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消瘦的身影三步并作兩步跨了過來,掄圓胳膊就是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中年人的臉上,冷嘯:對大哥不敬,該掌!
這一巴掌掴的那叫一個嘎巴利落脆,當看清楚擋在我面前那個青年左臉上青色的狼頭紋身時候,我會心的笑了,回頭朝着惴惴不安的杜馨然說:喜歡看打架嗎?
剛才那一巴掌是劉雲飛打的,劉雲飛現身的同時,十來個身材單薄的小青年也迅速擠進了包圍圈子裏,正是我從看守所裏撈出來的“十虎”,十個少年清一色提着利索的闆寸頭,身上的行頭也幾乎一眼,都是純黑色的圓領夾克衫,束腿的牛仔褲,白色運動鞋,看起來精神抖擻。
杜馨然滿臉不自然的搖搖頭說,成虎千萬别惹事了,咱們身份不同,你今天才剛剛上任,要是真惹出來麻煩,馬哥的面子也難看呐!
“我是保安,你在休班啊,這身份怎麽了?那誰,你去包房裏給我拿兩支啤酒過來!”我拉着杜馨然的胳膊倚靠在旁邊的護欄邊,然後回頭沖着滿臉懵逼的蔣麗昂了昂下巴颏。
蔣麗臉色一尬,氣鼓鼓的扭着小蠻腰朝包房走去。
盯着她的背影,我忍不住壞笑出聲,靠了靠杜馨然說:我跟你打賭,待會蔣麗出來,臉上至少有一個五指印,你信不?
杜馨然皺了皺眉頭,都什麽時候了,你能不能有點正形,别鬧了,咱走吧!
“着啥急,鋪墊了一晚上就等最後收網呢,你放心吧,沒人會報警,酒吧的人絕對不想事情鬧大,那幫混子也知道自己理虧,我更不會報警!”我兩手撐住欄杆,一屁股坐了上去。
這個時候猛然傳來一聲怒喝,“卧去尼瑪的!”剛才被劉雲飛掴了一巴掌的中年人憤怒的從地上爬起來,速度飛快的從地上撿起來一塊酒瓶碎片,朝着劉雲飛的小腹就攮了過去。
他快!劉雲飛的速度更快!身子朝旁邊微微一閃,掄圓了胳膊先是一記直拳怼在中年人的臉上,接着又是一記重拳砸在那家夥的小腹上,中年人鼻孔飙血,捂着肚子就蹲到了地上。
中年人的十多個小弟想要往上沖,我的“十虎”直接碰了過去,兩幫小青年迅速推搡在一起,酒吧裏頓時變得嘈雜無比,旁邊圍觀的紅男綠女們紛紛扯開嗓門尖叫起哄起來。
混亂中,我驚愕的發現其實罵娘喊爹的都是中年人的馬仔,而“十虎”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個個像是啞巴一般隻是和對方推搡,既不主動進攻,也不向後倒退半步。
劉雲飛回頭不帶一絲表情的輕問:“大哥,怎麽處理?”
“手打斷,腿敲折!”我吸了口氣輕聲吩咐。
“都聽清楚了嗎?”劉雲飛從兜裏掏出一隻拳刺套在自己的右手上。
十個少年齊聲呐喊:是!
“動手!”劉雲飛說話的時候,身子已經動了,一腳跨到中年人的跟前,擡起腿就是一腳踏在他的小腿肚子上,與此同時“十虎”也齊刷刷的從兜裏掏出兩隻虎刺帶在左右手。
兩幫人迅速混戰在一起,杜馨然擔憂的晃了晃我胳膊勸阻:“成虎,不要太魯莽了,事情鬧大的話,要不然不好收場!”
“心不狠站不穩,手不毒人不服!”我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如果這家酒吧是别人的話,我頂多就是讓劉雲飛捶這幫小痞子一頓拉倒,可是我剛才從幾個保安的嘴裏聽得清清楚楚,這間酒吧歸“黑虎”罩着。
黑虎是“清華池”的看場大哥,清華池的老闆是個島國人,而且還是稻川商會的,我們跟“稻川商會”之間有解不開的仇恨,别看現在風平浪靜,他們其實無時無刻不在琢磨着弄死我,反正早晚要開幹,隻當是先來探探深淺。
舞池當中的混戰仍舊在繼續,叫罵聲、慘嚎聲響成一片,十虎畢竟隻是一群孩子,而且才跟在劉雲飛幾天的時光,能學到的東西絕對很有限,一對一的跟成年人開幹,其實并不讨便宜,就連他們中長得最壯實的“一号”都被人壓着揍,好在劉雲飛也親自參與其中。
劉雲飛的參戰很有水平,從來不幫着誰打倒對手,隻是在少年們快要扛不住的時候,湊過去來上兩拳頭,然後繃着臉咒罵:上午剛他媽教你的,怎麽使用勾拳又忘了是不?
