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和宋康、文錦對視一眼,一齊“哈哈”大笑了起來,和尚清了清嗓子說:“小家夥,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參與了?收起來你心裏那點小九九,别以爲我會強迫你加入天門,現在就算你想入,天門也未必願意接收。”
我心裏的想法一下子被他給戳穿了,我有點尴尬的咳嗽了兩聲,剛剛我就怕和尚直接強迫我加入天門,想着先堵住他的嘴,沒想到人家根本不是因爲這事跟我談的,既然不是因爲這事兒,我想或許就是王叔吧。
我摸了摸額頭掩飾說,怎麽會呢,我就是好奇您和天門到底是什麽關系?
“合作關系,天門掌控南方,可以爲我提供很多貪官污吏的線索,當然如果他們遇上什麽比較難纏的問題,我也會适當的伸出援手,第九處确實屬于國家,但我是個人,也有自己的朋友,這不矛盾吧?”和尚梭了梭嘴角,眉眼帶笑的望向我問:你希望和我成爲朋友嗎?
我感覺身體好像一下子燥熱起來,和尚的話再明顯不過,他是在對我示好,或者告訴我,我其實有和天門一樣的機會,但我沒敢痛快的點頭,想要和這樣的大拿成爲朋友,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會太小。
和尚輕挑一下眉頭,秀氣的面龐上出現一抹狡黠說:成虎,你這孩子我一直都看在眼裏,林昆也不止一次的跟我說過,你很仗義而且還算愛國,起碼混到今天爲止,再苦再難沒有犯不該犯的錯,也沒做不該做的行當,我本心裏是很願意和你成爲朋友的。
高帽都給我戴上了,想必和尚要讓我辦的事情絕對輕松不了,我怔了怔低聲說:和尚叔,要不您先說事吧,能不能攀上您這棵高枝,我再琢磨!有些話我不敢說的太滿。
“狡猾的小東西,好了,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血色你大概應該聽說過吧?”和尚押了口茶,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茶幾面上輕輕的滑動。
一瞬間我有點心驚肉跳,果然是奔着王叔來的,我佯作迷茫的樣子,搖搖頭說:血色是什麽?一家新開的KTV嗎?
“你不老實哦!”和尚的嘴角散開,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綻放精芒。
我搖搖頭辯解,和尚叔,我真沒聽過什麽血色夜色的,是不是需要我幫你砸掉?告訴我地址,那我馬上就安排人去辦!
“王一!”和尚的臉色頓時變冷,沖我昂了昂脖頸說:按年齡的話,你應該喊他王叔或者王伯,不要跟我說,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兄弟胖子的師傅,栾城區的那個修鞋匠,還需要我再具體一點嗎?
“我...”我啞口無言的低下腦袋,心裏卻在念叨敢情王叔的本名這麽霸氣,而且王叔确實有本事,竟然逃過了林昆的抓捕,甚至躲的無影無蹤,不然和尚也不會坐到這兒跟我侃侃而談。
見我一語不發,和尚笑了笑說:既然是交朋友,肯定要公平公正,隻要你幫我找出來王一,孔家小孩身邊的兩個脫北者,我幫你想辦法解決掉,孔家其他的脫北者,我也可以幫忙困住,同時還可以告訴你,那兩車黃金的具體下落,棚戶區要建金融街,眼下你們手頭上應該很拮據吧?兩車黃金能夠兌換不少現金,有了錢,王者可以迅速騰飛,這筆買賣怎麽做都劃算。
“那兩車黃金不是國家的嗎?您敢做主給了我?”我瞠目結舌的長大嘴巴,孔令傑身後的兩個保镖竟然是脫北者,怪不得我之前有種肅殺的寒意,而且聽和尚的意思,孔家養的還不止兩個脫北者,這問題以後難辦了。
和尚笑了笑說,如果你是用兩車黃金走私軍火,或者販賣毒品,我肯定不會同意,但是擴建金融街本身就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與其讓官員們層層剝削,還不如流入民間,黃金不是主題,現在的問題是你願意幫我找出來王一嗎?
