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回頭觀望,居然看到閻王一身警裝出現在我身後,他把頭發剃的很短,人也顯得格外有神兒,藏青色的制服穿在身上,不知怎麽地就比别人精神許多。
尤其是那頂大沿帽,壓着眉毛戴在頭上,顯得極酷極帥,黑皮武裝帶勒在身上,一雙潔白的手套,整個人看起來不像是個警察,倒像是德國黨衛隊員。
說老實話我挺羨慕這孫子生的一副好皮囊,看看他,再看看我自己,同樣是穿制服的,他穿上警服就給人一種飒爽英姿的感覺,而我套上制服總覺得好像是潛伏在警局内部的卧底。
我皺着眉頭上下打量他幾眼,咧開嘴笑了:是啊!好久不見,閻哥什麽時候從大上海回來的,都不知道提前打聲招呼,我好盡盡地主之誼給你接個風啥的。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爲我們是私交很好的哥們兒,其實我是用很隐晦的方式告訴他,想從這塊地界好好的呆着,就别招惹老子這頭本地虎。
閻王鼓了鼓腮幫子露出一抹淺笑說,半個小時前剛剛下飛機,本來我還想先去你店裏看看我師妹的,哪知道曾所剛好有任務喊我,這不着急忙慌的就趕過來了嘛。
我斜眼瞅着他點點頭說,看的出來你這陣子風餐露宿了,臉色就變得有些發黃,那啥..我先不跟你唠了,先到出警隊去報個道,晚上下班咱們找個地方好好的喝會兒,這陣子我活的真是九死一生,能再見到你,實屬運氣爆棚。
“聽說了,自己多保重!”閻王淡然的點點頭,把身子側開,讓我走過去,我也沒過多表現出來敵意,同樣沖着他微微點點頭,擦着他肩膀走了過去,一直走到樓道的頂頭,我準備下樓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他仍舊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望着我,看到我回頭,閻王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我擺擺手“噔噔噔”走下樓,心底直犯嘀咕,這孫子怎麽好好的出現了?難不成是因爲他已經部署好怎麽治我了?
閻王?王岩!我現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定他倆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首先是因爲上帝,上帝當初是被他從監獄裏弄出來的,這無異于再造之恩,其次就是和孔令傑的合作,江龍隻能算個喽啰,說句難聽話,孔令傑眼高于頂,連我這個“王者”的正牌龍頭都看不上眼,何況是一個反骨仔。
我猜測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閻王在跟孔令傑還有鬼組的人合作,而上帝和江龍充其量就是兩條暴露在外的小蝦米,昨晚上朱厭剛剛廢掉四個島國殺手,今天閻王立馬出現,這裏面要是沒點貓膩,打死胖子我都不信。
我走下樓找到“出警隊”的辦公室報了個道,出警隊隊長的位置現在還空着,等着馬洪濤上任,此刻是一個姓崔的副隊長在負責,估計是曾亮提前打好招呼的緣故,崔隊長對我還算客氣,大緻給我講了講我們的工作性質。
其實就是我一個正式警察,帶上六七個協警,開輛警用的面包車在管轄區域裏溜達,處理一下傳銷或者盜竊、鬥毆之類的民事糾紛,感覺和巡邏隊沒什麽區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出警隊的有執法權,可以直接把嫌疑人铐回所裏來。
他将車站派出所的管轄地圖鋪到辦公桌上,笑呵呵的問我:成虎你打算到哪一片出警?
車站派出所雖然名義上是間派出所,實際的管轄地區可絕對不小,都快趕上我們崇州市的市區了,我看崔隊長提前把地圖拿紅筆标注了好幾個部分,有些地方已經寫上了名字,有些地方還空着。
猛然間我瞅見了“高家棚戶區”那個地方還空着,就點了點地圖禮貌的問他,崔隊,這塊區域現在還沒有人負責嗎?
崔隊長點點頭,壓低聲音說,我和馬哥是私交很好的朋友,咱們也算自己人,我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那地方屬于拆遷區,幾年前孔家下屬的房地産中心買下來後,因爲拆遷款的問題,一直拖着沒有動工,所以雜七雜八的事情比較多,而且沒什麽油水,住的不是一些外來打工的,就是混子、流氓啥的,你可以考慮考慮勝利大街這片,你的洗浴中心不是也在這裏嗎?
