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馨然歪着腦袋想了想說,我小時候來過一次,也記不大清楚了,等我問下吧,說罷話她掏出手機撥通一個号碼,幾分鍾後指向了一個岔路口說,從那邊左拐。
很快來到“人民醫院”,我們急急忙忙的跑進了住院部,空曠的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到處彌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地磚斑駁不堪,牆皮也剝落了,感覺特别的破舊。
護士站裏根本沒人,杜馨然再次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一個套着白大褂,估摸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出現在大廳裏,看到杜馨然後,他很親昵的打招呼,杜馨然簡單給我們互相做了下自我介紹,然後帶着我們往樓上走。
這個中年人是醫院的院長,姓魏,看上去很是随和,對杜馨然的态度像是長輩,更像是手下,和我大緻說了下胖子的情況,他告訴我,胖子和柳玥兩個人都是煤氣中毒被送進醫院的,好在發現的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隻有他們兩個人嗎?是不是還有一個中年人?”我不解的問道,難道王叔沒有在家?
院長搖搖頭回答,沒有什麽中年人呐,隻有他們一對小青年,我們的救護車到達地方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陷入高度昏迷狀态,屋子被密封的很好,卧室裏放着兩盆炭火,感覺像是自殺殉情,幸虧有人在我們去之前提前把門窗都打開了,不然就算是神仙也很難救的了他們。
“狗屁的自殺,我這兄弟怕死的要命,而且他現在過的很開心,根本沒任何理由去自殺!”我忍不住咒罵了一句,腦子裏卻在琢磨王叔去哪了?難道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情況?
這家醫院的配置極其簡陋,沒有ICU重症監護室,危重病人隻能住在搶救室裏,這也是一間很簡陋的病房,就在護士值班室的隔壁。
我和杜馨然徑直走進搶救室裏,推門一看,裏面環境簡單到讓人想發火,兩張鐵架子病床,下面還帶着滑輪,以便快速移動,油漆都掉了,床頭櫃也是老式的,暖水瓶也是那種八十年代的款式,胖子和柳玥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
兩人都還陷入昏厥當中,身上遍布五顔六色的電線,旁邊豎着大口徑航彈一樣的氧氣瓶,桌子上擺着監控儀,心跳、脈搏、血氧,血壓等等都一目了然。
“叔,他們大概什麽時間可以醒過來?”我抽了抽鼻子,算是松了口大氣。
魏院長走過去觀察了一下監控儀說,再有一兩個鍾頭差不多吧,根據人的體制決定的,女孩子可能要久一點,男孩子的身體還是不錯,相信蘇醒會快一些。
猛然間我想起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胖子和柳玥都中煤氣了,王叔不知所蹤,那麽是誰打的急救電話?我慌忙問魏院長:叔,您能告訴我,誰打的10嗎?
“這...我也不太清楚,醫院有醫院的規定,不好意思哈。”魏院長遲疑了一下,朝着我搖搖頭。
“我先幫他們去交下住院費,你不用着急!”杜馨然看了眼二人,和那個院長一起走了出去,望着胖子和柳玥這副樣子,我心裏特别的不好受,倚靠在窗台上掏出手機給倫哥和王興都去了個電話,讓倫哥這會到王叔家和王叔擺攤的地方看看是個什麽情況,讓王興帶點兄弟過來保護胖子。
二十多分鍾後,杜馨然回來了,手裏抓着一張小紙條遞給我說,這個号碼打的急救電話。
“謝謝你啦!”我接過紙條,照着紙條上的号碼按鍵,隻撥到一半的時候,我愣住了,我手機裏有這個号碼,是林昆的!林昆打的急救電話?林昆爲什麽會出現在栾城區,而且還是胖子住的地方?
一瞬間我驚的長大了嘴巴,林昆之前告訴我,他們這次到石市的任務是除掉一個爲非作歹的過氣的軍官!過氣軍官?王叔之前就是軍人,而且他當年正是利用軍隊的背景帶領血色在石市呼風喚雨,現在胖子和柳玥煤氣中毒住院,也就是說林昆他們的目标是王叔?