被訓斥過後的少年立馬像是打了雞血似的不要命的往上湧動,一個個兇猛的簡直如同虎崽子,敢情劉雲飛是在用實戰的方式教他們打拳,我會心的咧嘴一笑,街頭混混打架的真谛就是“不要命爲王道”,誰比誰更不要命,誰最後肯定能穩赢。
“十虎”本來就是一幫窮兇極惡的小悍匪,而且我挑的還都是見過血的少年犯,越打這幫少年越兇狠,明明被對方捶的滿臉是血,一個個仍舊表情猙獰的往上撲,打着打着對方就開始退縮了,有人掉頭開始往門外跑。
什麽事情都怕有人帶頭,一個人逃了,馬上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潰散,劉雲飛輕喝一嗓子:大哥交代過,手打斷、腿敲折!沒有完成任務的,回去十組組合式訓練!
聽到劉雲飛的呵斥,十個少年立馬發了狠,再次齊刷刷的從腰後摸出一把兩指多長的匕首朝着那幫混子攆了出去,不一會兒酒吧的大廳和門口就慘嚎聲響成一片。
先前那幫看熱鬧的紅男綠女們一個個臉色都變了,悄悄的挪走。
劉雲飛立在我旁邊低聲問:大哥,都收拾幹淨了,接下來怎麽辦?
我側頭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丁奉,此刻那孫子正耷拉着腦袋藏在人群裏往門外走,我指了指他的背影說:把他給我喊過來,然後到九号包間把裏面的人都帶過來。
劉雲飛陰森的一笑,快步跑過去,一把提溜住丁奉的衣領領子揪了回來,丢垃圾似的甩在我面前,緊跟着鼻青臉腫的蔣麗、石田大翔和江浩也從包房裏被推了出來。
看到他們仨人,我忍不住笑了,這仨“社會精英”現在蓬頭垢面,臉上全是血污,身上的衣服被拽的一縷一縷,蔣麗的左右臉上都有巴掌印,正低着腦袋小聲的抽泣,最慘的還是石田大翔,先前被我砸了十幾瓶子,原本還算俊俏的面龐現在活脫脫的變成了豬頭,三人惴惴不安的從我面前站在一排。
“啧啧啧,你們這是參加化妝舞會嗎?石先生,接下來算算咱們的賬吧?昨晚上你的車别了我,害的我車撞在電線杆上,現在還在大修廠,你說應該怎麽賠償?”我朝着石田大翔微笑。
“我賠錢!”石田大翔不是個蠢人,自然看得出來眼下的情況對自己不利,很慫的從兜裏掏出錢夾子。
“痛快,二百萬!我那輛車是私人訂做的!原價五百萬,現在便宜你了!”我打了個響指朝着他邪笑。
石田大翔一下子蹦了起來,指着我鼻子咆哮:你别太欺負人了,一輛破伊蘭特充其量十萬塊,我賠償你五萬塊錢,絕對綽綽有餘!
如果不是因爲“十虎”冷冰冰的從我身後站成一排,我想這家夥敢跳起來跟我拼命。
“跪下!”劉雲飛一腳蹬在石田大翔的膝蓋後面,冷着臉低喝:跟大哥說話的時候注意自己的音量!
“大不了就報警呗,咱們找警察處理這件事情!”蔣麗這會兒又橫了,仗着自己是女人,沒人好意思打她,潑婦似的攏了攏自己的亂發狂吠起來。
“好啊,那就報警處理呗!你這個老鸨子,公然誘導他人猥亵、誘奸我老婆,這事兒起碼五年起步?别以爲我不知道,地下躺着那幫小混混都是你找來的。”我朝着杜馨然微笑着問道。
杜馨然驚愕的望了我一眼,不過很配合的沒有作聲。
蔣麗氣的渾身哆嗦,指着我鼻子咒罵:你血口噴人,證據呢?
“需要證據啊?”我朝劉雲飛遞給了眼色。
劉雲飛拖起那個躺在地上直哼哼的中年混子走過來,照着臉上就是一腳,怒吼:是不是這個女人花錢雇傭你,讓你猥亵我大嫂的?
“是是是..”中年人此刻哪敢說出半個不字,慫包似的狂點腦袋。
這個時候,從外面稀稀拉拉的走進來一大票拎着家夥事的小年輕,帶頭的一個家夥是個大秃瓢,牛逼哄哄的嘶吼:誰他媽在我場子裏鬧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