“就這裏吧崔哥,我的情況您大概也了解,其實去哪都無所謂,我主要想找個輕松點的地方混日子,畢竟外面還有别的買賣,管理太繁華的地界,我怕給您和馬哥捅婁子。”我想了想後,拿手指戳了戳“棚戶區”的地圖朝着他微笑說。
見我主意已定,崔隊長也沒多說什麽,帶着我到倉庫領了一身警察制服、警棍、手铐,幾部對講機以及一些筆錄資料,又給了我一把車鑰匙後說:那行,以後這片就歸你負責了,有什麽問題及時和所裏溝通。
我朝他敬了個禮,重重點點頭說了聲“是!”
從他辦公室裏換好警服後,我帶着一堆東西就打算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崔隊長喊住我,聲音不大的說:成虎,棚戶區的情況比較複雜,那邊可能會經常有打架鬥毆的事件發生,有些情節不太嚴重的,盡可能就不要去管他們了,不然你累死也管不過來。
我“嗯”了一聲,快步走出房間,從大院裏找到分給我的“005”号面包警車,我坐在駕駛座上翻看棚戶區的資料,順帶等着上面分給我的協警,一想到老子馬上也是帶兵的人了,心裏面不禁有些飄飄然。
不經意間我看到,閻王和曾亮一塊從所長辦公室裏出來,兩人一起鑽進大院裏的一部“桑塔納000”警車裏,揚長駛出大院,我剛剛那點小得意瞬間化爲煙消雲散,老子這才剛剛向前了一小步,狗日的閻王已經向前跨了一大步,現在都是能和所長一塊進進出出的人物了,不行!我得加油,說啥不能讓這王八蛋把我比下去。
沒有出生在“天門”那是因爲我不會生,如果從派出所裏我都比他混的次,就隻能說明我的能力差他一大截,假設閻王真的是王岩,以後我要是生活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用想也知道,這份工作絕對沒法幹長久。
我正胡亂瞎琢磨的時候,有人輕輕敲了兩下車窗玻璃,我放下來一看,頓時笑出了聲,車外站着六七個協警,沒想到上面竟然把李二餅這組人派給了我,李二餅是我最開始當協警時候的那個老油條,當初這小子還恥笑我,自不量力的想要轉正,再次見到我的時候,李二餅一張胖臉直接紅到了脖子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朝我點頭哈腰的打招呼:趙隊。
這聲“趙隊”叫的我異常舒服,我沖他擺擺手說,帶着兄弟們先上車吧,幾個協警魚躍而入。
我回頭望了眼他們問,都還沒吃早餐吧?我請大家喝羊湯!
說罷話,我發動着汽車,一腳油門踩到底,很是高調的駕駛着汽車開出了派出所大院,之所以選擇到“棚戶區”負責,一個是爲了方便自己工作的時候随時“開溜”,再有就是因爲昨晚上我見到的那個燒烤攤老闆,我覺得那小子肯定是個人物,特别想要把他給弄到我這邊。
人有時候就是屬欠的,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覺得值錢,因爲那個家夥不鳥我,我心底生出了一定要“征服”他的欲望。
很快開到了“棚戶區”,我把車速放慢,緩緩的從街上溜達,昨天來的時候是晚上,沒辦法看的太仔細,今天有時間細細觀察,我不由皺起了眉頭,所謂的“棚戶區”其實都不如崇州市的那些“城鄉結合部”。
亂搭亂建的小土樓外面,胡亂扯着電線,路邊污水橫流,牆壁上貼滿小廣告,街口有個修自行車的小攤子,一幫小青年聚在電線杆底下抽煙打屁,見到突然開進來一輛警車,那幫小青年頓時心虛的散開。
坐在後排的李二餅,算是協警裏跟我關系最熟的了,幹咳了兩聲問我:“趙隊,我有些不明白...上面不是說您可以自己選負責區域嗎?爲啥您偏偏選擇這麽個垃..環境差的地方。”
我笑了笑說,怎麽?對新的工作環境不滿意?
李二餅和幾個協警趕忙搖搖頭,雖然嘴上什麽也沒說,不過我看的出來他們都有些失落,換成誰也肯定有情緒,原本從車站最近的“勝利大街”巡邏,不說能撈到什麽油水,最起碼看看美女,上班時間溜到網吧打打遊戲還是能做到的,猛然間來到這裏,除了臭水溝,就是一大片半新不舊的老房子,連母蚊子都看不到幾隻,他們肯定心裏别扭。
我把車開到一家挂着“董家羊湯”招牌的大排檔門口,回頭沖他們笑着說:這地方其實蠻不錯的,起碼大排檔很多,味道也很不錯,最重要的是有發展前景,隻要哥幾個跟我一條心,我保證讓你們一年之内,人人都開得起現代、本田車...(未完待續)