目标是王叔我能理解,畢竟職責所在,可是他媽的林昆難道不認識胖子嗎?怎麽忍心對自己兄弟下手,我胸口裏那股子邪火“騰”的一下就蹿了起來,“卧槽!”我立即撥通了林昆的号碼,電話響了半天那邊才接起來,林昆很着急的沖我說,我現在有事在忙,晚點再給你回電話。
不等我再問什麽,林昆直接挂斷了手機,我再撥過去的時候,提示已經是關機狀态。
“怎麽了成虎?”杜馨然看我臉色鐵青擔心的問道。
我咬着嘴皮搖搖頭說,沒什麽,就是心裏有點難受。
之後我們陷入了長久的沉寂,我大腦裏混亂一片,許多念頭從我腦海裏來回翻滾湧動,第九處要殺王叔!可他媽王叔是陳花椒的親爹,如果林昆真動手的話,将來我們這幫兄弟還怎麽處事?陳花椒知道實情後,絕逼會給林昆拼命的,我心急如焚的編輯了一條短息給林昆發個過去。
我正着急上火的時候,猛不丁聽到胖子“咳咳”的聲音,緊跟着胖子“突”一下坐了起來,淚流滿面的來回張望腦袋,跌跌撞撞的想要從床上爬起來,我和杜馨然趕忙跑了過去,我輕拍他的後背安撫:你别亂動,身體還沒痊愈呢。
“三哥,小磊死了!小磊死了!”胖子話都沒說完,眼淚一下子就淌落出來,情緒特别激動的拽着我的胳膊搖晃。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慢慢說!”我輕聲問他。
胖子使勁抓扯着自己的頭發,痛苦的哽咽,中午我回家給師傅拿飯,看到小磊被吊死在門檻上,當時就慌了,接着又聽到玥玥在屋裏發出一聲尖叫,我想要跑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有人在後面拿東西一下子砸在我後腦勺上,然後就昏迷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在這裏。
“那你看清楚是誰砸暈你的嗎?”我心底一沉。
胖子抽泣着搖搖頭說,沒有!三哥,我的小磊死了,嗚嗚嗚...
“好了,兄弟!你别太傷心,哥肯定會替你報仇的,我問你,你出事的時候,王叔還在街口給人修車嗎?”我摸了摸胖子的頭發問道。
胖子點點頭說,不知道!我出事的時候,師傅還在街口幫人補車胎。
說話間胖子突然回過神兒,焦急的問我:三哥是不是有人要爲難我師父?你得幫他啊,我師父前幾天幹活剛剛把手腕給傷了,如果真有人偷襲他的話,他根本反應不過來。
“行了,你先休息休息,别的事情我幫你做。”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跟胖子說這裏面的情況,更不敢離開醫院,如果有人再來擊殺胖子的話,他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十多分鍾後,王興帶着七八個兄弟急急忙忙的跑到醫院,我把情況跟王興簡單說了一下,又拜托杜馨然幫着多照顧,跑出醫院,開上警車就往王叔修車的那個巷口疾馳而去。
我前腳剛到,倫哥帶着幾個兄弟後腳也來了,王叔的修車攤子沒受到什麽影響,各種工具整整齊齊的擺放,旁邊還停着兩輛修好的自行車,應該是沒有打鬥痕迹的,看來王叔離開的很從容,我們又快速跑向王叔住的地方,兩扇大門敞開,裏面也整整齊齊,沒有一絲淩亂,隻是“小磊”被吊死在正房的門框上,迎風微微晃動,一點都不吓人,倒是讓人看着心裏疼的不行。
“真他媽的畜生,一條狗招誰惹誰了!”倫哥鼓着紅通通的眼睛把“小磊”放下來。
我深呼吸兩口說,小磊是狗,見到陌生人會叫是本能,但是它受過王叔的訓練,輕易不會攻擊人,所以被人吊死了...
“麻痹的,到底是誰幹的!”倫哥咬牙切齒的低吼。
我心情沉默的搖搖頭說,我暫時還不能确定,或許說不相信會是他,我現在更擔心的是王叔,如果王叔有什麽意外,咱們兄弟間肯定要出大亂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