夢,那些人都是因爲你死的!”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朝着孔令傑訓斥兒子似的喝斥:腦子讓門擠了?還不抓緊時間報警打10尋思你麻痹啥呢?
孔令傑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的拿出手機打電話。
十多分鍾後,喧嚣的警笛聲和救護車的尖嘯在“巴娜娜”門前響起,我和孔令傑都被送到了救護車,我倆坐在一輛救護車上,面對面而作,孔令傑驚魂未定的望向我,牙豁子不住打着顫的問:你..你爲什麽要救我?
“往小了說,我不想替幹掉你的人背黑鍋,往大了說,我答應過老爺子,會保你一條命的,怎麽說我也算是他幹孫子,本來我這幾天安排人偷偷跟蹤你,想要好好整你一把的,沒想到還碰上這種事情,真是他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不屑的沖他吐了口唾沫。
現在這種情況,我就算當面給他兩耳光,狗日的都肯定不帶敢還手。
“剛才那個殺手真不是你派過來的?”孔令傑一臉的不敢相信。
我不屑的撇撇嘴說,你智商癌晚期,沒救了!
孔令傑低下腦袋沉默了良久,好半天後擡起頭朝着我低聲說:謝謝你!
“免了,剛才我說的很清楚,五百萬的救命費,過了今天咱們還是敵人,你敢跟我犯賤,老子還是會繼續整你的!”我擺擺手,掏出手機給王瓅發了一條短息。
孔令傑一臉挫敗的說: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這聲謝謝都是真心實意的,我這個人雖然很犯渾,但是分得清楚好壞,以後我不會再跟你作對了,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
“好啊,我要那兩車黃金,或者你明天幫我幹掉稻川商會,二選一,感激不是用嘴巴說的!”我伸了個懶腰,愛答不理的白了他一眼。
孔令傑沒有吱聲,低着腦袋“唉”又是長長的一聲歎息。
“對了,你那倆牛逼的保镖呢?就是那天把我打的吐血的狠人去哪了?”我捏了捏鼻梁,試圖将孔令傑往别的方向引導。
“被人給幹掉了!家族隻有這兩個脫北者,我都不知道以後應該怎麽跟爺爺交代!”孔令傑極其無奈的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
“脫北者是什麽?”我裝作懵懂的樣子問他。
孔令傑有些煩躁的抿抿嘴說,回頭我有時間再跟你解釋吧!
“拉倒吧,我不想聽,你回頭記得讓人把五百萬的現金送到我洗浴去!”我似笑非笑的打着馬虎眼。
孔令傑臉色複雜的沖我說:如果是平常别說五百萬,就算一千萬,我照樣給你,但是現在我真的沒那麽多錢,這個恩情我先欠着,等我度過這段危機,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如果你信不過我的話,明天我可以把從棚戶區上再轉給你一條街。
“那棚戶區的破地抵救命的賬?行吧!便宜你了!”我裝模作樣的揉了揉下巴颏,整的好像吃了多大虧死的,棚戶區的一條街,賣幾千萬都不過分,孔令傑現在就是腦子混亂,做什麽事情根本不經過細想。
看他一臉的呆逼,我遞給他支煙說:用不用我幫你分析一下整件事情?
孔令傑錯愕的望向我,我撇撇嘴諷刺,不用就拉倒!老子也沒閑工夫跟你扯淡,隻不過是看在老爺子的面上,單憑你孔令傑,就算讓人整死,我都不帶皺下眉頭。
孔令傑輕輕點點頭說:好,你說!
“其實這事兒很容易琢磨的,石市對槍火的管制有多嚴格,你肯定比我清楚,能搞到家夥式的,除了你們四大家族,好像也就某集團了吧?你們四大家族之間有什麽恩怨糾葛我不懂,也不分析,隻說某集團!昨天吳晉國來找我,指名道姓的說,希望跟我合作,我利用崇州市的交通便利,幫助他們走貨,他們利用自己的權勢,幫我解決一切困難!你聽清楚是一切困難!”我叼着煙嘴,開啓了大忽悠模式。
“然後呢?”孔令傑上套了,皺着眉頭問我。
我笑了笑說:我這個人做事低調,你也知道!在石市我沒什麽敵人,如果非說有什麽大仇家的話,怕是就你孔大少一位了吧?當時我是真想同意,可是一想到老爺子對我的恩情,我還是猶豫了,就随口敷衍了吳晉國一句,我再考慮考慮,吳晉國走的時候,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會給我表示誠意的,讓什麽收割者籌劃一起特别行動,然後今晚上就碰上了這樣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吳晉國想要弄死我?”孔令傑瞬間憤怒起來,兩隻小拳頭攥的死死的。
我搖搖頭說,我可沒那麽說過啊,隻是跟你就事分析事,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世家大少爺,智商和腦子一定比我好使喚,相信這種事情,你自己稍微一琢磨就能想透。
孔令傑咬着煙嘴,憤恨的低吼:狗日的吳晉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卧槽特姥姥的,咦?不對啊,吳晉國本身挺反感販“藥”這種事情的,怎麽會找你談合作?而且他和收割者的小醜關系一直特别僵...
“孔少,您的意思是不信我喽?那随便吧,當我沒說過!”我差點沒忍住罵娘,合着稻川商會裏居然還有人反感賣“藥”,這個瞎話差點讓人戳穿。
我幹咳兩聲說:“如果吳晉國沒跟我談判,他就被天打五雷轟的!咱這麽說吧,我要是沒和吳晉國碰面,又怎麽可能知道什麽收割者?島國人你還不了解嘛,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吳晉國雖然反感賣藥,但他畢竟也是稻川商會的一份子啊,你想想人家跟自己人親,還是和你這個盟友親,言盡于此,信不信都随便你吧。”
聽完我“情真意切”的獨白後,孔令傑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當中,很快我們到達了醫院,我倆都沒受傷,隻是做了個全身檢查後,就跟随裕華區的警察和刑警隊的辦案人員開始做詢問筆錄。
一切筆錄我都對答如流,唯獨在我爲什麽會有槍的問題上,我被問住了,我憋了好半天後,直接把事推到了孔令傑身上,我說槍是孔令傑給我的,至于從哪來的,我就不清楚了。
相信以孔令傑肯定能給警方一個完美的解釋,從警局裏出來,已經是淩晨三點多鍾了,我正尋思要不要給胡金打個電話過來接我的時候,孔令傑從警局裏走出來,朝着我輕聲說:一起吃點宵夜吧?我還有很多疑惑想讓你幫着我分析。
“現在相信我了?”面對這小子的轉變,我有點驚訝。
孔令傑滿臉挫敗的說,咱們鬥了這麽久了,沒想到最後還是你救了我一命,就像你剛才說的,就算不看我面子,看在我爺爺的份上,你也不會真要了我的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