我遲疑了,說真話我心裏的那份堅持真的動搖了,聽和尚的口氣,他根本不知道陳花椒是王叔的兒子,也就是說陳花椒肯定是安全的,而知道這件事情的就隻我和王叔兩人,倫哥一知半解,相信肯定不會跟人瞎說,拿王叔換兩車黃金和第九處的一個人情,這場交易算下來的确是我比較讨便宜,況且我和王叔也沒什麽太過深厚的交情。
“您不是說第九處不摻和地方勢力嗎,王叔就是個平常人,犯不上這麽大動幹戈吧?”我心底僅剩的那點道義也在慢慢浮動,試圖說服和尚,這樣的話兩邊都有好處。
看我陷入猶豫,和尚接着說:十幾年前石市突然崛起一個名爲“血色”的組織,短短一兩年的時間迅速控制石市的建築業、運輸業,以及糧油的進出口,可謂是紅極一時,而這個血色的龍頭就算王一,如果王一隻是個單純的流氓混子,就算闖出來再大的亂子,第九處都會管,但王一還有一個身份,他是石市衛戍團團長,并且利用手中職權私造槍支,強建個人武裝勢力,你認爲這個王叔還是個普通老百姓嗎?
“血色當時這麽強橫?近乎壟斷了石市所有掙錢的行當?”我倒抽了一口涼氣,通過上次瓜爺來石市我就知道,血色當初肯定很牛逼,但是不成想竟然逆天到了這種程度。
和尚笑了笑說:事情敗露後,他一力承擔所有罪狀,解散血色,并且要求殘餘勢力終身不得踏入石市半步,認罪态度可謂極好,再加上上面有人誠心袒護,除了他以外,我們又抓了幾個小魚小蝦,算是完成任務,哪想到在押送他回京城的途中,王一逃走了!
“從你們第九處的手裏逃跑了?”我吞了口唾沫。
和尚點點頭說,不得不承認,王一的作戰實力确實很一般,但是隐匿和防追蹤本事絕對一絕,入伍前他本身就是太行山的獵戶出身,再加上他受過很系統的偵查兵訓練,有心想要藏起來的話,我們根本抓不到。
“那我..更沒轍了!王叔跟我不過是點頭之交,你們都找不到的人,我怎麽可能抓到。”雖然和尚的條件很誘惑,但是再最後一刻我守住了自己的理智,我不能那麽幹,否則就真不是人了,即便花椒不知道王叔是他親爹,可我以後再面對他和胖子的時候,也會覺得心中有愧。
和尚眯縫眼睛望着我說:成虎,我既然找你,就說明我肯定知道很多你想象不到的東西,比如你尾指的那顆亮銀戒指,比如陳花椒到底姓陳還是姓王,我相信你肯定有辦法逼迫王一現身,你的馊主意一點不比文錦少。
“咳咳,馊主意這事兒,别帶着我...我是個君子!”文錦幹咳兩聲,朝我眨巴了兩下眼睛使眼色,我知道他是在示意我點頭同意。
我抿了抿嘴角,望了眼文錦,又看了眼旁邊好像一直都在走神的宋康,心裏複雜到了極點,到底應該怎麽做?賣掉王叔換取第九處和天門這兩個盟友,還是再堅持一下,我沉默了足足能有十分鍾,最終擡起來腦袋。
“和尚叔,對不起..我沒辦法幫您!我就是個屁民,您說的禍國殃民我沒有感受到,我認識的隻是一個全心全意爲了兒子、兄弟好,甘願洗心革面跑到郊區去當修鞋匠的可憐人,誰都有犯錯的事情,包括是您,孔家橫行跋扈您不管,島國勢力滲入石市您不管,那些販藥的企圖通過崇州市打通半個北方省份您不管,我不懂您爲什麽一定要去爲難一個已經痛改前非的可憐人!對不起,我真的幫不了您...”我站起身,朝着和尚鞠了一躬,既算是感激他今天安排狐狸救我,又是感激他平常對林昆的照料。
“犯錯了就應該受到懲罰,那些死刑犯哪個不悔恨當初,但是法律能繞過他們嗎?”和尚闆着臉孔直視向我。
我搖搖頭說,别告訴我,您不知道有多少本應該被槍斃,但是又在外面逍遙法外的人,道理我都懂,可我幫親不幫理,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走了!我的場子随時歡迎您過去做客,文老師、康哥,也謝謝你們對我一路的照顧,告辭了!
說罷話我轉身離去,心裏疼的跟割肉似的,我竟然爲了區區的道義,拒絕了兩車黃金和第九處的示好,真是特麽的夠刺激,每個人都在道義和金錢中遊走,我慶幸自己還記得道義。
這場利益和良心的拷問中,我很慶幸自己堅守了自己的本心,否則的話,我的底線恐怕會無止境的下放,今天可以爲了利益出賣王叔,明天我可能就會爲了利益放棄兄弟,王者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我趙成虎有多厲害,而是兄弟們的其利斷金。
“去趟長安區,或許能找到黃金的下落。”和尚在我身後輕飄飄的開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